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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昌当初为了开这个门可是好兴奋,但是今日母后说的话,也不得不考量。
    “母后说的对。”荣昌说,“就算我们现在瞒,还能瞒一辈子吗?”
    “再说,欺瞒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三公主和我们虽然没有什么很深的感情,但到底是亲姐妹,日后出了宫也要往来的。”荣昌说。
    “那你是决定在三公主院子里也开一个门,还是把我们这个门封掉。”昭宜问。
    荣昌呼了一口气,“明日让人把这门封了吧。”
    昭宜轻嗯一声。
    不过荣昌又挖挖她的手心,“让人做个移动的木桥,一边一个,平常上面就摆着花,等到要用的时候就两边推起来合上,中间的花盆拿开,就成了能走上来走下去的花桥了。”
    “太危险了,还不如从正门进出,若是哪天你要睡到我那,或者我要睡到你那,就不回去就是了。”昭宜笑说。
    “不行,还是要有,万一有突发情况呢。”荣昌说。
    宜妃让她们虽然揽总,但是也要三皇子和三公主也参与进来,因为明面上可是你们一起请父皇母后来赴宴。
    荣昌和昭宜去了郑妃和顺嫔宫里,把话一说,郑妃和顺嫔都以为荣昌虽然这么说,但是之后做主的却是皇后,自然不想插手惹的皇后不快,都说三皇子三公主还小,让荣昌公主拿主意就好。
    她们也想不到,皇后敢就这么让公主做主设宴,请陛下赴宴。
    荣昌定菜谱决定设宴地点布置和小戏的安排,昭宜则负责制作请帖,以及选择回礼。
    第二百五十三章
    荣昌把搬迁的日子定八月十四号,设宴也是那天,请的人也是有数的,父皇母后,宜母妃,三皇子和三公主的母妃,还有大皇子,此外还有三个公主姑母。
    王容与事先不知道荣昌请了谁,等到寿阳,永宁,瑞安来启祥宫给她问安才知道,“小孩子家家迁宫而已,让她们学着办个宴热闹一下,怎么还把姑母们都劳动进来了。”王容与扶额笑,“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们知礼,还是不知礼了。”
    “当然是知礼。”寿阳笑说,“正儿八经的乔迁宴,不请姑母,那怎么行。”
    “昨日收到的帖子,我看落款,一个皇子三个公主合办,连忙选了四份贺迁礼出,如此仓促,怕失礼的很。”长宁细声细气的说。
    “你们能来,就是给她们面子了,礼物贵在心意。”王容与说。
    离开宴还有一段时间,三位公主在启祥宫稍坐坐就去慈宁宫寿安宫给两位太后请安去了。
    “去选四个差不离的摆设加在我的贺礼里,免得到时候过去,倒是我这个母后成了失礼之人。”王容与笑道,她原本是写了四幅字去贺他们搬新居。
    如此看来,倒是简朴了。
    李太后见女儿进宫自然是高兴的,知道是荣昌她们迁宫置宴,点头,“昨日也来跟哀家说了,哀家说不去,还在哀家这讨了百两银子去置酒。”
    “小孩子家玩玩,你们也都尽着她来。”
    “荣昌可是正儿八经下了帖子来请的。”瑞安最小,也不怕李太后,坐到李太后身边挽着她的手说,“母妃身体好些了吗?”
    “还不就是那样。”李太后淡淡的说,“你们最近都还好吗?”李太后问女儿们,重点看向长宁,若说她还担心谁,就是长宁了,新婚就寡居,前面几年瞧着一丝活气都没有,那时候每夜都提醒吊胆,怕着宫外来丧报,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好在这些年看着精神了。
    “我们都很好,长宁也很好,我时常叫长宁和瑞安来我府上,姐妹一起说话看戏打打麻将,日子很容易过。”寿阳回道。
    “如果母妃身体好了,为什么不召我们进宫请安?”瑞安问,“母妃就不想我们吗?”
    “你们自己过好的自己的日子就行。”李太后说。
    “皇兄。”瑞安欲言又止的,大约是最后一个嫁出宫去,她能很敏锐的感觉到近年来皇兄和母妃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太对,但是母后不召她进宫,她也没得地方去了解。
    “这些不是你们操心的。”李太后警告道,“荣昌特意来请你们去吃酒,贺礼都准备好了吗?”
