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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桂仙和薛花花说了声,风风火火追了出去,她倒是想看看刘云芳又作什么妖了,怂恿陆明离婚,鼠目寸光,脑子进水了吧,有个大学生儿媳妇不要硬要农村人,真想劈开刘云芳脑袋看看,里边装的是不是全是铁锈啊。
    刘云芳哭得凄惨万分,眼泪把大半衣服都打湿了,小明跑到自家爷爷身边,看看刘云芳,又看看陆老汉,抬手帮陆老板拍衣服上的草屑,陆老汉欣慰的摸摸他脑袋,“还是小明懂事,你奶奶几十岁都比不上你。”
    “啊”刘云芳哭声又抬高了几分贝,“老天爷,你把我收了算了,我不想活了啊。”
    小明转头看刘云芳,“不是说了跳河吗,你想死哭有啥用啊,你太重了,上吊会把树枝挂断的。”
    见刘云芳头上衣服上尽是地上的草屑,以为刘云芳上吊没四成,抬头看了眼随风摇曳的树枝,眼神颇为同情,“树枝断了树就不会枯死,你死你的,别祸祸了树啊。”
    跳河多好啊,噗通声,能溅起很多水花。
    “好啊,你们个个都盼着我死是不是啊,我死给你们看!”刘云芳爬起身,擦了擦混着眼泪流出的鼻涕,凶神恶煞地瞪着小明。
    “别着急啊。”
    东东跑到近前,伸手拦住刘云芳,看得刘云芳愣了下,眼泪流得更为凶猛,“东东啊,刘奶奶以前看错了你啊不到关键时刻,她竟不知关心她的会是东东,她养的都是白眼狼啊,在她以为东东会体贴的关心她时,东东垂下了手,神色变得特别严肃,“明天我们读半天,你要死等下午啊,下午我们去河边给你加油打气,对了,到时候好多人都会来看,你要不要想想你跳河用什么姿势好看点?”周围的人哄的声笑了起来,刘云芳老脸胀得通红,扑过去要打东东,东东可不会让她得逞,嗖的下跑到陆老汉身后,冲刘云芳吼,“要死是你自己说的,跳河也是你自己选的,我们去看看怎么了?看看又不犯法……”旁边几个老人笑得更大声,刘云芳泼辣是出了名的,没分家得不得就喊跳河,这下好了,被两个孩子激得不好做了吧,活该!刘云芳怒吼声,口水喷在陆老汉脸上,陆老汉懒得和她多说,推开她护住东东,“两个孩子说得对,要跳河你就去跳,跳了我耳根子清净点,天天骂这骂那,老子也烦透了。”
    陆老汉提出分家是想趁着关系没闹僵把孩子们分出去,远香近臭,免得孙子他们大了察觉大人间的不和睦,谁知刘云芳隔三差五的来事,儿子跟他们还好,儿媳和孙子孙女就不待见他们了,外人说起,哪个不说是刘云芳的错啊。
    “好啊,还敢说你没有找外边的野婆娘,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好把人接到家里来啊,我告诉你,你想都想。”
    刘云芳停了哭泣,身形狼狈的站在那,大有和陆老汉僵持的意思,陆老汉喊小明回去写作业,别管大人的事,小明摇头,和刘云芳说,“你自己说要死,又说不死,到底死不死啊,我好跟我同学说。”
    刘云芳恨不得戳瞎自己眼睛,孙子那么多,她咋就偏心小明这个白眼狼了呢,报应啊,她的报应。
    东东眼珠子转了转,似是想明白了什么,拉起小明的手,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你就别说你奶奶呢,她就是个怕死的,嘴上说得厉害,故意吓唬人呢,她是个骗子,到处骗人,你回家和你爸说,要你爸别被她骗了。”
    说着,还用‘我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是这种人’的眼神看刘云芳,看得刘云芳又忍不住扑过去要打他。
    东东撒腿就跑,“你看看你看,欺软怕硬,贪生怕死,小明,没想到你奶奶是这样的人哟。”
