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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酒鬼留的3个儿子?
    别怕,等爸爸有钱了,你们就是富二代……
    几年后,3儿子:爸爸,我们还要等到啥时候啊?
    第九十一章 极品婆婆
    给陆明洗衣服的女生姓田,她家在两座山的山坳里,离隔壁生产队更近,家里兄弟姐妹多,因着她性格木讷反应有点慢,老大不小了还没嫁出去,有次干活陆明帮了她,她就惦记上陆明了,刘云芳不知怎么看出来了,时不时在她耳旁怂恿两句,田小翠上了心,见天去陆明家干活,弄得陆明烦不胜烦。
    李雪梅回来后,不知心虚还是啥,她连门都不敢出,她妈嫌她窝囊,拽她来找陆明要个说法了。
    路上,她先遇到了李雪梅,田小翠脑袋埋得低低的,整个人几乎是被她妈拖着走的,见到李雪梅后,僵在原地不动了,她妈怎么用力也拽不动,抬手就打她脑袋,“还不赶紧走,甭管丢不丢脸,真能嫁给陆明做什么都值,像你这样的,没得选。”
    她妈在生产队是个话少的人,在人堆里完全不起眼,可能住得稍远,她和隔壁生产队几个妇女关系更好,不知是不是怀田小翠吃了啥不干净的,以致于田小翠傻乎乎的,做事特别慢,好多人背后说她传给孩子的病,人前她没抬起过头,连儿媳妇都找不到,幸亏这几年生产队条件好,给他儿子说对象的人才多了,几个儿子女儿,就剩下田小翠和田小富了,为了证明自己没病,怎么也得把田小翠嫁出去才行。
    田小翠低着头,不挣扎不退缩,任由郝菊打,郝菊来气,连着在她脑袋上拍了好几下,抬头,就见李雪梅牵着小明在不远处站着,旁边还跟着几个孩子,也不知李雪梅听进去多少,郝菊脸上有点不自在,拉着田小翠掉头欲回家。
    李雪梅是大学生,背后有薛花花撑腰,郝菊估量得出自己不是她对手,不敢和她正面吵,走了两步,看田小翠笨拙地愣在那,瞬间火冒三丈,“不去就回家,你的事我也懒得管了,自己想办法去。”
    田小翠偷偷瞄了眼李雪梅,慢慢地跟在郝菊身后走了,走几步便回头看,颇为不舍的样子。
    李雪梅若有所思的低头,问小明认不认识她,小明实诚的甩头,倒是后边的大宝说认识,“转个山弯就是她家,她妈好像有病,她们几兄妹脑袋都不好使,咱生产队扫盲的队伍里她家人数是最多的,学的知识完全记不住……”这个故事李雪梅听孙桂仙说起过,大宝每学期班里倒数,孙桂仙担心他脑子有毛病,无意说起了田家的事,她以为孙桂仙夸大其词乱说的。
    “她们找陆明做什么?”田小翠找陆明都是小明不在家的时候去的,小明压根没听说过这件事,李雪梅不指望他,回眸看着大宝,大宝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说,“你问陆四叔,他知道。”
    孙桂仙是个大嘴巴,饭桌上最爱聊村里的八卦,谁家鸡生双黄蛋都清楚的那种,作为她的孙子,大宝咋会不知道。
    “你先和我说说……”小明也好奇起来,问大宝两家的关系,只看刘大宝竖起食指,很是高调的左右摆了摆,单手叉腰走到最前,略微昂着头,像背课文似的摇头晃脑说了起来,“掰玉米的时候,她背篓的绳子断了陆四叔帮了她,不知咋滴,她就看上陆四叔了,经常去帮陆四叔洗衣服,煮饭,扫地,挽柴,跑得可勤快了……”“我咋不知道?”小明提出疑问,大宝顿足,回眸撇下个鄙视的眼神,“她怕被你看见呗,都趁你读书才来的,生产队有人说啊,没准她会是你新妈呢。”
    这个生产队有人不是别人,正是孙桂仙,别看她年纪大了,走到哪儿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生产队里,恐怕是她最先发现田小翠和陆明的事的,有两回偷偷藏在陆明院坝外偷看,看看两人是不是睡在一块了呢。
