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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难的,圣人就是举手之劳。”
    “但朕瞧你挺麻烦的。”
    邢岫烟推开他的怀抱,说:“不麻烦,秀儿从前乖顺,现在也一样。”
    徒元义终于心情好些,邢岫烟看着这张倾国倾城俊脸,不禁问道:“叔……圣人,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
    “穿越时空两百多年,你说朕长什么模样?朕难道生下来便是老头不成?”
    邢岫烟抚掌道:“对呀!我怎么这么笨呢?”
    “笨得比猪还不如。”
    邢岫烟也不以为意,拉着他的袖子,说:“圣人,你现在年轻才好,我就不用怕晚年没靠山太凄凉。”
    徒元义气恼,说:“你是在想朕老的要死了,是吗?”
    “皇帝不是应该叫‘驾崩’的吗?”她可是个挺红的网文作家,这都不知道就是笑话了,况且就算不写小说,电视总看过。
    徒元义竟然无言以对。
    正在这时,她的肚子叫了起来。
    两人坐在桌上,又无近身太监宫女服侍,邢岫烟当阿飘时到底侍候过他在那方空间吃果子、饮果酒,于是就动手给他斟酒、侍羹、布菜。
    徒元义却打量了她好几眼,她发现后就讨好狗腿地笑,然后她自己也不客气喝了羹汤,又装作很淑女地吃饭。她跟着嬷嬷学了这么久,况自打她成为邢岫烟起,她也受妙玉教导,仪态自不必说。
    徒元义上回见她,她正瞎了,起居都还要他帮忙,自看不到她文雅的一面。
    古人女子食不言、寝不语,两人寂然饭毕,太阳也要下山了。
    然后他起身离开亭子,邢岫烟有眼力地紧跟上去,但见他白衣墨发,一步一步,衣袂飘飘,仙姿灵俊,赏心悦目之极,邢岫烟又暗自乐呵。
    我叔真是有钱有权又有型呀!有这样的靠山,真的好拉风!
    邢岫烟跟在他一旁,忽说:“叔,不,圣人,你这园子比大观园还好看呢!”
    徒元义说:“你喜欢?”
    邢岫烟点头,是不错,只不过就是郊区,交通不便。
    徒元义说:“这是太宗留下的行宫,不能赏你。”
    邢岫烟忙道说:“我没这野心,况且这里当我的公主府也太偏了点……公主府也不用这么大,太大了管理上废力了些……”
    徒元义顿住脚步看她,凤眸闪烁,薄唇轻启:“你是不是想的有点多?”
    邢岫烟只道他还在误以为她在贪这个园子,倒也不以为意,只笑道:“干我们这行的就靠想。梦想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不过,我真不好解释我怎么就傍上圣人这么粗的金大腿,我不得不跟我爹爹妈妈撒个小谎,我把您也撒进去了。”
    徒元义轻笑道:“你胆子不小,编排君王的也就你了。”
    “不然怎么办呢,我们的秘密是不能说的。”
    “你怎么编的?”
    邢岫烟说:“我是说义父……林大人回乡探亲,慕名来求我的绣品,然后发现我瞎了,怜我孤苦,又想着有荣府的拐弯亲戚关系,就带我回扬州让胡太医给我治好眼睛。圣人驾临扬州,微服到林府,我得逢机缘,御前奏对得宜,圣人龙心大悦,欣赏我心灵手巧蕙质兰心,有心收我当义女。但我淡泊名利,就婉辞了,圣人更加欣赏我的品性,心想能教出我这样的女儿的父母当然人品不会差,于是虽未当义女但也给了这么多的恩典。真是粉身碎骨,难报皇恩呀!”
    徒元义哧一声笑:“朕费心救治你,倒成林海的功劳了。”
    邢岫烟说:“这不是没法子嘛。”
    徒元义道:“你还认林海为义父,你便如此喜欢他吗?”
    邢岫烟笑道:“我肯定更喜欢圣人呀。但是我和二妹是结义姐妹,林海尚未续弦,她现在都进京了,家中没有个女性长辈也难,荣府那地方真去不得。有我母亲和石家义母当二妹义母,那也少受些长舌妇的气。我二妹矜持性子,我不先开口认义父,她怎么好意思叫人义母?”