    小明也摆出副丢了脸的表情,刘云芳没想到被两个小孩子欺负到头上,打也打不着,只得捶自己心窝,仰头大哭,“老天爷,我怎么这么惨哦,你把我收走算了啊。”
    熟知刘云芳的为人,孙桂仙就在不远处大树边站着偷看,偷偷朝东东拍手,薛花花的孙子就是厉害,刘云芳都被他说哭,长大了肯定出息。
    东东和小明走出去几步远,实在不甘心,回头问刘云芳,“你到底跳不跳河啊,说声啊,我们给你找位置去,不跳的话就算了…”算了两字拖长了音,听上去特别感到遗憾,刘云芳失去理智,疯狂喊,“跳,跳,我现在就跳给你们看。”
    “真的?”两人对视眼,眼神雪亮雪亮的,异口同声地说,“我们现在就给你找最好的位置,让你跳下去绝对能死。”
    刘云芳我造了什么孽啊,我不活了啊我……”东东和小明极为贴心的跑去河边,顺着河岸走了很久,真让他们找到处跳河绝佳的位置,无论是高度,角度,都符合西西说的跳下去砸破冰面沉下去的特征,两人赶紧回去喊刘云芳,喊了半天没人答应,又去山里找,没人,去地里,也没人,最后去刘云芳家,门关着,不像有人的样子。
    两人不知道刘云芳哪儿去了,跑去猪场问孙桂仙,孙桂仙摆出副鄙视的眼神,“关着门在家躲着呗,你们以为她真的会跳啊,她才不敢呢。”
    以前还说刘云芳多厉害多厉害,也就那样吧。
    东东不爽,他们前前后后跑了这么久,她咋能反悔了,写完作业帮薛花花干活的西西喊他们,“把作业写完再说,今天看不到她人,下次看到了问啊,急啥急。”
    也是哦,作业不写完,明天要站讲台的,两人坐在高凳子上,专专心心拿出作业写,孙桂仙心头酸溜溜的,“花花啊,还是你轻松,儿子孙子都听你的话,西西说句写作业东东他们都不闹了,你看看大宝,哎…”今年大宝的成绩好了很多,照理说孙桂仙该高兴地,但因把孙女也送去学校,几个孩子的学费加起来不少,她反而更愁了,本想着大丫她们读书,大宝他们回来另找路子,奈何大宝哭天抢地说要当兵,陆建勋帮不了忙后,他又嚷着读书,说他喜欢读书,孙桂仙不忍心,让他去学校再读半期,哪晓得成绩提上去了,真的愁。
    “穷人家的娃不都这样,我看大宝今年懂事很多了,孩子嘛,懂事了就好。”
    孙桂仙又叹了口气。
    回到家,赵彩芝已经把晚饭煮好了,在清扫院坝和鸡笼,看薛花花背着柴火,急忙丢下扫帚帮忙,“下回有柴火你喊我,我去背。”
    她怕薛花花累着了。
    “半背篓柴火又不重,我还背得动呢。”
    薛花花放下背篓,倒出里边的柴,“是陆明去山里砍的,他说咱没时间,砍了两捆分了咱一捆。”
    薛花花把撑着膝盖喘了几口气,和赵彩芝说起刘云芳跳河的事,以及东东和小明干的好事,是人都听得出刘云芳说的气话,两人有板有眼的当了真。
    赵彩芝把柴码好,堆去柴篷,出来和薛花花说,“他两凑堆就没正常事,路上我听他们嘀嘀咕咕就猜到没好事,云芳婶气得不轻吧。”
    “割草的镰刀背篓在地里都没拿就回家了,小明在院坝里喊都没吭个声,估计好几天不会出来了。”
    薛花花说。
    婆媳关系不好处,刘云芳又是个霸道强势惯了的人,分家后有段时间好不容易想明白了,有了小明后又钻进死胡同去了,这下她估计是不会再像以前疼小明了,恐怕连带着陆明也看不顺眼。
    “还是旧思想作怪,云芳婶年轻时遭过陆明奶奶刁难,多年媳妇熬成婆就觉得农民翻身把歌唱了,使劲刁难雪梅她们,她也不想想,她多恨陆明奶奶啊,她跟着陆明奶奶学,雪梅她们又如何跟她亲近得起来。”
    赵彩芝讲道理是越来越顺溜了,薛花花听着有理,“还是得互相包容体谅,陆明和雪梅隔得远,本就不好过了,她还在中间煽风点火,陆明不好说她,你看小明对她的态度得亏陆明性格随他爸,如若不然,真不知会成什么样子。