    据孙桂仙说,陆明不喜欢田小翠,直接了当骂过人,奈何田小翠是个死心眼,无论陆明骂什么,她都要帮着干活。
    这点,大宝信他奶奶没有骗人,他对李雪梅说,“陆四叔不像别的男人,他跟田小翠啥事都没有,我奶奶说了,换作其他人,两人恐怕早就睡了,从陆四叔看见田小翠而显得厌烦的表情来看,两人绝对没睡。”
    想想也是,田小翠傻乎乎就算了,人长得又没李雪梅好看,陆明眼睛瞎了才和她睡呢,哪怕他奶奶反驳他‘你以为男人是你想的那样啊,晚上黑漆漆的,再漂亮又看不见,谁管她美丑,是个女人他就不会拒绝’,但大宝觉得不是这样的,哪怕天黑看不见,也能想象得到吧,就田小翠的模样,十天半个月才洗回脸,换他他也看不上。
    都是懵懵懂懂的孩子,不太明白睡觉真正的含义,李雪梅也不好解释太多,扯了扯嘴角,把话题扯向了别处,小明想吃汤圆,生产队没有种糯米稻,她拿了点米去其他地换,等明天就给他做汤圆吃,大宝他们想出去玩,都跟着来了,大宝还有很多事没说,听她们聊别的去了,就自己和李雪梅说悄悄话,“我奶奶说,田小翠能偷偷进你家是小明奶奶给她的钥匙,小明奶奶夸田小翠孝顺,脾气好,想她做儿媳妇……”李雪梅愣了下,大宝接着说,“陆四叔和小明奶奶吵架,小明奶奶威胁说去跳河自杀呢。”
    大宝年纪不小了,什么事都有自己的思路,就说刘云芳跳河的事,他觉得不简单,又不是被鬼附身了,刘云芳咋会往冷冰冰的河里跳,肯定陆四叔哪没合她意,故意想威胁陆四叔,联系事情前后,也就田小翠的事儿了。
    想想他多聪明啊,哪儿像小明他们,自以为是的认定刘云芳真的想死,傻得很。
    “你知道得还挺多,你奶奶和你说的?”大宝想摇头否认,他奶奶也就喜欢八卦几句,很多事是他自己想的,但李雪梅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神让他硬是不情愿的点了头,“她不说我哪儿知道。”
    李雪梅又问了大宝两件事,请他明天来家里吃汤圆,大宝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李雪梅示意他别嚷嚷,同个村里的,她只请刘大宝不请其他人的话不太好。
    换了几斤汤圆粉,回家时陆明已经做好饭了,怕李雪梅累着,还跑出来接她们,这几天陆明心情好,见着谁都笑眯眯的,接过汤圆粉,催小明洗手吃饭,李雪梅没吭声,饭桌上她话也不多,陆明察觉不对劲,问她是不是不舒服,李雪梅反问他家里的钥匙呢,陆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钥匙妈拿去把,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啊。”
    田小翠的事他也算受害人,他挑着箩筐恰好经过,田小翠背篓绳子就断了,没想那么多就帮了个小忙,哪晓得会被田小翠缠上,更不晓得他妈拿了他钥匙给田小翠开门,田小翠没有对象,害怕传出去有人说三道四,刚开始他隐晦的让田小翠别来了,哪知田小翠脑子有问题听不懂,后来他发过几次火,没啥用,问他妈把钥匙拿回来吧,没开口他妈就闹死闹活的,他也没办法。
    他老实和李雪梅交代,“我和她真的没啥。”
    “你就没想过换锁?”李雪梅拿着筷子,心头有点不痛快,大宝说他们没什么,可大宝又不是时时刻刻盯着,哪知道人家在房间里做了什么。
    陆明苦笑,“换锁得花钱不说,我妈……”陆明真拿刘云芳没办法,毕竟是自己亲妈,总不能真看着她去死吧,“明天就换新锁。”
    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这话时,他表情变得特别严肃,李雪梅想了想,“先吃饭,吃了饭去爸妈家把钥匙拿回来。”
