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从宿舍出发前,时典还问俞玥:“我这几天会不会晒得很黑?”
俞玥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姐姐给你打包票!”
结果回到家,妈妈就跟看到外国人一样惊奇地盯着自己,盯的时间有多长呢?大概一盏茶的功夫。
这些时间够她从楼上走到楼下,也够妈妈把她的每一根睫毛都数算清楚。
时典终于被盯得受不了了,肩膀往下一坠,无奈地说:“妈妈你这是看我毛孔呢还是干嘛?不就是晒黑了吗?”
“我把你生得这么好,哪有什么可见的毛孔。我就是看你怎么晒这么黑……”
“胡说,俞玥都说我没晒黑。”
“瞎听,她那是安慰你哩!”
“切!”
母女俩“剑拔弩张”的时候,时恩从楼上下来,脸上化了淡妆,肩上背着一个白色单肩挎包。
时典故意把脸遮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神神叨叨地说:“我太黑了,我怕吓坏你。”
“反正我也不想看到你。”时恩坐了下来,一边倒水一边说。
时典“啪”地一声把手放下,大声囔囔道:“姐姐你怎么这样!”
“开玩笑开玩笑——也不会很黑,有点儿黑,好在底子白。”
“就是,”时典抬手摸了摸脸颊,“妈妈还说呢!”
时恩笑着伸出手要去掐她的脸蛋,却被她迅速地躲开了。
时典嘚瑟地往沙发上一靠,双手抱胸翘着二郎腿,一副南街小霸王的架势:“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许再掐我脸。”
话音一落,妈妈应时地掐了她一下,期待地问:“那妈妈嘞?”
“你们都不许掐我的脸!”
“臭小孩!”
时恩笑着白了时典一眼,从包里拿出两张门票递给她:“这是今晚音乐会的门票。本来要跟苏赜去,可他昨天出差了,我今晚有一个读书交流会,要不你找个朋友一起去?”
“在哪儿呀?”时典接过门票,“市中心,晚上7点——姐姐,虽说我长大了,可你也不能让我大晚上一个人出去吧?”
“我这不是让你找朋友去吗?而且我送你们到音乐厅门口,结束了再去接你们。”
“也行,我先问问我的朋友。”
“那我先出门了。妈,我走了。”
“走吧,路上小心点!”
妈妈从沙发上起身,送时恩走到大门外,一直目送她的车消失在拐角处,这才回到屋子里。
“典典啊……”
“咋啦?”
“把碗洗了去。”
“……妈,我才刚回来。”
“知道你要回来,我特地留给你洗的。”
“不会吧……”
“妈妈什么时候拿家务活骗过你?”
妈妈讲得一本正经,走到鞋柜前拿出一双鞋。时典踩着门槛无言以对:“那您去哪儿呢?”
“我呀,我跟几个阿姨约了逛街。对啦,你有没有什么要买的?”
“煎包、黄桃口味酸奶、巧乐兹……”
“不是问吃的……”
“那没有了。”
“那妈妈先走了,记得把门锁好!”
时典一愣一愣地看着妈妈“当窗理云鬓”,拎起包走出去之前还不忘回头对她笑一笑:“午饭不要等妈妈了。”
她靠在门上摸着下巴,沉思少顷后深深叹了口气:“妈妈,算你狠!”
* *
俞玥这个周末回老家了,最佳拍档因此泡汤。
如果邀请姚琳琳一起逛街唱k喝奶茶,她兴许会答应,但听音乐会这种事……
“你知道我坐那儿就跟受刑一样。”某一次邀请她时她是这么说的。于是,时典翻到电话簿的下一页。
思来想去,她决定先给谭松苑打个电话,倘若不行,再问问程飏——不管怎样,总有一个人会有空吧?
然而,事实证明,有时候自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反而会出乎意料。
谭松苑没接电话,但程飏说:“她在给她舅妈看店,估计没时间看手机。而且她看店基本都是看一天的。”
“那你有空吗?”
“我晚上要学钢琴呢,补上周落下的课。”
对面的声音煞是凄惨,时典眨着眼睛问道:“你不喜欢呀?”
“不喜欢!没兴趣就没动力,好不容易才把音阶记下来呢!”
“那你不喜欢就不做呗。”
“我老爹逼我去的,说就去学个一个月吧,想看看我是真音痴还是装音痴。”
时典忍俊不禁:“okok,那你就努力证明你是真音痴吧。”
“唉!”
“对了,你可以问问大表哥。”程飏突然想起来,“他之前想买门票好像没买到,而且他喜欢音乐会,你们可以together。”
“真的?那我去问问他。”
“嗯!玩得开心!”
“好嘞!”
* *
时典打电话过来时,叶澄铎正给手机插上充电器。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把插头拔掉后接了起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