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上坐了坐,接过蕙菊手中的汤碗一边喝一边道:“这么久了,他们都怎么样了?”
蕙菊神色一凝道:“月贵人还在天牢里,皇上的意思彷佛是让娘娘决断。”
“陈采女被打了四十大板丢进繁逝,没熬过冬天,年前便去了。”蕙菊轻声道:“奴婢悄悄去看过,她应该是中du而死的。”
我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喝着参汤。
“至于惠妃,”蕙菊迟疑了片刻道:“皇上先头一直不理她,禁足在湃雪宫,后来她跪在雪地里求皇上让她见一见皇长子,染了极重的风寒。皇上去看过她一次后对外称惠妃犯上,降为和妃,慢慢解了禁制,年节时她倒也跟着参加宴席了。”
我冷哼一声,她当日所奏完全出于“忠心”,事后又可将一切推给皓月说自己被蒙蔽,还有皇长子做靠山,沉羲遥即使再生气也不会完全降罪于她的。
“凌家可被牵连?”这是我最关心的。
蕙菊摇摇头:“皇上带凌家一如既往,并未牵连。不过凌大人为避锋芒,不知吃了什么起了疹子,如今在府里休养。凌公子因生意回去江南了。”
我点点头:“那日你怎么回来了?”
蕙菊淡淡笑道:“奴婢说了要一辈子服侍在娘娘身边的。那日奴婢请凌大人做好准备,不想遇到王爷也在,他听了后就进宫了。奴婢又去了找了凌公子告诉他消息后才匆匆返回,不想没来得及。”
“若不是你们,本宫怕已死了。”我不愿再提当日之事,但我不会忘记。
我将参汤一饮而尽,“把窗户打开,本宫闷得慌。”
长窗次第打开,一派春色明媚展现在眼前。不知何时,寝殿外铺上茵茵草地,上面各色鲜花碧树迎风招展,看上去令人心旷神怡。而花草之中,一个男子锦衣玉带站立其中向我望来。
他的面目在春光下俊逸非凡,如星般的眸子里充满殷殷之色,春风吹得他发丝微乱,在阳光中似笼上一层金光。
见窗子打开,他浮上一点惑色与担忧。与我的目光对上,我只轻轻别开眼去,并未像从前那样一脸惊慌躲起来,他面露欣喜却又不敢向前一步,只定定望向我,张了张口又没发出声音来。
我只做不见,随手取了本书来读,不知过了多久天光逐渐黯淡,而那个院中的身影却始终未离去。
心底虽然有恨,但终念及他的身份。我对蕙菊道:“你请皇上回宫吧,晚来风凉,染了风寒耽误了朝政可不好。”
蕙菊领命下去了,我装作在读书,余光却见沉羲遥问了蕙菊几句,之后露出喜色才离去的模样,心底不由生厌,觉得自己不该心软。
半月后,这天清晨蕙菊进来时,我正坐在铜镜前仔细在脸上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