    徒元义嘴角微勾,说:“你倒是讲义气。”
    邢岫烟笑道:“我们是八拜之交,这点小事都不能担当,算什么大姐?”
    两人进了一座殿,脱去鞋步入,大周宫廷延袭汉唐盛世之风,殿内要脱鞋的,但民间也只宗室贵族这么做,如贾府这样的二流勋贵却是不这么做的。
    好在地面铺着地毯,站上去软软的,这是秀园行宫的一处寝殿。拥有隔间,纱缦围账,华美非常,与苏式园林的秀丽相比更雍容大气。
    徒元义到了书房塌上坐下,邢岫烟自然地跑到另一头去坐了,发现他一道冷然目光,邢岫烟尴尬一笑溜下塌来。
    这人到底是皇帝,他不赐座谁敢乱来?
    徒元义在塌里边拉了拉一个绳子,不过时远处隐隐听到一阵铃声。
    只两分钟,一群的太监宫女小心进来服侍,上了茶水点心,而他拿起案上的奏折翻看。
    邢岫烟接过宫女泡好的茶奉上,徒元义批阅了一本折子,接过她奉上的茶喝了一口,才说:“坐吧。”
    “谢谢圣人。”
    第47章 谈论私事
    邢岫烟坐上了炕,和奉茶宫女说:“劳烦这位姐姐,也给我倒杯茶。”
    宫女福了福身退下,在徒元义面前不敢乱答话,但也给她上了杯茶。
    邢岫烟端着茶闻香,品茶三口,然后牛饮干了。
    “给我再续一下杯。”
    但是奉茶宫女却再给她上了一杯新的,邢岫烟捡了果点吃着。徒元义摆了摆手,太监宫女们就井然退下了,果是训练有素,她在林家见识的壕风跟他当皇帝的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她转回视线,见他案前还有一叠的折子,不禁同情。
    “来行宫度假还要看这么多折子,圣人还是不要这么工作狂,劳逸结合才好。像我以前没有劳逸结合不就瞎了,我现在都睡觉睡到自然醒,来了京里,我爹爹也没有让我每天晨昏定省,我们议定我五天起一次早。”
    徒元义哼哼,说:“你忒不像话了,往后日日早起练功。”主要是吸收灵力,学会运行,延年益寿。
    邢岫烟眼睛一亮,说:“练功?我可以练武功吗?这个时代女人练武会不会被口水淹死,嫁不出去?”
    徒元义反问:“你很怕嫁不出去吗?”徒元义倒没想让她练武功,因为他是直男癌末期,自己的女人娇娇弱弱乖乖巧巧在自己怀里就好。
    邢岫烟笑笑,一边剥着核桃,一边说:“我要是当公主就不怕嫁不出去,当公主不是养面首的吗?我要是当了公主,我才不嫁人呢,人生苦短呀,我都死过一次的人了。当然养面首的话,我也得等到黛玉和慧儿嫁人生子之后,不然会连累她们,我们是八拜之交嘛。”
    徒元义俊颜冰冷,说:“求着当公主原来是打这个主意。”
    邢岫烟缩了缩脖子,但她从前也不是没有说过公主养面首的故事和这类稗官野史。
    她当篾片时放肆惯了,现在聊天也只当平常,况他听她逗趣时纵有不合心意处也多是雷声大雨点小的。
    于是她说:“圣人,我好歹是你的徒弟,我怎么可能给什么婆婆立规矩磋磨,自己掏钱给丈夫纳小妾呢?那不是打您的脸吗?当上公主不嫁人,偷偷养个面首,是我最好的前程了。”
    徒元义说:“你是不是规矩学狗肚子里去了?”
    邢岫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说:“你拐着弯骂我是狗呀?好好,您金口玉言,我就是小狗,旺旺!”
    徒元义恨恨道:“若真当上公主要是不嫁人,也是去庵里修行,哪个公主敢养面首?”
    “偷养……”
    “放肆!”
    邢岫烟不禁呵呵说:“叔,你别动气,我不养面首了,好吧?”
    “你需要好好学习女德。”
    “不是女德的问题。但我活两辈子总得找个男人,不然年纪真活狗身上去……”
    “想找男人?想找什么样的?”
    “面首长得好看、身子干净就好。”
    “要嫁人的话,想嫁什么人?”
