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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荣并不知道因为自己即将结婚而引发的柴家大动作,他带着商队正在从南平往汴梁赶,南平是个是个非常小的地方割据,顶多也就一个北京那么大点的地方。
    这个地方特别奇葩,南平王叫高从诲,从他爹高季兴手里接手了南平,人们管这对父子叫做‘高赖子’。为啥叫他们高赖子呢,因为别的地方割据都要么追求做大做强,争取先割据时机成熟入主中央,千秋万载,一统江湖;要么追求风花雪月当人形泰迪,或者稳固政权屠杀兄弟发明酷刑,争取当个遗臭万年的大恶人,
    只有‘高赖子’他们家非常特别,他们就蹲在南平那嘎达,也不想做大做强,也不想折磨百姓,每天就琢磨从哪再捞一笔。南平境内水道纵横交错,是南北商路的咽喉要道,为了捞钱,南平经常会截留其他地方割据势力向中央进贡的财物,向人家索要赏赐才放行。
    同时‘高赖子’父子又四处称臣,到处认爹,只要有人向南平宣战,南平就表示投降向对方称臣,周边国家都拿着对宝贝没有办法,只能暗戳戳的骂他们是赖子。
    (笔者真心怀疑他们家祖传了一条自以为是劫富济贫的染色体需要继承。)
    高从诲虽然软硬不吃非常难搞,但他有个儿子高保融和柴荣同年,相交甚好,这次听说柴荣要回汴梁结婚,不光从他们高家在南平的仓库里翻出了一堆宝贝送给柴荣当贺礼,还死乞白赖的非要跟着去汴梁转转。
    他送的这些宝贝全是他爹他爷爷当山大王从人家过往商队,朝贡队伍手里巧取豪夺的,高保融这个败家子儿送起人来倒是非常大方不心疼。
    高从诲也很喜欢柴荣,觉得高保融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了,就放心大胆的让他带着人跟着柴荣走了。
    虱子多了不痒,儿子生多了不心疼。
    柴荣从南平购足了丝茶货物,又带上了拖油瓶儿高保融,一路沿着商道回汴梁,柴荣打算举行婚礼以后,先在汴梁住上一两个月,然后再带着商队往北走。
    结果还没走近汴梁,就被柴夫人派来送信的人半路接到,柴荣看来的柴夫人的得力管事柴三历,知道他一定有事,赶紧让他进帐篷细谈。这高保融也是个极其识情知趣的人,看柴三历带来的人跑的是一脸油汗,当下就带着自己的手下们去附近游猎,给柴荣安静的谈话空间。
    柴荣听柴三历说柴守礼已经到了汴梁,并且打算长时间住在汴梁的时候,浓黑好看的剑眉也像柴夫人一样拧了起来,不住的开始盘算最近相关事态。
    “夫人说,最近因为官家新立,汴梁城中纷乱,近来还有李氏残兵为匪,小官人一路财货巨多,夫人十分担心小官人因此特地派我来迎接。”柴三历看柴荣皱紧眉头思索,接着说:“刘相公以前和官家被称为后唐双雄,这石敬瑭一朝成了官家,两人一下子从兄弟变成了君臣,只怕……”
    柴三历并没有把话说完,但柴荣已经领会到了其中的刀光剑影,他知道世道将乱,因此点了点头。
    两人交流完,高保融也带着人回来,打了几只兔子野鸡,在小河边拔毛收拾,准备晚上烤了下酒,同时柴荣也将汴梁的形式仔细的讲给高保融和他的家臣,让他们小心行事。
    而柴三历看跟着自家小官人回汴梁的还有个南平的宝贝疙瘩高保融,当下也不敢轻视,一边派人回汴梁去,告诉柴夫人又贵临门,一边沿途安排各项事宜。
    这柴三历出汴梁城的时候,是带了大量人手的,为的就是一路打点妥当,让柴荣安心回家不用操心。因此在柴三历的陪同下,柴荣带着商队慢慢往汴梁走,一路上倒是便捷了许多,而高保融的家臣梁友桂也一路暗中观察,确信这柴家确实如传言一般强大。
    离城二十里,柴三历远远的就看见自己的兄弟柴四喜率人等在城外迎接,身边还带着一个陌生人。柴四喜缘缘看见了柴荣的队伍,急忙跑上前去迎接,然后就为他介绍了身边的这位管事,原来是柴守礼从邢州带来的大管事黄平会。
    眼看黄平会满脸热情的跑上前点头哈腰的嘘寒问暖阿谀奉承,柴荣心里就是一沉。
    柴守礼是什么样的人,这柴荣心里门儿清,自从把他过继,近十年来问都没问过一句,怎么现在突然热情了起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不过柴荣八岁就能弄的黄氏疑神疑鬼,把他赶紧送走落个干净,又跑了两年商路,不是藏不住事儿的人,当下堆起一张标准的见户脸,微微含笑着与黄平会打了招呼,还套了几句。
    柴三历和柴四喜兄弟俩因为是柴夫人的得力助手,因此经常被柴荣称兄道弟的,看见柴荣对黄平会的假笑脸,就知道在柴荣心中谁亲谁疏,哥俩撇了撇嘴,赶紧催着上路,免得柴荣假笑的太过于辛苦。
    这黄平会试探了一下柴荣,见柴荣对自己谦逊有礼,以为柴荣还认自家官人这个爹,因此他便依照自己主人的意思,在进了城门以后,直接要引着柴荣去拜见父母。
    柴荣刚想说话,身边的柴三历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而柴四喜则上前一把挽住了黄平会的手臂说:“黄哥哥是不是糊涂了,我们小郎君的母亲在家里等着他呢,虽然大官人是,可哪有进了城先去拜见舅舅的道理?我知道大官人喜欢我家小郎君,一定尽早送拜帖前去拜访。”
    黄平会以前在邢州,总是被柴家大房的各个管事儿压着,他来了汴梁,觉得天也青了,水也绿了,正觉得自己翻身当大管事了,哪里还把小小的柴四喜放在眼里。
    何况今日出迎小郎君,这柴家管事还推三阻四不愿意带着自己,非让自家主人出面,柴夫人才发话让柴四喜带上自己,正一口气憋着呢,当下就骂了起来:“柴四喜你这无耻小人,竟然离间我家官人和郎君的情分!我家官人是郎君的生父,怎么能不先拜见大官人呢?”
    两个管事当街吵了起来,汴梁城里的吃瓜群众纷纷跟进事件现场,只听柴四喜说:“柴大官人是我家郎君生父不假,可是郎君已经过继了,当然要回家先拜见母亲。”
    “胡说,这柴大官人首先是兄,然后是父,有柴大官人在的地方,才叫家。”黄平会说道:“哪有一家人住两处宅子的道理,大官人来了汴梁,贵家连打扫房舍恭迎都未做,直接要我家大官人住在别处,这样无礼有什么资格教养我家郎君?”
    “因为柴大官人突然来汴梁,我家娘子连官家赐给的宅子都让给柴大官人住了,还想怎么样?”柴四喜一脸鄙薄的说:“谁家哥哥来了,非要住在已经出嫁的妹妹妹夫家里呀?”
    柴荣听着柴四喜和黄平会的吵架内容,扭脸疑惑的看向了柴三历,柴三历悄悄说:“之前有人半夜在咱们家门口留了一封信,说大官人要来汴梁住,娘子当时正疑惑为何迟迟收不到请大官人来汴梁参加婚礼的回信,结果柴大官人突然就来了,说要住在家里。刚好不久前官家赐了一座宅子娘子刚打理完,就请柴大官人住在大宅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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