祁聿没给别人刮过胡子,姿势别别扭扭,总算完工,洗了手说:“行了。你吃什么?”
陆卓年接在他后边儿用洗手台,说:“随便,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于是祁聿出去了,陆卓年洗完脸对着镜子摸自己下巴,光溜溜的,还挺干净,顿时十分满意,拍一点须后水,哼着歌,心里美滋滋。祁家人亲自给伺候刮的胡子,这得是多么大的待遇。又一想,觉得不对,老婆伺候老公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太容易满足了,遂下去看他老婆早饭做得如何,决定做得不好就不给好评。
陆卓年在此之前大概从没想过自己能吃上祁聿做的饭,圣人说君子远庖厨,祁聿这种人就应该呆在书房净室里,煮一泡茶,拿一卷书,挥毫洒墨,作词吟诗,过着没半点人间气儿的生活。实在叫人不能想象他cāo持刀具杀生做食,满身油污的样子,难道他杀鱼剁肉之前,还得对着那尸体说一声抱歉?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祁聿正立在厨房里,陆卓年完全可以越过吧台见到他挺秀的背影,与昨晚不同的是,腰部最细的地方松松地掐了一对细绳,勾出一点线条。陆卓年看了半天,怎么看怎么觉得yu说还休,走过去说你围裙松了,然后解开绳儿给他重新系了一遍,将腰紧紧地勒住,终于恰到好处,“以前没发现你腰这么细……”
祁聿转过身来对他微笑,十分礼貌地打断他的荤言荤语:“谢谢。”
陆卓年立刻往后退半步,收回蠢蠢yu动的手,心想差评,差评!
直到早餐摆上桌,陆卓年僵硬的脸色才稍好一些。家里没什么新鲜食材,祁聿便拿冻好的虾仁出来做面浇头,虾仁用姜蒜bào香,又淋一些黄酒细细地去掉腥味儿,只往里头搁一点细盐,味精一类祁聿是向来不放的,觉得不健康。煮好的面条过冷水之后放进卧着鸡蛋的碗里,盖上浇头,再撒一些葱花,看着色泽清妍,卖相十足。
陆卓年在外头玩乐享受惯了的人,什么珍馐美馔没见过,但这一碗简简单单的虾仁面着实令他有片刻类似被镇住的感觉,或许是那双替他端碗布筷的手太过素净纤修,肌白如玉,明明处处透露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矜贵,做起这种小事来却自有一种端静的气质,再看那双手的主人,亭亭地站在那里,敛眉垂目,不疾不徐地摆弄着手下的碗筷,水杯纸巾一一放好,连筷枕也安放稳妥,才终于完美似地微笑起来,泰然坐下,朝陆卓年客气道:“抱歉,家里没什么食材,简单做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