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等人,忽听一声清啸,洞外一道黑影冲天而起,身势大起大落,直向洞内飞来。朱钰吃了一惊,她手中恰有一块石子,想也不想,大力掷出。那黑影却不躲闪,右掌一翻,那石子噢地原路返转,势大力沉,快了一倍不止。朱钰碎不及防,不知如何应付,但听耳边嗤的一声,石子四分五裂,化成粉末,落在脚前。
回头一瞧,但见李千袖手而立,淡然道:“让他过来。”话音方落,一股惊风挟着雨点从窗外扑将进来,朱钰眼前一花,洞中多了一个黑袍黄面的瘦削老者,定觉面无表情道:“前辈,你好啊!”老者瞪他一眼,怒道:“好,承蒙尔等关照。”定觉点了点头,好似遇见了多年老友。对此人颇加敬佩。
李千知道此人,此人便是神天王,这神天王的功法高啊,那是比定觉的辈分都要高好几层,在十八岁一站成名,最后人们送他神天王的称号。
李千躬身施礼,很是恭敬道:“天王的武功愈发精纯了。”神天王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摇头叹了口气,当年他二人有几面之缘,不想如今是这样见面。神天王皱眉道:“你倒是贵人多劳,苍老了许多。”
李千苦笑道:“不才落破经年,自然老得快些。”朱钰见二人相对唏嘘,不似敌人,倒象朋友,心下甚奇,问定觉道:“他二人认识吗?你认识他么?他是谁呀?这老头好怪啊。”
他连珠炮似的将心底疑问道将出来。定觉打了个禁声,并不理会,忽又小声道:“此人我只听过其名,没有见过,倒是李千见过几面,一是为了套,二是能不打就不打。”
神天王对李千道:“不论如何,你不能这样,这是大大不对,走跟我出去认错。”
李千微微一笑,道:“神天王不必多言是非。这些人好比豺狼饿虎,我若出去必死无疑。”
神天王浓眉拧起,口唇微微翕动,欲言又止,过得半晌,缓缓道:“如此看来,唯有一战了。”李千叹道:“神天王,若非得已,我不愿和你动手。”
神天王把袖一拂,道:“这些子都是废话。你若当真有心,就跟我出去认错,莫要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
李千见他言辞绝决,全无回旋余地。不禁心生疑窦,笑道:“神天王这是何苦?只须众人放我,我不仅当面认错,抑且负薪请罪,绝无二言……”
神天王双眉一挑,喝道:“那么闲话少说,接掌便是。”
双掌一错,拍向李千。李千微微一笑,双掌拒出。四掌相接,均无声息,忽然间,神天王身子一晃,倒退两步,黄脸上腾起一抹赤色,吐了一口气,身子蓦地鼓涨起来,好似长大一倍,双足倒踩九宫,步履滞涩。
李千心头一凛,原来神天王一招不胜,竟玄功运到十足,如今双方身处斗室,一旦用上全力,三招两式,立分生死。李千心上疑云大起,高叫道:“且慢,神天王,我若要凭恃武力,早已服输,何必动上生死?”神天王望着他,默不作声,双袖依旧鼓荡,但目光闪烁,已不如适才凌厉。
二人对峙片刻,忽听一声长啸划破长空,夹杂着天上霹雳,震人心魄。对敌二人均是一愕,神天王目有喜色。只听那啸声渐响,苍劲悠长,恰似一条怒龙,摇头弄尾,奔腾而来,初时尚在数里开外,片时已至洞外,忽高忽低,扶摇而起,瞬间逼近洞内。
李千峻声道:“朱钰,照顾好定觉。”
朱钰见他神色凝重,迥异平时,一怔便道:“好!”