    陆明抬头看她眼,“你在家就别去了,我去。”
    李雪梅回家那天请两老过来吃饭他妈都不肯来,要到他妈的地盘,不定闹成什么样子,晚辈和长辈闹,吃亏的终究是李雪梅,与其那样不如他自己去。
    李雪梅笑了笑,“你去拿得回来?喊小明去吧,怎么说她是你亲妈,从小对你们又好得没话说,你去不合适,小明去。”
    听到自己名字,小明不高兴地撅起嘴,“我才不去,我和东哥约好了,下午烤红薯吃。”
    “喊东东和你一块去,他在外边等你,你拿了钥匙就回来,我给你做玉米饼吃怎么样?”李雪梅给予他鼓励的眼神,小明哦了声,“好吧,我去,下午真的吃玉米饼吗?妈你会做不,薛奶奶做的玉米饼可好吃了,用嫩玉米磨成浆,再用叶子裹着放蒸笼里蒸,甜甜的,我能吃两个呢……”“我们吃油煎的。”
    “啊?”小明惊讶,看看李雪梅,又看看陆明,“会不会太浪费了,家里的油留着吃面的。”
    李雪梅不在,家里有点好东西陆明舍不得吃,都给小明留着,有时买点肉回来打牙祭,吃不完的陆明也给小明装着去学校吃,还分给东东和班里的同学吃,被西西看见了,西西说他傻,他不太明白意思,放学回到主场,特地问西西,西西就叫他多观察观察他爸,在外要干最重的活,回家要给他洗衣服做饭,好吃的都留给他,他却把肉分给别人,是不是傻?西西说的都是道理,此后他就没带肉去过学校了,可吃面条时,他爸会把肉全夹到他面碗里,自己就着剩下的油吃面。
    听李雪梅说油煎饼,他下意识的就想到油是用来吃面的,油用完了,他爸吃面怎么办。
    “小明舍不得油就吃蒸的,妈妈给你做。”
    对小明的节省李雪梅感到欣慰,想到都是陆明教得好,她问陆明这年来小明有没有感冒发过烧,照顾他累不累,她在学校的补贴每个月都有剩,空闲还会写文章挣点钱,全家人开销不是问题,叫陆明不用像往年拼,换个工分少点的活。
    “我没事,年轻不多攒点,老了想多挣点都无能为力了。”
    陆明脸上笑眯眯的,皮肤比往年黑了点,但精神面貌很好,他和李雪梅开玩笑,“是不是觉得我长丑了啊?”小明抬起头,煞有介事的望着李雪梅,“才不会,爸爸是咱生产队最好看的,好多人都这么说的,东哥也说长大了要像爸爸那么好看才好找媳妇呢。”
    陆明五官生得好看,结婚前喜欢他的姑娘就特别多,且他脾气好会说话,特别遭人喜欢,李雪梅爷爷活着时,没少夸他,足见对他的喜欢了,见小明这么维护自己,陆明难得露出满足的情绪来,“儿子说得对。”
    老实说,他并不觉得自己多好看,相反,李雪梅在他眼里才是最好看的,他还记得李雪梅来生产队的那天,她走在最后边,同行的知青或好奇或兴奋或不爽,而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也不和人说话,其他人抢着占个好房间,她不紧不慢地走在最后,随便踏进去就开始收拾整理衣服了。
    知青们来,村里觉得稀罕,都在院坝站着看热闹,他也在其中,他看两个女知青堵着李雪梅,嘴脸丑陋的说了句什么,李雪梅脸色突然就变了,她仍没有说话,默默地侧开身,垂着头不看人,人生地不熟的,他以为知青们会特别团结,谁知也会拉帮结派排挤人。
    然后他才知道,李雪梅家庭成分不好,知青们嫌弃她,时不时剜她两句,有次他扛着锄头去地里,经过李雪梅身边,忍不住好奇就问了她句,“你家庭成分不好咋来生产队了?”他听村里人说,成分不好的会被送去农场改造,或送去公社批。
    斗,李雪梅来生产队两个多月了,没听说有事发生,或许不像知青们说的那样。
