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眠是记得这回事的,当时她还在场的呢。乔溪箩亲口承认她知道婚书是错的却没有告知乔珞裳。当时她就觉得奇怪,如果铃儿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生辰八字都是乔溪箩一早就打算弄错的。然后婚书就可以因此作废。
她怎么笃定婚书一定会派上用场?除非她一早知道严书宁会死,这样婚书作废,乔珞裳和严家自然就没了任何关系了。
铃儿开口请求道,“求贵人您救救我家大小姐。老爷夫人已经走了,大小姐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着。”
“乔溪箩不会伤害乔珞裳的,这点你放心。”温眠看的出乔溪箩对乔珞裳那是看的比自己都还重的。
铃儿着急了,“贵人抿有所不知。二小姐对大小姐的依赖太深了,我曾经偷偷听到二小姐在自言自语说要把大小姐给关起来,这样大小姐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温眠听了这话,感觉背脊一凉,这句话她信,这样的话乔溪箩的确说的出来的。
“还有呢?”索性一次性说个清楚。
铃儿犹豫了一会,咬牙开口,“我怀疑这次严大少是被二小姐杀的。”
温眠神情一凛,“这话可不能乱说。”
仵作说了那是一刀毙命,乔溪箩在怎么说也是个弱女子,怎么也没那个能耐,所以她一开始怀疑的就是花婆婆而不是乔溪箩。
铃儿生怕怕温眠不相信自己,急急地开口,“二小姐不喜欢严少爷,认为严少爷抢走了大小姐。二小姐在任何大小姐的事情面前都是理智全无的,一时冲动之下杀了严少爷也是很有可能的。二小姐之前也不止一次表达过这方面的意思。”
温眠听了,没多说什么。她在掂量着,铃儿说的话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怎么可能那么凑巧,什么都被她听到了。而且若是乔溪箩真像她说的那样心狠手辣,她还能安安稳稳地活到了现在?
铃儿继续道,“贵人,铃儿所说的都是真的。”
温眠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你先回去,乔家的事情我还得先调查下。不能仅凭你一面之词。”
铃儿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没敢再多说什么,退了出去,一路出了客栈。
“可信么?”等铃儿走了,温眠看向江止淮,询问道。
江止淮幽幽地瞥了她一眼,“你自己已经有答案了,不是么?”
温眠默认了,转身回了里间,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和笔,开始把所有知道的列了出来,一瞬间思路清明了不少。
江止淮目光专注地看着她,等她写完,才道,“我会让暗卫去查,很快就能知道刚才那个丫鬟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温眠点点头,“我正打算这样做。”
她信不信已经不重要,而是事实究竟是不是这样。
江止淮想了想,还是道,“不过你也别抱太大期望,乔家如果隐藏的深的话,可能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温眠不怎么在意道,“没事,我又不指望你查的。”
江止淮听了,脸色复杂,不指望那他为什么要查?
……
乔府。
铃儿刚踏入二小姐院子,就看到乔溪箩已经站在院子中间了,一双目光清清冷冷地看着她,“铃儿去哪了?”
说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铃儿脸上扯出了一个微笑,晃了晃手上的药,“铃儿去给小姐抓药了。”
乔溪箩听了不开心地撅嘴,“又要喝药了,好苦。”
铃儿上前走了几步,笑着道,“小姐如果不喝药,大小姐可会生气的。”
乔溪箩忙道,“那你让人去煎吧。我可不想让姐姐担心。”
铃儿应了一声,把手里包好的药交给了一个丫鬟,吩咐她煎好,然后走到乔溪箩身边,“二小姐怎么站这了。”
乔溪箩脸上露出不高兴的神情,“与你无关。”
铃儿立即做出一副受伤的神情,不经意抬了手臂露出了疤痕,“奴婢逾越了。”
乔溪箩见了,脸上的不耐烦立即一扫而空,一把拉着铃儿去了里屋,拿了药膏给她涂抹了起来,愧疚道,“铃儿,还痛么。”
铃儿摇摇头,“二小姐,奴婢没事的。”
乔溪箩听了,更加愧疚了,“铃儿,我之前就说了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
铃儿笑了笑,没有半点不情愿,抬起头看着乔溪箩,鉴定道,“铃儿愿意为二小姐做任何事情!”
乔溪箩愧疚道,“都怪我这身子连累姐姐为我担心,还害的你为我受苦。”
铃儿摇摇头,语气温柔,“不苦的。二小姐你会好起来的。大小姐会一直陪着你的。”
乔溪箩眼睛亮了起来,“姐姐会一直陪着溪箩么?”
铃儿坚定的点点头,“会的。大小姐对您那么好,把您当亲生妹妹看待。”
乔溪箩想到什么,心情低落,“那么若是溪箩做错了,姐姐也会原谅溪箩么?”
铃儿没敢再接话了,她知道乔溪箩不是在和她说话,而是在和大小姐说话。
乔溪箩说完又开始自言自语,铃儿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自己给自己涂抹着药膏,十分娴熟。
不多一会,花婆婆走了进来,她依旧佝偻着身子,手里端了一碗药,看向铃儿的目光有些锐利。
铃儿避开她的目光,对着乔溪箩道,“二小姐,该喝药了。”
乔溪箩很听话地端过了药,一饮而尽,然后不耐烦地冲着花婆婆挥手,“你还不走!”
花婆婆的背又更加佝偻了,双眼浑浊,脸上是化不开的风霜,端着空碗慢慢地走了出去。
铃儿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有点心虚,她似乎正在做一件不了饶恕的事情。再抬头,对上的是二小姐天真的目光,她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