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觉得这画者有点奇怪,思维比她还跳脱。她拉着沈宴州要走,那老者却突然说:“小姐请等等,我看你合眼缘,不知能不能给我当个人体模特?”
人体模特?
姜晚没多大兴趣,可直言拒绝,似乎有不太妥当,便婉拒道:“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那画者似有些失望,但也没强求,看着他们离去了。
姜晚走了很远还能感受到他的注视,一颗心说不出的忐忑,等回到乡村入口,上了车,才小声说:“你知道吗?艺术家这个行业,不疯魔,不成活。”
她觉得那画者有些精神不正常,虽然看着一副德高望重的气度。
沈宴州没接话,看她额头沁着一层汗,便拿出锦帕给她擦拭了。
姜晚感受着他的脉脉温情,一边瘫软着身体往他怀里靠,一边问:“哎,你怎么不说话?”
“我怕说话惹你生气。”
“你不说话才惹我生气。”
“那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他表情很郑重,忍了一路了。
姜晚觉得他也好奇怪,但实在好奇他将会说什么,便点头了:“嗯,不生气,不生气。”
于是,沈宴州就开了口:“你这么喜欢油画,怎么不让他帮你画一幅?你可知道他是国际知名油画大师丁·尼威逊?一副油画上千万,比沈景明高出不知多少段位。”
于是,姜晚瞬间变脸,生气了:“你怎么不早说?”
她气坏了,气鼓了腮帮子,伸手去扭他的脸:“你故意的吧?你竟然不提醒我?”
天,她有种错过几个亿的懊悔感!
国际知名油画大师要帮她画画,说不准就跟《蒙娜丽莎》一样名垂千古啊!
姜晚毁的肠子都青了,男主光环要不要这么逆天?出国游玩,随便玩个浪漫,搞得国内国外都很轰动,碰见个人,都会被请进家门做客,如今,更是与国际知名油画大师失之交臂……
无力吐槽。
姜晚狠狠“扭”着男人的脸,力道不大,就是纯恶搞他,声音带着恼恨:“说,你是骗我的,那人就是个普通油画家。”
“嗯。我骗你的。”
他表情认真又严肃。
姜晚反而有些不肯定了:“真的?”
沈宴州艰难忍笑,点头道:“真的。”
但姜晚不信他了,拿出手机问百度,一边搜索,一边瞪他:“沈宴州,你现在都没度娘靠谱了。”
男人越来越坏了,竟然开始逗她了。
结果,她百度到的内容更逗她:那画者的确是丁·尼威逊,出自英国,不仅于油画上造诣颇深,还是联合国的和平大使,算是在政坛和艺术领域都很吃得开的牛人中的牛人。
姜晚被逗得豁达了,平常心,平常心,她这种小人物能见一眼牛人也是三生有幸了。想着,她退出百度页面,去背单词了。
沈宴州有点懵了,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生气了?”
姜晚笑着摇头,继续学单词:“academy,名词,学院,研究院,学会,专科院校的意思……”
沈宴州:“……”
看来是真生气了。
他又听她念了几个单词,没忍住,小声道歉了:“晚晚,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的确认出了他,甚至猜出他口中的徒弟是沈景明……我就是妒忌……你对当他的人体模特没兴趣,我真的挺高兴的,但又想知道你错失机会……会不会很生气……”
“我不生气。”姜晚的视线终于离开了手机屏幕,握着他的手,认真地说:“当然,我一开始很生气,你没提醒我,那么厉害的油画大家,我觉得错失了机会,挺可惜,这是人之常情,是我市井小人物的心理作祟。但我百度后,看着他光鲜的履历,忽然就看开了:他再优秀,与我何干?我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普通的小人物,如果没有你,我甚至出国都不能,更别说看到他,与之对话了。所以,这一切都因为你,我有何资格生气?”
沈宴州听得拧起眉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小瞧你的意思。”
姜晚会心一笑:“我知道,我不是妄自菲薄,沈宴州,你在我身边,我来到你的世界……我知道,我会看到更多优秀的人,更精彩的世界……所以,这样一想,这些也就都稀松平常了。”
第38章 你在为我吃醋?
她变化太大了。
不再是之前安静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她学着成长、提高自己,从才华能力到眼界思想甚至是心境,她想要跟他同等站在一起。
沈宴州感受到她这种迫切的心情,不知该欣喜还是心疼。她越来越好,让他不知怎么珍惜才好。
“晚晚,你已经很好了。真的,我希望你快乐地做你自己。”
“我会的。我在找回自己。”
姜晚幸福一笑,躺在他怀里,轻声说:“being deeply loved by someone gives me strength,while loving someone deeply gives me courae.沈宴州,你懂得吧?”