    李雪梅抬头看了他眼,眼神明显透着敌意,以及厌恶,他急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无论别人怎么说,国家既然派你来这,肯定相信你的成分和品德,人云亦云,很多人听风就是雨的,她们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可能他懂得少,他坚信李雪梅成分没问题的。
    慢慢的,他特别爱关注李雪梅的事,喜欢个人是藏不住的,他干完活会偷偷帮李雪梅做事,李雪梅对他有好感,两人很快就结婚了。
    夜深人静他问过李雪梅为什么嫁给他,李雪梅说他长得好看,以为是开玩笑的,可李雪梅读书后,他会情不自禁的想,李雪梅在学校遇到男生追她会怎么办,人家比他有文化,比他有前途,没准还长得比他好看,哪怕李雪梅信里会说些学校的事,他信里仍是没安全感的。
    他心里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真要离婚的话,他绝不会纠缠,把小明给他就行了,也算有个慰藉。
    所以才会问李雪梅他是不是丑了。
    李雪梅噗嗤声,装得特别认真的打量起陆明,比往年瘦了点,脸颊轮廓分明,眼神深邃,鼻梁高挺,丑没丑她没感觉,明显成熟了很多,看陆明紧张得眼睛都不敢眨,她不逗他,“好看。”
    握着筷子的手这才松了点。
    夫妻隔得远,心里不担心是假的,陆明知道生产队有人背后说风凉话,他尽量不让自己多想,任何事,他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
    下午,小明去喊刘云芳还钥匙,李雪梅去了田家,前些年爱闹小偷,田家的院坝周围用栅栏围着,依稀看到院坝里的情况,她在外边喊了声,很快就有人走了出来,见是她,又匆匆忙回去了,紧接着堂屋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又等了会,田小翠和郝菊走了出来。
    田小翠浑身不自在,手不停地顺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郝菊则满脸戒备,“你来干什么?”“上午听到婶子说找我家陆明,我过来问问什么事。”
    李雪梅身上的袄子是去年买的,没有打补丁,脚上的是双解放鞋,看着特别漂亮,郝菊瞬间矮了半截,支支吾吾道,“没啥事,就,就找陆明有点事,上回小翠背篓绳子断了,他帮了忙,咱还没对他说谢谢呢。”
    “陆明是个热心肠,婶子不用往心里去,当时的情况他和我说了,无论是谁都会帮这个忙的,乡里乡亲的用不着太客气。”
    说完,她话锋一转,“小翠同志,我不在家,什么事都得陆明里里外外忙活我知道,可你和咱无亲无故的,跑到家里帮忙影响太不好了……”几句话,说得田小翠面红耳赤,双手不停搅着,半个字也不反驳。
    李雪梅又说,“你是个好同志,千万别耳根子软听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和陆明结婚时好多人不看好我们,我们不也和和睦睦过了这么多年?”田小翠愣愣的抬起头,可能不太明白李雪梅话里的意思,眼神有些迷茫,李雪梅想起她的情况,和郝菊说,“我婆婆觉得小明不理她是我跟小明说了什么,这两年不待见我,但我和陆明是扯了证的,我两不离婚,她就拿我没办法……”说实话,李雪梅不是爱说闲话的人,但刘云芳这次是真惹着她了,她以往挑拨离间就算了,这次还把外人牵扯进来,她就不想想外人怎么看陆明,怎么看她?在学校里,她看得最多的就是考上大学的知青和家里丈夫妻子闹离婚的,就她们宿舍准备离婚的就有2个了,说婆家的人整天疑神疑鬼,每次写信就说听谁说她在学校找了个云云,又说敢离婚的话就到学校闹,次数多了,感情没问题的夫妻都各自有了嫌隙,不知怎么处呢。
    和陆明结婚时她就打定主意,除非陆明提出离婚,否则她绝对不会离的。
