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姨,劳烦你先替我照顾他,我有些事需要去处理一下!”
“好,小姐放心!”
杨乐夭再仔细看了一遍床上的玉人,将他的容颜深深的镌刻在心上。
此时寅时已过了大半,若再不去离开,只会误了事。
杨乐夭咬了咬牙,狠心转身离去。
······
四皇女府。
深入梦乡与佳人相会的龙蔓被一阵紧凑的敲门声惊醒。
佳人骤失。
龙蔓脸色阴沉,声音饱含怒意,“什么事!”
“殿下,凌珞回来了!”
听声音也知主子濒临奔溃边缘,门外侍卫浑身一抖,语速飞快的禀报道。
屋内静了一会儿,良久才道,“让她过来!”
“主子,她怕是过不来了!”侍卫的声音有丝颤抖,“她伤的有些重!”
“砰!”话音刚落,眼前的门就被打开。
“她在哪儿!”龙蔓脸似黑炭,眼中却冒着旺火。
“回,回殿下,她在,在侧殿!”侍卫浑身哆嗦,连看都不敢看她。
“废物!”龙蔓骂道,“还不快带本殿去!”
“是,是!”侍卫忙的将她引了过去。
看到凌珞全身黑衣浸染浓稠血水的模样,龙蔓眉梢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算是明白过来侍卫口中的有些重是怎么回事。
“凌珞?”龙蔓靠近了点,以便听清凌珞的交代。
“主,主子,她,她在那儿安排了影卫,里,里面的人,全,全殁!”凌珞气若游丝的说完,便归了西。
龙蔓上前将她睁大的双眼合上,神色莫名,“将她厚葬!”
“是!”后头有人应声。
走出侧殿,龙蔓忽然大笑不止。
“好你个杨乐夭,哈哈!”龙蔓扶着廊柱,“好,好,好!”
侍从们听着她状若癫狂的笑声,将头深埋下去。
“明日,明日......”连喊了两声却无人响应,她方记起明日被她派出去了。
“你,过来......”她随手指了一人,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是,主子!”那人得令,转身飞速离去。
天色微明,龙蔓嘴角轻扬,杨乐夭,这回本殿看你如何逃!
······
东宫。
太女跟着管事嬷嬷过来的时候,杨乐夭已经跪了有一段时间了。
“侯爷,怎么跪着,快快起来!”看到杨乐夭跪的挺直,太女的心一颤悠,跑的贼快,边跑还边骂,“你们怎么办事的,回头都领了板子去!”
东宫的嬷嬷,侍卫们一个个都似霜打的茄子,敢怒不敢言。
他们哪里是没劝,吐沫都劝干了,可跪在这儿的是定远侯,是他们这些下人能做的了主的吗?
“请殿下助我!”
杨乐夭此时也顾不上这群东宫心腹的委屈,见太女快到跟前,跪的挺直的身子突然弯了下去,磕了个顶响的头。
太女见此,眼神闪了闪,“快快起来,有什么话起来跟本宫好好说,何必行此大礼。”
这好在是进了内院,不然这堂堂一品侯,大清早直挺挺的跪在东宫,传到别人,甚至母皇的耳中,真当她要篡权了。
“请殿下助我!”
杨乐夭依旧未起,再欲磕一个响头,被太女眼明手快的拦住。
“到底是何事,本宫助你便是!”太女对眼前人的执拗颇为头疼。
杨乐夭将手中名单递上,“殿下可否将这些人从官用名册上除去!”
太女翻开看了看,纸上七个人名皆陌生。
“照侯爷吩咐去办!”太女将单子交给一名亲随。
“是,主子!”那亲随领命而去。
“谢殿下!”
对于她问都未问,就替她解决了麻烦,杨乐夭心中无限感激。
“行了!”太女摆摆手,“现在侯爷可以起身了吧!”
“谢殿下!”
因跪的太久,杨乐夭还是在杨英的帮助下,才慢腾腾的站了起来。
看她半依在下属的身上,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太女眉心蹙紧,“还不快将她扶进去!”
待她坐定,太女才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侯爷现下可以说了吧!”