    薛花花休息了会儿,捡起地上的扫帚扫地,天快黑了,灰色的云渐渐笼罩,洒下薄薄雾气,吃完饭,赵彩芝洗碗,薛花花检查鸡笼里的鸡,鸡蛋攒了十来个,她凑到坛子边数,西西问她是不是给马爷爷送去的,薛花花点头,“小顺长牙,得多补充营养……”“奶奶,你为啥不和马爷爷过呢?”东东坐在凳子上,双脚泡在木桶里,很是好奇这点。
    马水根他认识,尤其今年,两家往来还挺多,但多是薛花花送吃的过去,有时是两个馒头,有时是几个鸡蛋,村里有人开玩笑说马爷爷是他新爷爷,他问薛花花,薛花花说不是,他就不懂了,到底是还不是啊。
    “我为啥要和他过,他有他自己的家,我有我自己的家啊。”
    薛花花起身,问东东,“是不是又有人开你玩笑了?”“没啊,我突然想起就问问,他搬过来也挺好的啊,搬过来小顺爸爸就不敢找他麻烦了。”
    东东听人说了很多马水根的事,挺可怜的人,娶个婆娘回来好吃好喝供着,没几年就跟人跑了,孙子没人要他自己养着,婆娘的儿子跟人打架瘫痪后没了生育又想把孩子抱走,要不是公社干部出面,小顺就被抱回去了,这样马水根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多孤单啊。
    马水根过来和他们作伴互相有个照应也好啊,都是朋友嘛,彼此多多关照关照。
    “哪像你想的,他搬过来奶奶得和他结婚。”
    “那很好啊。”
    薛花花她无奈地解释,“不是你想的简单,以前有人介绍我们认识,奶奶想了想觉得不行,那时你爸四叔他们不争气,天天偷奸耍滑,咱家连饭都吃不饱,嫁过去不定会成什么光景,与其想些投机取巧的办法,不如多花时间踏踏实实教育孩子,把你爸他们教好了才比什么都强。”
    “也是哦,要不然我爸他们就考不上大学了。”
    东东顺着薛花花说了句,又问她,“你想不想找个伴儿啊,小明说他奶奶说的,找个伴儿就有人照顾自己,比自己过好很多呢。”
    薛花花笑了,“奶奶有手有脚的要谁照顾啊,况且不是有你们吗,奶奶老了,你们能丢下奶奶不成?”东东狂甩头,认真想了想薛花花的话,随即义愤填膺,“小明奶奶就会胡说八道,明天我找她去。”
    刘云芳丢了脸,连着好几天没出门,东东和小明说了薛花花的那番话,小明深有体会,“我爸也说了,他除了我妈谁都不要,我妈是去读书了,过年就回来了,我妈信里说了,回家会给我带很多好吃好玩的,北京可好了,要我努力读书,将来和我爸爸去北京呢。”
    外边的世界对他们来说是丰富多彩的,李雪梅每次写信就会讲很多北京的事,北京有天安门,毛主席在上边讲过话的,有长城,古代的皇帝修的,敌人打不进来,还有故宫,天坛,圆明园,他妈说她没去过,等以后他们去了全家一块去。
    “我也要去北京,我姑她们都在北京呢。”
    去了北京就能看到很多以前打过仗的伟人,谁不想去啊。
    “哦,对了…”小明悄悄凑到东东耳朵边,“我和你说个秘密,你不能告诉你奶奶她们啊。”
    东东狐疑,很快发誓保证谁都不说,小明点头,“你姑姑在北京找着对象了。”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东东以为什么大不了的,“我奶奶让她找的。”
    陆红英在家时,他有次偷听到薛花花和她说话,“你是女孩子,出门在外多注意安全,真遇到喜欢的人了就交往试试,只要他品德端正,对你好,妈都接受。”
    所以啊,陆红英谈恋爱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
    “是吗?”小明摸了摸下巴,“好吧,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关于这件事,东东压根没放在心上,回家也没和薛花花说,倒念叨了几回刘云芳,天越来越冷,河面结了厚厚的冰,哪怕他们选的位置跳下去恐怕也死不了了,有时见着刘云芳,他劝她天寒地冻的就别死了,明年再说,气得刘云芳又在家好多天没出门。