话音未落,啸声陡歇,一团白影从洞口蹿将出来,扑向李千,李千马步陡沉,右掌圈转,使上残花折柳手中的大涡旋手,劲力从左掌吐出,这一圈一吐,寓攻于守,威力绝大。那白影与他一撞,满室狂风顿起。朱钰只觉劲气扑来,站立不住,背脊紧紧靠在墙上。
二人交手快不可言,走马灯般拆到二十招上下。那人怪叫道:“小子功夫不错。”
忽地拳脚并施,逼得李千错退三步,李千定住身形,掌法一疾,又将他逼回原地。
神天王见两人来来往往绕室激斗,难分高下,心念一转,高声道:“牛岛主费神了,我先走一步。”
那人笑道:“妙极,老子闲得筋酸骨软,今晚正要大大地费神,啊哟……”
他说话分神,被李千指尖拂在肘上,酸麻难禁,叫出声来。
这白衣人正是天下富商巨儒岛主牛万两,他年幼时家道中落,凭借自己才能白手起家。武功更是高深莫测,江湖中无人能及,罕有对手。
神天王心知二人急切中难分胜负,抢上一步,一爪抓向朱钰,朱钰刚想抵挡,但此时满室劲气纵横,逼得她动弹不得。李千见状,大喝一声,从残花折柳手转化为大力金刚神力,他这一招之间化六大风劲,着实高深莫测。牛万两见壮手忙搅乱,仓猝间被逼退数步。李千足下一转,蹿到洞前,一掌向神天王拍到。神天王自知不敌,哗啦一声,从洞内飞跃而出。
神天王欲跑,却被李千抓了个正着,李千把七零丹内力逼到最大,猛的打出一掌,砰的一声,神天王已经倒地不起。
神天王见李千追来,左右望了望,正寻找出路,正自转念,眼前白影一闪,忽见牛万两飞出,笑嘻嘻地道:“照啊,小子,刚才打不过瘾,咱们接着再打。”
说罢骄指点向李千心口。李千见他光明磊落,心中佩服,身子一摆,笑道:“小子甘拜下风。”
牛万两叫道:“怎么打爷爷也是天下无敌。”
李千道:“那可未必。”
牛万两一听这话气的火冒三丈,道:“好,咱俩比比。”
斗到约莫五十合,牛万两久战无功,使出“仙神功”,真气透穴而出,锐风纵横,无处不在。李千与之拆了数招,但觉洞内狭小,大力金刚神力大开大落,颇有些施展不开,当即招式一变,使出残花折柳手的一式“星罗散手”来。这近年来,李千武功数术俱各精进,一扫呆板生硬,变化精奇,长拳短打一经使开,放乎穹庐,收之太微,飘逸处似星芒闪忽,森严处如北斗阵列,转瞬间便扳回劣势,与“仙神功”斗了个旗鼓相当。
又斗半晌,李千将残花折柳手使得性发,招术越变越奇,渐已不拘泥于天象,指掌间山奔海立,沙起雷行。要知道,他如江湖与众人格斗练出许多前所未有的绝学,天象地理,万物变化,无所不包,无所不具,藐藐然已臻大成,便是北门历代大贤,也难望其颈背。牛万两虽是岛主,是江湖百年不遇的奇才,遇上如此对手,也觉难斗,但此公老而弥辣,遇强越强,敌手越强,他越觉兴奋,斗到快意处,撮口长啸,盖住风雷啸响,听得塔下众人魂摇神驰,几乎站立不住。
两人斗到两百招上下,李千穷神知化,数理万方。牛万两渐觉难以抵挡,忽地绕塔疾走,李千正欲追赶,忽见牛万两突的一转身,只见他十指吞吐,指劲却弯曲曲绕过塔身,无声射来。这指劲转弯之技,委实出人意料,李千措手不及,肩上中了一指,火辣辣疼痛无比,忽觉牛万两劲又至,匆忙让过,一掌拍出,掌力当空划了个弧形,半途转折,疾走,击向牛万两头颅。
眼见牛万两头颅要开,忽见李千一转,已经把掌式收回。牛万两对此心服口服,不由叹了一声道:“我输了。”就此又一人出现了。