    “这个比较复杂……呃……内无妻妾,不见通房;文质彬彬,相貌堂堂;马上挽弓,马下文章;知音难觅,君子坦荡;高门寒门,皆可商量;忠肝义胆,铮铮儿郎。也差不多了。”
    徒元义:……
    “如果圣人有好人选,告诉我,这样的人我争着嫁。你不用先赐婚,我亲自出马,我先骗到他的心,然后得吊着他,他会发现娶我是这么难。在他历经磨难后,圣人你如菩萨降临,成全了他,赐婚。他一定刻骨铭心,觉得娶了我不羡鸳鸯不羡仙。”说着便咯咯叽叽笑起来,像偷到米的老鼠。
    徒元义目似冰剑,冷冷评价:“你真的想的很多。”
    她也不在意他的打击,摊了摊手,说:“我说了我是小说家嘛,想的不多,写的书谁看呢?”
    徒元义说:“但你的想法,朕真难找到,这天底下也就朕符合大部分……”
    “啊?”邢岫烟看了看他,觉得按这个模子颜值加分,经济能力加分,计定之后,肃然问道:“圣人可有兄弟子侄未娶的?”难道是王爷文吗?
    徒元义冷笑:“朕的兄弟子侄?哼哼,像老三、老五、老九不但娶了,还谋逆被朕贬为庶民,他们的儿子也是庶民,你想嫁给庶民当小妾?”
    “呸,乱臣贼子,我才不嫁!”邢岫烟先表忠心,然后说,“我才不当小妾!我前生闺蜜挖我墙角感觉很糟糕,我自己怎么能做出抢别人男人的事?那我和她有何区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圣人给我找人选,就算文武双全、国之栋梁,但当妾的就算了。”
    徒元义深吸一口气,凤目冷然瞪了她一眼,放下御笔,合上奏折,站起身来。
    邢岫烟连忙跟上他,刚到寝殿门口,她不由道:“圣人,我……我想更衣。”这茶水喝多了,尿憋不住了。
    ……
    今天正值三月十二,大半个明月早早从地平线升起,月光倾泄下来,让整个秀园如披上了一层透明的轻纱。
    邢岫烟跟着徒元义走在园中,站着他背后的影子,他是皇帝,就算是影子,从前也没有人敢踩。
    两人都披着一件夜里防寒的披风,邢岫烟见他不说话,便如从前一样说话逗他开心。
    讲了一个在家乡的趣事,邢岫烟看看月亮,说:“圣人如今在月下行走,有助于灵力提升吗?”
    “唔……”
    “圣人修成真仙,将来是不是又可以有法力,只怕有一天可以送我回去。”
    “想回去?”
    “嗯……想是想,但我已经快忘记亲人的样子了。如果可以,我不想离开圣人,圣人才是我的亲人,但是圣人要是修成真仙,我是凡人也定要分离的。”
    徒元义冷然的俊脸微微缓了缓,说:“你又想多了,朕是有灵力,但也不过凡人。肉体凡胎所拘,修为难进,能通经络强身健体,延年溢寿就不错了。”
    邢岫烟道:“世间最永恒的事就是结束,而结束也是新的开始,有始有终才是人生。把有限的时间投入到无限的奋斗中去,圣人胸怀大志,我给你摇旗呐喊。”
    徒元义说:“你有什么志向?”
    邢岫烟想想:“不同时间想法挺多的。初中时,想要是校草请我吃晚饭多好;高中时我想考设计,学了画画,暑假里背着画板到处写生,我当时在想,口袋里多几百块钱多好,不用穷游省钱买颜料;大学时去教也要准备艺考的后辈画画,因为独立了,生活费靠自己赚,就想多赚钱。毕业后工作时我想买房,但房价太贵了。”
    徒元义问:“嫁妆……都没有的吗?一个院子和铺子都没的吗?”
    邢岫烟说:“老家父母亲当然有啦,但是工作在大城市嘛,大城市要买房多不容易?想想我们哪里女人也挺辛苦的,白天和男人一样工作,下班回家照样烧饭洗衣侍候一家老小。所以我们那的女人很多都不结婚,或者费心找会做家务的男人。我当年看上赵嘉桓就是他勤劳,他是寒门子弟,我以为他是没有那些富贵公子哥的毛病,工作上当初又挺合拍的。”
    “没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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