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月果然不同于他处,很美,很识趣,而那幽幽燃起的香更是恰到了好处……
次日,床边已空,王娡看着被褥上那一抹红色,唇角扯出一抹笑容,冷讽中夹着一丝隐隐的忧,跟着她在枕边看见了一根金镯子,锃亮锃亮的,上好的金,十足的份量,可惜,她不喜欢。
“大姐,你醒了?”隔着帷幔传来燕婉低低的询问声,她比她长一岁,是她从家里带来的侍女,是她最信任的人,两人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姐妹。
“醒了。”王娡应了一声。
“那奴婢侍候你穿衣吧。”燕婉拉开帷幔来到王娡身旁,双眼无法抑制的喜悦,正准备说些什么,王娡用目光扫了一眼四周,立马又噤了声。
“太子几时离去的?”王娡问,昨夜她很晚才入睡,醒来时太子已不在。
“五更时分,吩咐奴婢们不要吵醒了大姐。”
“他看上去心情如何?”王娡压低嗓音轻声问。
“奴婢哪有那本事能看出太子的心情啊?”见王娡眉宇间暗了暗,燕婉又劝慰道:“大姐别多想了,奴婢觉得太子对大姐应该是满意的。”
“嗯。”王娡淡淡地应了一声,将金镯子递给燕婉,“去把它收好了。”
燕婉欢天喜地的将金镯子收了起来,端来一盏药,道:“大姐,先把这盏药给喝了吧,冷热刚好。”
王娡的目光不由得落向那盏药,乌黑乌黑的,深不见底,她厌恶地闭上了眼,旋即又睁开,唇齿间衔着一抹不意察觉的嘲讽。
“一会儿再喝吧。”王娡移开目光,提步向梳妆台走去。
“大姐,侍候太子第一晚都……”说到这燕婉停了下来,转而道:“药凉久了会很苦的。”
“苦,又如何?”王娡不以为然,径自在梳妆台边坐了下来。
燕婉紧跟了过去,将药搁置在桌案上,顺着王娡的话说:“那就过一会儿再喝吧。”
王娡刚一坐下便有两个婢女迎了上来,满脸堆着笑容。
“奴婢来给娘子梳头发吧。”
“那奴婢帮娘子选首饰,徐内侍刚差人送来一盒首饰。”
王娡心下好笑,人果然都攀高踩低,往日里可不曾见她们如此殷勤过!
门外一阵喧闹声隐隐地传了进来,王娡蹙了蹙眉,问:“外面怎么回事?”
那个正准备梳头的紫儿立马笑着道:“娘子现在不同以往了,徐内侍怕这里下人太少对娘子照顾不周,一大早特送来几个奴婢,惠槿姐正在那里给他们安排差事呢!”
不同以往?呵呵,他是太子,是未来的君主,而她不过是他诸多女子当中的一个,一时兴起,他宠幸了她,他此时怕是已忘了她的眉目,或许自此再也不会踏足她的听风阁,又何来的不同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