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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骄傲万分的盛琓,很是得意:“少卿大人有所不知,我生平最爱做的事便是雪上加霜。”
    顿了半晌,盛琓又道:“不过还有一事,你决计料想不到。我那没出息的姐姐,竟真只想当个贤妻良母。”
    温思齐目光闪过一丝惊色,半晌后,轻叹道:“你姐姐想当贤妻良母之事,我是晓得的。”
    这回换盛琓目光现惊色,过了半晌,问道:“你知道?”
    温思齐淡笑道:“若我不知道,又岂会顺她心意?且,在我瞧来,一国女王想当贤妻良母,绝非一件可笑可耻之事。”
    盛琓不屑道:“你是大楚男子,自然巴不得我们女子通通成为你们的贤内助。”
    温思齐摇头道:“若阿姮真想做个女王,我尊她,敬她,自也会好生辅佐她。但若她想做贤妻良母,我同样尊她敬她,还会暗地里想法子全她心愿。”
    盛琓话中带嘲,道:“少卿大人好生深情。”
    温思齐就跟不曾听出其间讽意一般,继续正色道:“不满殿下,到了月上后,温某发觉了一些过往从不曾在意的事。”
    “愿闻其详。”
    “在大楚,世人皆bi着女子成为贤妻良母,这样很不好。但在月上,你们又bi着女子成为家中顶梁柱,这样也很不好。莫论是在大楚,还是月上,皆是一竿子打翻一条船,从未静下心来问过,一个女子真想要的是什么。”
    “成为家中的顶梁柱,出门赚银子,养家糊口,这样的女子是很好。但烧水煮饭,扫地缝衣,照看心爱的家人,这样的女子也不坏。正如贤妻良母不该嘲弄巾帼英雄不守fu道,巾帼英雄也无道理去讥笑贤妻良母们自轻自贱,只要是女子自己选的路,皆值赞许。若像月上这般,一味强调女子就该独当一面,未免太过偏颇,显得矫枉过正了。且也莫忘了,你们月上女子在自强自立时,将你们月上男子又压迫成了什么模样?你们对月上男子的所作所为,同你们所厌恶的大楚男子对女子的所作所为,又有何分别?说到底,不过是你们心头有两套准则,对自己是一套,对外人又是一套。”
    “且,昭仪娘娘敢于冲破你们月上的纲常lun理,正面自己心中所望,还将之尽数实现,在温某瞧来,自然能称得上‘女中豪杰’四个字。像昭仪娘娘这般的女子,叫人如何能不尊,如何能不敬?”
    句句在理,字字真切。
    但不知为何,落在盛琓耳中,全数是狡辩。
    这些狡辩之言,使得温思齐嘴角的笑瞧着更为虚伪。
    盛琓不再言语,想从温思齐那张温润的面上寻出破绽,但奈何,其伪装得太好,着实无懈可击。
    盛琓弃了这个念头,又举起酒杯,意味深长道:“少卿大人的长篇大论,听着好似是有些道理。但你究竟是个只顾私yu的伪君子,还是个极有远见之名的真君子,此事看来,唯有天知、地知、你知……”
    说着,她饮下杯中酒,道:“我不知。”
    对坐人仍笑得温润谦雅。
    温思齐究竟是个伪君子,还是个真君子,此事也确然只有他自个知晓。
    但莫论是伪君子,还是真君子,至少,在面上瞧来,他都是个君子。
    对于温思齐来言,这大约便够了。
    ……
    盛姮病重一事,惹得舒芸这几日神思恍惚,展啸虽不知其间内情,但料想,那位昭仪娘娘决计不会真因此香消玉殒,就算她想,主子也是一万个不允准的。
    想通这事,每每见舒芸愁眉苦脸时,展啸便到其身旁,出言安抚。
    他嘴笨,也也说不出些什么俏皮话,翻来覆去便是那几句“放宽心”、“吉人自有天相”、“宫中太医医术高明”,说到最后,听得舒芸耳朵都起茧子了,嫌弃地给了展啸闷头几击。展啸被敲了脑袋,却也不叫痛,傻站着,道:“倘若敲我脑袋,便能让你消气,那你想如何敲,便如何敲。”
    一听这话,舒芸又喜又恼,又出手敲了几下,只不过这回,她敲得极轻。
    “你本就笨,再被我这般敲下去,万一敲傻了怎么办?”
    展啸老实笑道:“傻了便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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