她说:被一个人深深爱着会让我坚强,而深深爱一个人会让我勇敢。
她在努力走入他的世界,与他并肩而立。
她那么珍贵,无与伦比。
沈宴州拥紧她,感动地呢喃:“嗯,嗯,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们在这一刻,灵魂开始共鸣,气氛好的让人沉醉。
忽而,一道手机铃声响起。
沈宴州接通了,来电是母亲,何琴的声音有气无力:“州州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哎哟,医生,你轻点,我这疼死了……”
沈宴州听的脸色微变,声音带了点焦急:“妈,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哎,我脚崴着了,可疼死了,州州,你回来看看妈呀。妈可想你了。”
“严重吗?医生怎么说?”
“要住院,崴得挺严重,都没人管我,从你爸走了,就没人在意我,妈真可怜呐……”
说到最后,几乎是哭了。
沈宴州哪里还有心情提什么蜜月,安慰说:“您别难过,我这就定机票,回去。”
“好。”
何琴应了声,电话挂的很干脆。
沈宴州:“……”
他看向姜晚,接电话没避讳,姜晚听的清楚,主动地说:“我们回去吧。也出来玩几天了,该回去看看长辈了,你不用多想,蜜月,以后有的是机会。”
“嗯。”
他感谢她的善解人意,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他们当晚就飞回了国。
来接机的是顺叔,开着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
沈宴州揽着姜晚坐进去,开口问:“我妈身体怎样?”
顺叔想着夫人的伤情,斟酌着言语道:“在许珍珠小姐的生日舞会上崴着脚了,已经看了医生。”
“医生怎么说?”
“已经做了处理,休养一周吧,就是脚不太能使力,行动不方便。少爷不用太担心。”
“奶奶呢?身体怎样?”
“少爷出国第二天,老夫人就搬回老宅了。身体应该还好,那边住着私人医生,想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嗯。”
回到别墅,已经晚上十二点了。
沈宴州让姜晚去休息,她不肯,跟着去看何琴。
他们敲门进去时,何琴还没睡,穿着名贵的丝质睡衣,躺在床上无聊地拿着遥控器换台。她脚伤的不重,但包扎得挺吓人,白纱缠着一层又一层,差点缠成一个白球。
“妈,我回来了。”
何琴看到儿子,立刻扔了遥控器,欣慰地笑出来:“好儿子,妈妈可等到你了。”
她视而不见旁边的姜晚。
姜晚也不生气,乖乖地喊了声:“妈,脚还疼吗?”
她手里还拎着在英国买的礼物,递上去,笑着说:“哦,这是我在英国给妈买的包包,希望妈能喜欢。”
何琴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是英国有名的奢侈品牌。她谈不上喜欢与否,也不在乎她的心意,冷着脸道:“乱花什么钱?宴州挣钱也不容易,真有心,你自己挣钱买去。”
她依旧是不喜欢姜晚,眼下老夫人搬走了,又感觉是自己的天下了。也巧,自己受伤了,就急着把儿子喊回来。她可不想两人真在国外造出个孩子来。五年来没生,现在最好别生,省的离婚了还纠缠不清。
姜晚不知道她心里所想,加上爱屋及乌的心态,也不气,笑着接话:“妈,我正准备出去工作,会挣钱给您买的。”
“工作?就你?”何琴眼里掩不住的嫌弃,忙摆手道:“行了,除了吃睡,你还能干什么?”
“妈,别说了。”沈宴州听的不满,拧着眉头说:“晚晚一颗孝心,你说话也注意点!”
何琴还想见儿子恼了,脸色僵了下,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也不想看她在我面前显摆孝心。当谁稀罕似的。”
她在赶人了。
姜晚认可沈宴州,也认可沈家,便想着讨她欢心,但也知道何琴是真讨厌她,不是她伏低做小就能讨好的,所以,也不再坚持。她站起身,朝着她微躬了身,便往外走。
沈宴州看她面色不好,起身想跟着,何琴就开了口:“宴州,你等等——”
“我看妈身体好的很。”他烦心母亲跟姜晚过不去,不耐地说:“妈,我最后说一遍,您为难晚晚,便是为难我。”
何琴简直要为儿子的一根筋愁死了。
“我也没说什么。”
“那以后也别再说什么。晚晚是我妻子,变不了的事。”
他现在都有些怀疑母亲是不是夸大伤情,想要将他骗回来。他环视卧室一圈,看到了鞋架上的各色高跟鞋。何琴爱俏,穿着打扮都是极好的,还是鞋控,鞋架上几排高跟鞋,全是时下流行的款式。但是那跟,他估摸着下,都是七八厘米,她还真敢穿。
“和乐,和乐!”他迈步出房,大声喊着仆人的名字。
“你是怎么照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