    因着荣昌公主突然要办乔迁宴,司礼监的宫人都想给这群小祖宗给跪下求放过了,正是忙中秋大宴都转不开身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给姑奶奶们办宴。
    芳若便接过了摊子,从上到下都按荣昌的意思办好了,原本以为公主办宴,顶多就是几个姐妹兄弟聚一聚,顶天了宜妃娘娘过来凑个热闹。
    所以等听说陛下和皇后娘娘,还有三位长公主殿下都去了乾西五所时,当初推辞的太监总管,脸色煞白,着急忙火就过去了,陈矩拦着他,“陛下,娘娘都在里头呢,你跑什么?”
    “奴才来看看有什么缺失的没有?”太监抹着汗道。
    “准备的挺周到,准备领赏吧。”陈矩说。
    “不敢,不敢,都是芳若姑姑的功劳。”太监道。
    “眼皮子只盯着天上的狗东西,怎么,荣昌公主还使唤不动你了?”陈矩自然知道他在背后推脱,“即用不着你,赶紧挪位子给有用的人吧。”
    “陈公公。”太监急了要求饶,陈矩一抬手让人捂着嘴拖下去,不要扰了陛下的兴致。
    乔迁宴就在隔开皇子所和公主所的的小花园里,两桌人,中间搭个小戏台子,没唱大戏,却是让人别抱着琵琶在上面,再有一个女说书人,咿咿呀呀的唱着故事。
    花园里还有两只孔雀耀武扬威的走着,就是朱翊钧落座后,还踱步到朱翊钧面前,刷的打开它的大尾巴,五彩斑斓,流光溢彩。
    荣昌不无羡慕的说,“阿花从来不对我开屏,第一次见父皇就开屏了,小小的孔雀,也知道献媚御前?”
    朱翊钧哈哈大笑,王容与安慰荣昌,“这孔雀啊,看到颜色艳丽就以为是挑衅,必定要开屏示威,今日你父皇穿的鲜艳,孔雀瞧着有威胁,便要开屏。日后你穿的珠光宝气的去它面前,它也必定会开屏给你看。”
    “看脸吗?”荣昌疑惑问。
    “哈哈。”朱翊钧继续大笑。
    郑妃和顺嫔坐在下首陪着说些吉祥话,一时间倒也和乐,郑妃飞着媚眼去跟陛下敬酒,朱翊钧也笑纳了,只顺嫔又想献媚,又顾及着女儿,怕在女儿面前不庄重。
    等到食美酒酣宴散之时,朱翊钧经过荣昌的头所突然停下,对荣昌说,“荣昌,父皇觉得你这个殿门口少了些什么东西?”
    荣昌不解的去看了,片刻后就反应过来,“那女儿就先谢父皇赐名之恩。”
    朱翊钧点着她道,“小机灵鬼。”
    王容与着人搬来桌子笔墨,朱翊钧提笔写重华二字给荣昌,“既然荣昌有,余下也不能少。”
    昭宜的二所为妙华宫。
    三公主的三所为丹华宫。
    至于皇子们的,就从乾西五所变成乾西二所,也不用另外取名了。
    荣昌领一众人谢恩。
    朱翊钧和王容与先回宫,顺嫔走的时候还拉着荣昌的手说,“三公主便托付给荣昌了。”
    “母妃放心,我会照顾好三妹妹的。”荣昌说。
    郑妃坐在步辇上,对跟在后面一并回西六宫的顺嫔说,“重华最用心,最有期盼,妙华也有口齿生花之意,只丹华,名不好听,意义也不好,陛下的偏心总是这么摆在面上。”
    “荣昌公主是中宫嫡女,有是陛下长女,莫说是三公主比不过,就是现在所有的皇子公主加起来也比不上她的分量。”顺嫔回道。三公主比不过荣昌就算了,你生的三皇子,也没好到哪去。
    “哼。”郑妃不再言语。
    回到启祥宫,朱翊钧还语带骄傲的说,“荣昌真是大了,第一次操持小宴,就像模像样,我看,明年就能让她帮着你掌管宫务了。”
    “你可不要急着夸她,我前几日去重华宫,和妙华宫中间打了一个月亮门,和丹华宫则没有,我问她要是三妹妹来问了为什么她没有那个门,你怎么回答?”