    她这样,陆明和小明耳根子清净不少,得知李雪梅她们放了寒假,买好火车票没几天就到家,他更为激动,叫陆明带他去县城,他要去接李雪梅。
    李雪梅要回来,意味着陆红英她们也是,对自己亲爸归家东东没啥感觉,倒是缠着薛花花要给陆建勋写信,问陆建勋啥时候回来看他们,再不回来将来都不认识他们了,薛花花让他自己给陆建勋写信,不会的字写拼音,趁着天气好,她把家里的棉被晒了,又买棉花弹了两床新被子,迎接儿女们回家。
    陆红英她们到家那天,薛花花去隔壁生产队了,小顺病了,马水根带他到公社去了,薛花花帮他看会家,外边小偷不敢再来公社偷盗,但时不时仍有小偷小摸情况发生,明知是生产队的人,但找不到证据,骂爹骂娘几句就算了,马水根的情况都清楚,钱被婆娘偷走了,工分换小顺的奶喝,要不是攒的粮食多,不知穷成什么样子了,最近小顺断了奶,以为明年努力干活能轻松点,小顺又病了,问好几家借了钱呢。
    薛花花带着稻草,坐在马水根院子里搓草绳,冬日雾气重,听着有人喊妈她猛地没回过神,直到陆红英走进院坝她才认出来,陆红英常年干活,皮肤有点粗糙,红着眼睛站在院坝沿外,清脆的喊她,“妈。”
    薛花花应了声,眼角的皱纹因着微笑深邃了些,“咋跑这来了,刚回来就在家坐着休息会,等你马叔回来我就回去了。”
    刚说完,陆红英就跑了过来,搂着她大哭,“妈……”“多大的人还哭呢。”
    薛花花笑着,眼神有水珠荡漾,任由她抱着没动,“东东念叨你们好多天了,知道陆明要去县城接你们,和小明死活要跟着,还是我劝了老半天才把人劝下来了,你看他们是不是长高了很多?”陆红英点头,擦了擦眼泪,去堂屋找凳子出来挨着薛花花坐,“妈。”
    “在呢。”
    薛花花轻柔地应着,问她买火车票难不难,火车上有没有座位,吃东西了,饿不饿,陆红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使劲憋着没继续哭,薛花花捡起地上的稻草给她,陆红英接过,先搓了几下,随即绑在高凳子上,熟练地往下搓。
    薛花花问她,“读书辛苦不?”薛花花没上过大学,但她知道,想学知识肯定会很累,陆红英勤奋好学,读书自然是辛苦的,她又说,“家里的鸡蛋我攒着,回家给你煮荷包蛋吃,你们不在,家里少了几张嘴吃饭,咱家攒了不少粮食呢。”
    陆红英嗯了声,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家里的情况她还不了解?少了几张嘴吃饭,可也少了几个人的工分,她们在家还好,人多必须要生火做饭,她们走了,赵彩芝她们中午又带饭去学校,剩下薛花花,中午随便吃点应付过去了,粮食恐怕就是这么节省下来的吧。
    “你咋知道我在这的,你从猪场直接来的?”“不是,在村外看到东东他们了,东东说的,我让大哥他们回家,我来找你。”
    说着,她打量马水根的房子,路上时遇到生产队的人,说马水根想把房子卖了,重新买个小的,就他和小顺两个人,即使将来小顺结婚生孩子也住不了这么宽,不如多挪点钱以备不时之需,说起马水根的遭遇,那人连着叹了好几口气。
    她明白对方为什么叹气,当年马水根若和薛花花结了婚就不至于弄成这样子了。
    “妈,明年大嫂也去读书了,你要不要找个人给你作伴,你在家要照顾西西他们,真有个什么可如何是好?”约莫自己心头也有了喜欢的人了,她对薛花花再嫁并不排斥,尤其想到赵彩芝也走了,家里剩下薛花花和两个孩子,太不令人放心了。
    薛花花抬着头,搓草绳的动作没停,“妈才多大点,照顾西西他们没问题,你啊,好好在外边读书,别操心家里,真有个什么妈会自己想办法。”
    其实,赵彩芝考上大学后,孙桂仙也提议她找个人作伴,以她的条件,招个上门,就在生产队,不会出乱子,她想也没想给拒绝了,她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并不觉得孤单,猪场有事就在猪场忙,没事就忙自留地的蔬菜,闲了自己生豆芽,晒萝卜干,充实得很。
