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瑾在心中直骂车外面的这人真是个祸水,脚上则飞快地爬出了马车——他怕走晚了,楚怀洲真要用刀子捅他了。
看着钻出车厢后耷拉着眉眼的楚怀瑾,封晏舟的唇略微弯了一弯,就将自己的披风解下,俯身系在楚怀瑾的身上,然后一伸手,就把人捞上了马。
封晏舟轻轻搂了搂怀中的楚怀瑾,双腿一夹,风尧就如飞箭般地疾驰向前而去,将从车窗中探身出来死死盯着他们看的人甩在了身后。
楚怀洲重新坐回了原本的位置,将身下的薄毯都要抓烂了,咬着牙,喃喃自语道:“他算个什么东西,封皇叔怎么就……”
他说到一半,又忍不住掩唇咳嗽了两声,再开口时却是一声冷笑:“本王倒是要看看,他还能得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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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被人在背后咬牙切齿念叨的这位,究竟还能得意多久?
楚怀瑾,表示:谢邀,人在宁朝,还没下马。利益相关,实名反对题主的问题。
他得意个锤子,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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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很简单.
他还没被封晏舟骑马带走多远,就看到了勒马等在路边的楚怀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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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看着从自己面前飞驰而过的两个人,皱了皱眉,狠狠地一扬鞭,很快便策马赶上了的那匹黑色骏马。
“封王爷。”楚怀宸向这位又和自家九弟纠缠在一起了的镇南王点了点头,看向他怀里的楚怀瑾,“小九的身体还有些不适,与封王爷骑马怕是太过颠簸。不如还是让他再回马车里吧。”
封晏舟扭头看了楚怀宸一眼,说道:“太子殿下莫非不知,怀瑾是与你那位十一弟同车?我怕怀瑾会扰了十一殿下的静养,就把他带了出来,也正好透透气。”
“怀洲?”楚怀宸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我明明吩咐要让小九乘东宫的那驾车,他的行礼都在我那。”
“哦?”封晏舟玩味地笑了笑,“那大约是鸣鸾宫的车,要比东宫的宽敞也平稳一些吧。他们让怀瑾过去,也是好心。”
封晏舟话说得隐晦,但好歹还是看过几本权谋类型小说的楚大少表示,这题,他会。
鸣鸾宫是皇贵妃与十一、十四皇子所住的宫殿,封大摄政王所暗指的,八成是现在坐拥着两个皇子的皇贵妃娘娘的声势与权柄,竟然渐渐有些要压倒了太子殿下这个东宫储君。
等等,这么说,刚才是楚怀洲想要和他共处,他才被安排上那辆马车的?
要和“情敌”四目相对一整路,楚怀洲这货就不嫌闹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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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瑾正脑力全开地思索着,楚怀宸却是一笑,像是没听出封晏舟的话外之音一般,说道:“也可能是怀洲他一人在车上太过寂寞,想要小九去跟他作伴吧。不过怀洲毕竟还在病中,的确还是独自静养着比较好。”
太子说着,又侧身向楚怀瑾伸出右手,“这路上风沙太大,小九还是去皇兄的马车上歇息吧,也省得封王爷要带你一路,太过辛苦。”
封晏舟看了看道旁树上连动都不带动一下的树叶,冷笑了笑,用左手将戴在楚怀瑾身上的披风一扯,就把怀中人的头脸都用兜帽遮住,身上更是早已被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本王可不觉得辛苦。”封晏舟扭头看向楚怀宸,说道:“何况等到太阳高升之后,行在路中央的马车里必是酷热不堪,怀瑾跟着本王骑马穿行在道路两侧,反倒能多在些荫凉下,还要舒服一些。”
封晏舟说着,又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人,“想必,怀瑾也是更想跟着我骑马吧?”
……
…………
楚怀洲闹不闹心,楚怀瑾不知道,但他自己,是真的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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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和你女朋友同时落水,你要救哪一个”这种送命题,已经让他被迫答卷了多少回了呀?!
你们有毒吧,你们?!
楚怀瑾表示,他想选择往水里通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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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一次,楚怀瑾终于不用辛苦作答还被两边都嫌弃了。
就在他苦思冥想该如何把这一次也给忽悠过去时,忽然有一骑快马从他们身后追了过来。
来者,是现在在楚怀瑾的眼中,连声音都散发着小天使光芒的温家小鲜肉,温庭远。
“殿下,家父有事相请。”温庭远在他们身后减慢了马速,带着些歉意地对楚怀宸与封晏舟解释道:“家父不善马术,只能有劳太子殿下了。”
一般来说,每年由皇帝带队去围场夏猎的时候,参与者往往都是皇亲国戚,不过温家是楚怀瑾他们爹一手提拔上来的世家,温尚书又一直是楚威帝的心腹重臣,便时常会将这位不善骑射的老爷子也打包带上,以示恩宠。
这位礼部尚书忽然相请,自然是有正事要谈,楚怀宸只能冷冷地看了一眼搂着他九弟不肯松手的封晏舟,便掉马回头,向温家的马车方向赶去。
楚怀瑾目送着他家太子哥哥离开,然后惊喜地发现温庭远居然没跟着回去。
只可惜,封晏舟把披风上的兜帽给他压得太低,这位正值青葱年少的温四公子,他只能勉勉强强地看到半个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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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瑾叹了口气,考虑要不要把头上的黛青色兜帽摘下来。
他又不是现代的某些粉丝,不但能以腿识人,更能看着自家爱豆的大长腿,就“可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