    “好在还知道让人把那个门个填了。”王容与说,“做事只凭自己高兴,可不行。”
    “她高兴就随她去,人都有个亲疏远近,不用一碗水端平。”朱翊钧道。
    “三公主也是她亲妹妹,就是心里有亲疏远近,明面上这碗水也要端平了,不然不是给人平添口舌。”王容与说。
    “只孩童时期还天真一下,等到大了,有些事你不说,她自然懂了。”朱翊钧道。
    “嗯。”王容与说,“重新填门这个决定她自己拿的,显然也是明白其中关窍了。”
    “时间真快。”朱翊钧感叹道,“仿佛昨天还是个娃娃端坐在你怀里,拍着手等我喂她喝粥,明年就十岁了,真大姑娘了,再留几年,就能出嫁了。”
    “荣昌最早,也要过了十八再出嫁,不然,就是留在家里过了二十再出嫁也使得。”王容与说。
    “最多到十八。”朱翊钧说,“真留到二十,不是爱她,是害她。”
    王容与扁嘴。朱翊钧又搂着哄着,“把她的公主府建到离宫近的地方,什么时候想见她了就让她进宫来,保管嫁了和没嫁一个样。”
    “我让她晚点出嫁是为她好。”王容与说。太小了,生孩子多危险啊。
    “知道知道,你是慈母,我是严父,真真好。”朱翊钧道。
    “你可算不上严父,要不是孩子本性好,早被你宠坏了。”王容与娇嗔说。
    “你我的孩子好,宠不坏的。”朱翊钧道,又对着王容与的肚子说,“太子,你说是不是啊。”
    “到时候孩子都以为太子就是他的名字了。”王容与笑道。
    “那要是个太子,太子可不就是他的名字。”
    紧接着中秋,宫宴,命妇请安,还有各处的年节赏赐,全套下来,即便不是事事亲为,也让王容与觉得疲累,捧着肚子在床上躺了几日。
    等到稍好,武清伯府和固安伯府的人上折子来想进宫给太后谢恩,武清侯因着在军饷上犯了错,前些时候被陛下又从侯降为伯,眼下大概是想进宫来请太后说说情。
    王容与挥手允了,也顺便召了王芙裳进宫。永年伯府今年没有进宫领宴,也不能进宫谢恩,只是朱翊钧把赏赐加上三分赐下去,以示恩重。
    王芙裳进宫时脸色有些白,王容与问她怎么了,王芙裳说无事,许是中秋吃坏了肚子,这些日总有些不便利。王容与说,“你若是身体不愉,便和去传旨的人说一声就是,下次再进宫也使得。”
    “要进宫给娘娘谢恩。”王芙裳说,“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妹妹也不是那么娇惯的人。”
    因为王芙裳的脸色难看,王容与也不欲多留她,说了一会话就让她安心回去休养,王芙裳起身谢恩后,然后一个晃,竟是直接晕倒了,王容与忙让人去叫太医,又忙让人把她挪到偏殿去躺好。
    “娘娘?”无病去扶王芙裳后惊讶的看着王容与,王容与顺着她的视线往下,血渐渐从王芙裳身下蔓延开来。
    “太医,太医还没来吗?”王容与道。
    因为担心,王容与一直和王芙裳待在一处,便是腹下突然开始隐隐的坠痛,也不以为意,好不容易等到太医过来,一把脉后便摇头说,“夫人应是滑胎了,估摸才一个多月,恐怕夫人自己还不知道。”
    王容与站起,“怎么会?我妹妹之前已经生下一子一女,并不是容易滑胎的体质。”
    “有时候母亲不知道自己怀孕,行事用膳并不讲究,是有滑胎风险的。”太医说。
    王容与往后一倒,无病忙搀扶着她,“娘娘,静心。”
    “娘娘自己也有身子,切莫伤了自身。”
    “好好的人怎么进宫就滑胎了呢?”王容与摇头说。
    “不是因为今天进宫才滑胎的,三姑娘不是说了,前几日就有些不好了。”无病劝道。
    王容与的眉却越拧越深,“娘娘?”
    “无病,快扶我去长春宫。”王容与突然大喘气的说,摸着肚子,“这种感觉,像是要生了。”
    “怎么会?才七个多月啊?”无病惊道。
    王容与却往后坐,不能直立,“好痛,肚子好痛。”
    “快去叫许御医来。”无病喊道,搀扶着王容与往长春宫走,“娘娘,别怕。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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