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两句是有点关系的,与她大概也有点关系。
红衫公子站了好半晌,见李诗梦还是呆呆的望着他,嘴角止不住地露了笑,说道“没成想,这里见到你了。”
“呃?嗯……”
李诗梦低下头,忽然又觉得不对劲,关上门,问他,“你认识我?不对,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她脸上了还带着面具,连乔生的熟人周师傅都被忽悠了过去,红衫公子怎么一见面,就识破了,还点名道姓,认出她来了。梦梦,多么亲昵的叫法,她和这人以前关系匪浅。
下了定论,李诗梦便忽略了方才心头的悸动,站在原地,双眼直视红衫公子,非要问出一个结果来。
鬼荒红夜望着李诗梦一笑,“我认人,又不是凭着一双眼。”
方才一眼望过去,红衫公子出尘清逸的气质晃了李诗梦的眼,细细瞧来,恍然发现红衫公子的眼却是盲的。
两只珍珠似的眼,却是无神无光,甚是可惜。
李诗梦幽幽叹口气,替他感到惋惜。
鬼荒红夜却从这三言两语之中,察觉出来不对劲,“梦梦,你是如何到这的。当日一别,之后听人说你去找那人,我随后也跟了上去,却不见你人,你怎会在这?”
李诗梦直觉眼前是可信之人,脸上关切的表情不似作假,便将自己失忆一事,怎么被人抓到此地,眼下又是在寻找另一同伴的事,简明扼要地说了一番。其中具体之事,已无多余时间可说。
鬼荒红夜听罢,好半晌才道“也好。”
好什么?她失忆了好,还是她遭遇这样的事好?
鬼荒红夜道“再找到你,总归一切都好。”
李诗梦诧异望向他,见他面无异色,竟是她将心底所想的话说了出来。
自打见了这人,她心中不无欢喜,想来是一位关系极为亲密的好友。可她这脑子,越发不能用了,心里所想,嘴上便说了出来,这也太过傻兮兮的。
心中腹诽几句,李诗梦便道“你可见到一十三四岁的孩子,应当就是在这。”乔生既指了路,小舒放在着附近才是。
鬼荒红夜已知道她再找一名小舒的孩子,但他摇了摇头,“我来了这,便再无见过一人。”
李诗梦心头飘过乔生的话,他知道她在找人,却没说这份惊喜就是小舒啊!
想想觉得不对,李诗梦便打开门,出去寻小舒。
她刚跨出门槛,红衫公子便跟着出来,隔着一臂的距离,紧紧缀在她的身后。
已认为红衫公子为熟人,眼下糟糕至极的情况,是千万不能扯进他来,否则来日自责到死。
提前说清便可。
李诗梦停下,将眼下危险之境一说,添了油加了醋,生怕这人跟着不走,她就不知如何才好了。
此人着实固执。
笑地越发灿烂,“既是险境,我就更应当跟在你身后。”
两人走了一段,李诗梦本不想此时谈及往事,还是不由地问了一句,“我们是什么关系?”
鬼荒红夜望她,眉眼弯起,“未婚夫妻。”
恰似一道惊雷打在头上,轰地个头晕眼花,不知所措。傻不愣登地指指自己,“我与……”又指指鬼荒红夜,“你……”
她嘴拙,真是一句话也蹦不出了,艰涩,艰难,不敢置信。
未婚夫妻?这可真是天大的惊吓了。好友变未婚夫妻。
闯到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竟是,“你莫不是诳我?”
“要我掏出心脏给你给你看看吗?”
这是什么鬼话?
李诗梦打了个哆嗦,只听鬼荒红夜轻笑一声,“这才是诳你的。”
瞪他一眼,转过身。
鬼荒红夜喊了一声,“还未介绍。”
确实,李诗梦失忆,这次见面,可不是初初相见。
鬼荒红夜拱起手,略微弯腰,抬眼一笑,“李姑娘,在下鬼荒红夜。”
“是你的未婚夫。”
李诗梦抽抽嘴角,“你认识我的。”后半句在在她尚未明了之时,打死也不认。
耽误了一小会,李诗梦想起小舒,心下满是愧疚,也不再和鬼荒红夜说话。
也不知拖了面具的福,还是这里确实没人。转完了几个院落,李诗梦没碰到一人,她叹口气,小舒也没有找到。
小舒也不知去了哪里?宅子太大,她转悠了一会,若不是鬼荒红夜拉她出去,不知要在方才的院落里打转到几时。
转晕了头的李诗梦,也不再瞎走,侧身传来一声,“这般漫无目的找,是找不着人的。”
耽误了小半个时辰,她也知道事实如此,可她哪有别的办法。
鬼荒红夜凑近,“你可有他身上的物什?”
李诗梦摇头,鬼荒红夜叹气,这事太过难办。
尖利的口哨声穿破空气,钻入李诗梦的耳朵,她凝神细听。在这一阵的口哨声之后,接二连三的口哨声响彻云霄。
“地洞里的逃出来!”
口哨一阵一阵,总也不停歇,宅子里的人全跑了出来,要去抓那群人。李诗梦让鬼荒红夜躲起来,她有事去办。
鬼荒红夜也不说话,遥遥望向某处,点了头,目送李诗梦的身影离开,换了个方向,奔了过去。
李诗梦脸上带着面具,来往之人,莫不当他是己方,根本想不到面具之下会是另一张脸。
匆匆而过的身影,已有十人,偌大的宅子,看守却十分之少。
李诗梦跑了一会,总算见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面带惊恐地看着她。
李诗梦不忍心吓她,开口道“是我。”
洛晴儿惊魂不定,迟疑道“李诗梦?”
李诗梦道“是我,眼下不方便摘面具,你认出我便好。”想了一法子。假意抓了洛晴儿,趁人不注意再将她放出去。总比游来荡去被人抓去稳妥许多。
两人合计,此计可行。李诗梦扣住洛晴儿的脖子,朝着前方走去。
有人自后方叫她,“乔生,大好机会,不见见血。”
李诗梦充耳不闻,手下拿着洛晴儿,稳步朝前走着。
后方那人却不依不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