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意识地向前走着,好像只要能这样走下去,就能脱离了这深宫高墙,就能遗忘了所有的哀痛悲伤。
一滴、两滴,逐渐化做倾盆大雨砸在我的身上。脚下一绊,我低头,一双雪白的赤足向外渗血,头顶几个zhà雷伴着映亮整个夜空的闪电,也照亮了我前方那片平静的水面。
脚下一沉,我走进了一片轻柔dàng漾之中,脚步却未停,依旧向前走着,走着,直到水没过头顶,我终于陷进了这片粼粼。
很温暖,如春日一抹最和煦的阳光,又似冬日围炉边厚重锦榻的柔软,更似心中那个挺拔温文的身影,带着无尽柔情的目光,注视在我身上。
我缓缓睁开眼,入目之处是无边无际的金黄,眼睛适应过来后,头顶一只盘龙驾在五彩祥云之上。
心沉了下去,无穷尽的恨与无奈涌上来。我终还是逃离不了这无处不在的龙么?
“你终于醒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带了激动:“你已昏迷五日了。”
我艰难地转过头,沉羲遥的哀伤的目光就落进了眼中。在看到那双眸子时,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不由将自己蜷起。
他的手探过来,眼看要复上我的额头,我嫌恶地一躲,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
“皇上,”我哀哀道:“求求您,放过我吧。”
沉羲遥眼底的伤再无法掩饰,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微微潮湿,手也无力地垂下。
“这是哪里?”我问道。
“御书房。”他的声音有气无力。
“请送我回去,好吗?”我说想撑起身子,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好。”沉羲遥垂下头,并没有犹豫或拒绝。
之后他要扶我起来,可我一看到那双手便不由退缩,发自心底排斥他对我的碰触。沉羲遥轻轻叹一口气,目光中满是悲伤与自责,嘴动了动,却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我被一众宫女扶上软轿,只觉得身体疲乏昏昏yu睡,忽见明晃晃的日头之下处处张灯结彩。心思翻动了下,轻声对着身后那个人说道:“臣妾恭祝皇上万寿无疆。”
今日若不错,该是他的万寿节了。
之后的一个月里,我终日躺在坤宁宫的大床上,御医日日侯在后院,宫女太监寸步不离,殿中一应尖利用具皆收起,连饭食汤水都由宫女亲手喂我吃下。
在这样郁结而绝望的日子里,我从蕙菊的口中得知了后来的事情。
那日当年的李常在送新栽出的江山永固盆景去养心殿,遇到贞儿、素心被几个侍卫锁进耳房。她在门外悄悄听了贞儿与素心的jiāo谈,这才知道我已遇险,忙去找怡妃。毕竟是怡妃促成我从繁逝到浣衣局,又大概清楚我在浣衣局的过往,便找了浣衣局几个宫女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