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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嘴里还嚼着饭,含糊不清的告诉我爷:“爷,你不小心在咱家摔了一跤,睡了有快一天了。”
    我爷摸了摸脑袋上的伤,嘴里嘀咕着:“难怪啊,果然是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记性也不好了。”
    晚饭就在这样的气氛下完成了,我劝我爷别多想了,然后就扶他回房睡觉。
    等我爷睡了之后,我也没再收拾,拖着疲惫的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浑身的衣服又脏又潮湿,被我脱下来之后随口扔到了一边。一个红色的小纸团从我裤兜里掉了出来,是赵寡妇手里的那张冥币。
    我松懈下来的心又提起来,赵寡妇跟我们家应该是没什么瓜葛的吧?要说有的话,仅有的联系也就这张冥币。
    我越想越不对劲,赵寡妇的死充满了谜团。或者说是她死后发生的事情不够合理,根据老村长那些人的说法,赵寡妇死了有好多天了。
    虽然不能分辨出具体时间,但是我也进过赵寡妇的屋子,那股浓烈的腐臭。还是赵寡妇尸体上生长的尸斑,以及她尸体腐烂的程度,这些我都亲眼见过。
    就算赵寡妇昨天晚上来我们家的时候还是活人,哪怕她回到家就死了,一个晚上也不会让尸体有这么大变化。
    所以赵寡妇早就死了,甚至可能在我第一次上门去买鸡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因为从那次开始我就没亲眼看到过她,都死隔着屋门说话。
    我盯着滚到地上的冥币,又有了想不通的地方。如果我去给赵寡妇送钱的时候,她已经死了,那我爷给了我这张冥币似乎变得合理起来了。
    前提是我爷已经提前知道赵寡妇是死人了,所以也给了死人钱。
    但是在此之前,我爷和赵寡妇没有过任何的交集,他怎么知道赵寡妇死了?
    我爷现在刚摆脱了狐狸精女人的控制,我也不想打扰他休息。希望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吧,狐狸精走了,赵寡妇埋了,都归于平静了。
    我把冥币捡了起来,打算到院儿里给烧了,这是我们家给赵寡妇的买鸡的钱,一波三折之后还是得给她。
    尽量压低了声音出了屋子,我跑到厨房里找到了打火机,就蹲在厨房门口打算烧了这张冥币。
    我开口念叨了两句:“赵姐,你看咱们村儿里的人也都待你挺好的,也给你下葬了都。这张钱是买你两只鸡的钱,我现在烧给你,以后咱两家就两清了,各不相欠啊。”
    念叨完了之后,我就摁着了打火机,想要点着纸钱了。
    当这张冥币刚点着一个角的时候,我就看到冥币上有一个手写的字,是一个用黄黑色的东西写的‘张’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有些肉香,又有些腐臭。
    我慌乱之间把冥币丢了出去,它没有烧完,还剩下一大半。
    只是这么会功夫,我额头上的汗珠子已经啪嗒啪嗒的往下滴了。
    一个‘张’字,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一个张木匠。可是冥币上为什么会有这个‘张’字,难道从一开始,赵寡妇就和我们和张木匠家的事有关系?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冥币捡了起来,那股奇怪的味道就是从这上面发出来的。
    脑子犯抽的把冥币拿到鼻子底下嗅了嗅,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席卷全身。
    我闻出来了,这是油!而且是动物油!结合着那个‘张’字的颜色和肉香外的腐臭,我基本断定,这是石油!
    而且,可能就是赵寡妇尸体的尸油!
    我没把冥币再扔掉,而是用坚持着用打火机给它全烧了。烧完之后,空气中的味道更浓了。
    我从厨房舀了凉水,一遍遍的洗着手,但是总觉得手上还是有味道。
    一直折腾了好久,我才回了自己房间。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我总觉得窗户外面有人在看我,可能是神婆,可能是赵寡妇,也可能是那个狐狸精女人。
    但是每次我一睁开眼,就什么都看不到,窗外空空如也。
    第二天上午,我被院子外面的叫门声吵醒。从窗户里看到我爷去开门了,我也赶紧起来,跟着出去了。
    刚走到院子,就听到我爷跟人说话:“李星文,你平时可从不踩我家的门槛的,来我家干啥?”