杨乐夭点了点头,将整件事娓娓道来。
“这个龙蔓!”听完太女也不觉咬牙切齿,“侯爷到底是怎么惹着本宫这妹妹了!”
杨乐夭一脸苦笑道,“我也想知道!”
太女仔细审视一番,确认她没说谎,叹了一口气,其实她是真想知道杨乐夭到底抓住了龙蔓什么把柄,即使在她失忆的情况下,也选择杀人灭口。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太女问。
“左右不过擅闯天牢之罪!”杨乐夭说的不以为然。
左右不过?太女头疼的厉害,擅闯天牢是死罪,这丫头疯了不!
杨乐夭笑了笑,“放心吧,有殿下在,微臣不会有事的!”
“我?”太女不是很明白,划名单这事,她还能暗中操作,可闯天牢这事,只怕有人会揪着不放。
杨乐夭点了点头,笑道,“因为陛下很爱殿下!”
所以,她会竭尽全力保住对你有用的人。
此话说得情真意切,然太女听到却猛地一滞,继而讥笑道,“呵,侯爷怕是弄错了,皇妹才是得尽万千宠爱的那个!”
“殿下,且再等等看吧!”很多话无需说得明白,不过是暂时的当局者迷而已。
太女朝她看了两眼,不想在此话题上多做停留。
第64章 无耻生存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冼总管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龙蔓递了个眼神,后排的一名御史正欲出列,却被杨乐夭抢了先。
“臣有罪,望陛下治罪!”杨乐夭跪地道。
“哦,爱卿犯了什么罪,不妨一一道来!”女皇正襟危坐,脸上暂时没什么表情。
“陛下!”杨乐夭道,“昨日臣因私夜归,途经京兆衙门,遇上一伙歹人欲闯天牢,情急之下,令贴身护卫出手阻挠,然对方顽固反抗,护卫们只得全力以赴,还是让一人逃了脱!”
此话说完,太女和龙蔓的视线都焦灼在她身上,只是一个笑意浅浅,一个勃然变色。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竟将事实扭曲成这等地步。
“此事何谈有罪!”就这点破事也值得拿到朝堂上来说,女皇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这等歹徒死有余辜,倒是爱卿辛苦了!”
龙蔓嘴角抽了抽,眼神狠厉的看向正犹豫不决,不敢出列的御史。
那御史见她发怒,心肝儿发颤,咬紧牙关,逼了自己一把。
“陛下,微臣有事上奏!”
“哦,今儿事看起来有点多啊!”言官出列,这是又要挑哪个的刺儿。
“臣......!”那御史擦了擦汗,“臣要弹劾定远侯杨乐夭,私闯天牢,滥杀京兆尹府狱卒之罪!”
“这是何意?”女皇身子前倾,显然对这个说法很是震惊。
击杀歹徒和闯天牢杀狱卒,这意义可是完全不一样啊。
“昨日夜里,杨侯带人闯进牢中,将七名正在夜审的狱卒乱刀砍杀!”御史道。
“杨卿,可有此事?”女皇眼神闪了闪,对此说法半信半疑。
“微臣冤枉啊!”杨乐夭磕头喊冤,“微臣刚刚已经禀明,歹徒夜闯天牢,微臣迫不得已才出手,左御史说微臣杀了七名狱卒,实在是冤枉啊!”
“冤不冤,将京兆府尹喊来便知!”那御史也被她的无耻之样憋得脸红,“陛下,此七名狱卒隶属京兆衙门,也都是登记造册了的,一查便知微臣所奏真假!”
“宣京兆府尹!”女皇头微微有些疼。
“宣京兆府尹上朝!”冼碧声音洪亮,外面一层层的传递下去。
许久,朝上众人都有些不耐烦之时,外面报京兆府白珊珊到了。
“微臣参,参见陛下!”白珊珊气喘吁吁,脚下虚浮,想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昨夜京兆府到底发生何事?”女皇威严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回陛下,昨日天牢受到一伙歹徒攻击,若不是得定远侯爷出手相助,只怕如今天牢受损严重,众犯势必会潜逃而出,届时酿成大错,微臣纵万死也难抵过!”
她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令杨乐夭都瞠目结舌,这白珊珊还真会就杆往上爬,这是表忠心的时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