    “妈,爸爸死这么多年了,你不想再找个人吗?”在村里,好多死了丈夫妻子的很快就会再找个,年纪再大都想找个,甚至还有花钱从外地买的,薛花花拉扯他们几兄妹,除了马水根没交往其他任何人。
    “找个有什么用,合得来还好说,合不来天天吵,吵来吵去把人性子给吵没了,与其有那个精力,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来。”
    薛花花语速慢,见陆红英情绪仍有些低落,和她说,“等你到妈这个岁数就看明白了,你在学校咋样,有对象了没?”陆红英双手僵了顺,摇头,“没。”
    想到自己所有的心花怒放不过是个笑话,她声音咬得重了些,“班里有个同学追我,我没答应,好不容易考上大学,趁着年轻,多学点知识充实自己吧,优秀的人不缺人喜欢,你说的我都记着呢。”
    嘴角强扯出个笑容给薛花花,薛花花评价,“笑得比哭还难看,知识不能落下,真遇到喜欢的人该珍惜也要珍惜。”
    像陆建勋,有机会的时候不表白,鼓足勇气往前时,人家已经有对象了,薛花花叹了口气,“建勋给你写信没,好久没收到他的信,不知他咋样了。”
    陆红英身板更僵了,薛花花看出不对劲,蹙了下眉,“他是不是惹事了?”“没。”
    陆红英连忙摇头,整个表情极其不自然,薛花花觉得陆红英有事瞒着她,想来和陆建勋信里说的事有关,她骂陆建勋,“我看他是没人管皮又痒了,我还要怎样跟他说,破坏别人的感情绝对不能做,那是做人的道德,道德这种东西,一旦丢了一次,就有二次,三次……”她丢了手里的草绳,蹭的站了起来,吓得挨着她的陆红英身体跟着抖了下,薛花花过意不去,“妈没和你发脾气,气你四弟呢。”
    “妈。”
    陆红英握住薛花花的手,拉着她坐下,“四弟在部队好好的呢,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薛花花半信半疑,“他喜欢有个姑娘,想追人家时人家有对象了,你知道不?”陆红英茫然地抬头,她在部队待了段时间,没听人说过这件事啊,她老实的回答,“不知道,我去部队没听他说。”
    “你去部队找她了?”薛花花不知还有这事,陆红英解释了原因,说起陆建勋的表现,还是挺受重视的,部队为她们特意举办了场排与排间的野战练习,陆建勋所在的排表现是最好的,她反过来问薛花花,“四弟说她有喜欢的姑娘了?”“应该是吧。”
    听陆红英的说法,陆建勋好像没有跟人家姑娘表白,她稍微放了心,想着下次写信还得好好提醒他不能犯错才行,品德上的污点,是怎么洗都洗不掉的,得爱惜它。
    明晃晃的光穿透雾气洒落,暖暖照在薛花花身上,母女两搓完所有稻草马水根才抱着小顺回来,小顺睡着了,眼角还淌着泪花,小脸睡得红扑扑的,陆红英喊了声马叔,抱起地上的草绳装进背篓,自己背着,和薛花花回去了。
    因着陆红英她们回村,生产队又热闹了几天,尤其小明,天天跟在李雪梅身后,她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看谁都笑眯眯的,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好多人问李雪梅读大学好不好玩,说小明在村里如何如何,陆明在村里怎样怎样,大家都捡好听的话说,有人给陆明洗衣服做饭坚决不和李雪梅透露,怕破坏人家两口子关系。
    结果风声还是传到了李雪梅耳朵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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