    来人是老村长,这俩老头昨天刚打了一架,我可不想我爷再让老村长给砸破了,赶紧过去拦着。
    但是看老村长提着一大块猪肉的样子,不像是来打架的啊。
    老村长又摸了摸我的头,没理我爷,而是跟我说道:“刘乾啊,我是来看看你爷的伤咋样了,你看你爷,什么态度,还亏得我怕我下手重了。”
    我狠狠的咳嗽了两声,我爷好不容易把这几天的事儿都给忘了,要是老村长几句话再让我爷想起来,就真的是太亏了。
    我赶紧岔开话题,说我爷已经没事了,不牢李爷爷费心了之类的。然后就开始隐晦的下逐令,说村长一定还有事要忙,就不多留了。
    老村长背负之着双手,他的腰背不好,一直弓着。说句不好听的话,就跟成了精的乌龟似的。
    听到我下逐令,老村长就恨恨的跺了跺脚,腿脚还没迈进来,脖子就已经伸进了我家。
    “老爷子我是带了礼来看望你爷的,难不成连个门都不让我进?”老村长不顾一切的往里走,我不好意思再拦,我爷竟然也没有拦他的意思,反而是直接从老村长手里把那块猪肉给抢过来了。
    “姓李的,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是有心了,我就是摔了一下,也没啥大事,不过还是谢谢你的猪肉。”我爷提着猪肉就进了厨房,我只鞥带着老村长去堂屋。
    从院子经过的时候,老村长突然停了下来,扭头看着院子里的那个土坑。
    “咳,村长爷爷,那是我挖的菜窖,还没挖完呢,没啥好看的。”我挡在了老村长面前,拉着他进了堂屋。
    老村长进屋之后,我给他搬椅子他也不坐,而是直接朝着我爷的房间走过去。
    “您干吗去啊?”我没想到老村长竟然就这么气冲冲的去推我爷的门了。
    老村长头也不回,气狠狠的回了我一句:“我看看那个老不羞的把张木匠家媳妇藏哪儿!”
    我明白了,老村长这么多年都和我爷没什么交集。今天突然就拎着猪肉上门了,也不是来看我爷的伤,而是来找那个狐狸精女人了。
    毕竟,在村里人的认知中。是我爷抢走了张木匠的新媳妇。
    我和老村长一有动静,我爷也从厨房进来了,不过他好像被老村长的一块猪肉给收买了,也没咋呼,只是问老村长在看啥?
    老村长在我爷房间门口站了一会,才回来坐到椅子上,先是跟我说了一句,让我出去一会,他要和我爷单独说几句话。
    “不行!”我直接拒接,上次神婆死的时候,就是跟我爷单独说什么话,把我支了出去。
    虽然现在家里没有那个狐狸精女人了,但是我依然不放心让老村长跟我爷独处。
    我爷也开口道:“老李,你让我孙子出去干啥?我这把老骨头了都,以后家里啥事都得我这个孙子做主咯。”
    老村长看了我几眼,我觉得老村长的眼睛虽然浑浊,但是深邃的可怕,我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老村长用手指间敲了敲桌子,我就感激给他泡上茶叶倒了杯茶。老村长这才继续说下去。
    “刘相骨,今天老头子我上门,也就开门见山。你把张木匠家媳妇藏哪儿?”
    我上前一步,还没开口,老村长就伸手拦住了我,开口道:“刘乾你别搭话,我让你爷说。”
    我爷低下了头,我心里一惊,我爷难道想起了那个女人的事?沉默了半天之后,我爷终于把头抬了起来,一副苦思不解的样子:“你说的死啥意思?张木匠,他什么时候有了媳妇?”
    “哼!”老村长把茶杯重重的放回桌子上,滚烫的茶水洒到了他手背上都没察觉。
    老村长怒哼一声之后就指着我爷鼻子开骂了:“你个老不正经的玩意儿,我告诉你,别跟我装什么糊涂。张木匠都疯了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抢了人家媳妇儿!”
    我爷可能是因为收了人家礼不好发作,不过眼神中也隐藏着怒火,浑然不惧的看着老村长道:“你说的都是啥乱七八糟的?张木匠是个鳏夫命,这辈子不可能有媳妇的。还说什么我抢了他媳妇,简直是胡说八道。”
    老村长指着我爷气的浑身发抖,眼见这种局面,我就把老村长拉到了我的房间,给他赔礼道歉,然后告诉了他一句话:“我爷失忆了,还有就是,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迷惑了我爷。”
    老村长毕竟也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也慢慢冷静了下来,跟我说着话:“你这么说我好像就明白了一点,你爷那个老不羞的虽然平时就没个正形,但是也不会干出抢人家新媳妇的事儿的。”
    我感激的看着老村长,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信了我的话。
    老村长又继续说下去:“其实我也觉得挺奇怪的,张木匠什么人咱都知道,家里穷,长得丑,人又不勤奋,那么好看的一个小姑娘咋就看上他了呢?”
    我也跟着闪过一道灵光,我忽略了源头,那个狐狸精女人,是张木匠引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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