只听这大胖子喝道:“姓李的有种你过来!”大胖子不等李千答话,冲过来对准李千面门就是一拳。李千不闪不让,待拳到面门数寸,突然发招,左掌直切敌人右拳脉门。大胖子料不到对方来势如此之快,连退三步,李千也不追赶,大胖子定了定神,施展五行拳又猛攻过来。大胖子五行拳的拳招全取攻势,一招甫发,次招又到,一刻也不容缓,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连续不断。他数击不中,突发一拳,使五行拳“劈”字诀,劈拳属金,劈拳过去,又施“钻”拳,钻拳属水,长拳中又叫“冲天炮”,冲打上盘。李千的招术则似慢实快。一瞬之间两人已拆了十多招。以大胖子的武功,怎能与他拆到十招以上?只因李千近年来深自收敛,知道大胖子这种人乃是绿林中的强盗般的人物,这些人只是贪图功名利禄,天下滔滔,实是杀不胜杀,是以出手之际,颇加容让。
这时大胖子正用“一”拳一挂,接着“二”拳一闩,忽然不见了对方人影,急忙转身,见李千已绕到身后,情急之下,便想拉他手腕。他自身雄力大,不怕和对方硬拚,哪知那人长袖飘飘,倏来倏往,非但抓不到他手腕,连衣衫也没碰到半点。
大胖子发了急,拳势一变,以擒拿手双手急抓。李千也不还招,只在他身边转来转去。数招之后,大胖子见有可乘之机,右拳挥出,料到李千必向左避让,随即伸手向他左肩抓去,一抓到手,心中大喜,哪知便是这么一抓,自己一个肥大的身躯竟平平的横飞出去,蓬的一声,重重实实的摔在两丈之外。
他但觉眼前金星乱迸,双手一撑,坐起身来,半天摸不着头脑,傻不楞的坐着发呆,喃喃咒骂:“妈巴羔子,奶奶雄,怎么搞得,好你赢了。”李千转身欲走。
方平正不愿意了,猛的大急,叫道:“不行,大家一起就不信打不过他。”
刚一说完,只听又有人大笑,哈哈不觉,一声胜过一声,李千不由运起内力抵抗,在一看这人竟是那杨笙,只见杨笙眼睛已经睁开望着众人。
“啊!”众人一惊猛的后退,太奇了,怎么会是这样。
只见杨笙一起道:“好,好,好的很。”
众人不知他说话何意,只见他大手一挥,众人只觉山摇地动,无数罡风飞出,石头滚落。只听杨笙道:“尔等都替我陪葬吧!”说完,洞府瞬间塌方。
李千晃晃悠悠找到朱钰二人手拉着手,可是地面晃动的太厉害了,二人刚刚拉住的手瞬间就被分离。“不!”李千猛叫一声,只觉七零丹内力一发,晕了过去。
“不!”李千猛然被惊醒,却见自己此时躺在床上,身体上缠满了纱布,在打量这个房间,却见有一女子正在打瞌睡。
李千一惊道:“杨雪?”
杨雪转醒,为之一喜道:“你醒了。”
“这里是?”
“这里是我家啊!”杨雪突又感觉不妥,又说道:“这里也是阚婆婆家。”
接着把事情缘由一说。
杨雪从比武大会上跑出后,便有些后悔,自己在江湖无依无靠,不知上哪里。但又不敢回去,怕掌门人方平正责罚,又怕众弟子耻笑。不由只好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了一名为江湖栈的店内。杨雪自觉有些疺累,欲要吃个饭,打尖住下。不想这饭店竟是一家黑店,因看上了杨雪美貌,想让她做压寨夫人。
阚婆婆走到这里因而救了杨雪,自此杨雪跟随了阚婆婆。说起阚婆婆便是这江湖中第一大神医。因为名气大了总得耍耍大牌,所以这阚婆婆脾气不好。想求医的没几人敢来,想求医的没几人敢来,除非有大病的。
突然李千猛然想起什么事,欲要穿鞋出去,杨雪一看,有些吃醋道:“是去找朱钰去吧?”
李千一惊,被说中心事,不由脸色一红道:“你怎么知道?”
杨雪冷哼一声,有一丝不悦道:“照顾好你自己吧,你都在梦里念了他三百声了。给!”
说着朱钰把一本书放到了李千跟前,李千问道:“这是什么?”
杨雪道:“我没有看我怎么知道,你自己看看吧。”
李千随意这么一翻,这一翻不要紧,咱们梦回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