    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相信郝菊听得明白,不想多留,她转身走了,走出去百米远的样子,听到郝菊破口大骂,或夹杂着田小翠的哭声。
    解决了郝菊,她在生产队逛了两圈,转去了猪场,小明已经在了,见到她,高兴地掏出钥匙给她看,邀功道,“妈,我厉害吧,东哥陪我进去的,奶奶看到东哥要打她来着,东哥跑去灶房,爬到灶台上,威胁奶奶说她打人就把锅砸了,奶奶害怕,怕得坐地上大哭,我就跑到房间里找,在奶奶的枕头下找到的钥匙……”办法是西西想到的,对付刘云芳,别和她多说,直接上手,东东去灶房,他翻房间,拿了钥匙就走,多节省时间啊。
    “你奶奶没哭着喊跳河?”孙桂仙问他,小明摇头,“她没说跳河,说要撞墙来着,东哥喊她撞,她又不敢,她就是个胆小鬼。”
    小明把钥匙给李雪梅,老气横秋的语气说道,“你要藏好了,不能让奶奶再拿走了啊。”
    李雪梅笑着揉揉他的头,旁边的东东大声说,“以后这种事还找我帮忙,我知道咋对付你奶奶。”
    东东才不怕刘云芳,进去时,他手里拿了块石头,和刘云芳说了两句话就跑去灶房,刘云芳敢打他,他绝对砸破她的锅,要她煮不了饭吃。
    “待会婶子给你们弄吃的。”
    李雪梅收起钥匙,和薛花花打了声招呼后就走了,看着她背影,孙桂仙和薛花花嘀咕,“我觉得雪梅好像变了点呢,她去哪儿啊?”李雪梅手脚勤快,回生产队常来猪场帮忙,看她刚才的脸色像有什么事,孙桂仙问薛花花知不知道。
    “估计找陆明去了吧,人家两口的事你关心啥啊。”
    薛花花隐隐猜到李雪梅干什么去了,没和孙桂仙说,左右等不了多久就知道了。
    果不其然,李雪梅走了半个多小时吧,外边就有人奔走相告了,说刘云芳在院坝哭得打滚,嚷着要自杀了,让把儿子们喊回去送她最后一程,离得近的听到刘云芳哭声已经过去了,眼下啥情况都不怎么清楚呢。
    “哎哟哟,她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要死也等杀了猪才死啊。”
    东东拍大腿,模仿孙桂仙的口气,“她现在死,办丧事还得去公社买肉,猪场就有猪,何苦花那个冤枉钱啊。”
    他扁着喉咙,把孙桂仙的语气神态模仿得惟妙惟肖,陆红英骂他,“我看你是找不到人学了,没礼貌。”
    东东扯了个鬼脸,喊小明赶紧去看热闹,他想看看,天寒地冻的,刘云芳又想出个什么新死法。
    院坝里已站着很多人了,刘云芳躺在院坝,鬼哭狼嚎的到处打滚,身上沾着雪和泥,衣服都浸湿了,李雪梅站在角落里,脸色有点发白,眼神黑得吓人,见西西先来,他挤到西西跟前,问他啥情况,“她想咋死啊?”李雪梅注意到他们,朝他们招手,小明害怕的走了过去,李雪梅把钥匙给他,要他先回家,小明不肯,抓着她的手不放,“妈,你是不是和奶奶吵架了啊,她死的话你会不会坐牢啊?”可能李雪梅不在身边,小明没什么安全感,刘云芳说陆明要坐牢的晚上他都做噩梦了,不敢睡,害怕睡醒陆明就去坐牢了。
    西西走了过来,拿过钥匙,“不会坐牢,你奶奶自己想死的,公安不管自杀的人,小明,我陪你回家吧,你不是说你爸给你折了蚂蚱青蛙吗,我看看吓不吓人。”
    “很吓人的,它还会自己跳呢。”
    小明睁大眼睛回答了西西句,旁边的东东插话,“对对对,我见到过,真的会跳,你把它放桌上,轻轻拍桌子它就会跳起来,哥哥,你没看过啊,走走走,让小明给你看看。”
    小明没想到什么都很厉害的西西没看过他的蚂蚱青蛙,不禁有点高兴,“妈,我回去了啊。”
    几人视若无睹,刘云芳更觉憋屈,又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哭得更厉害了,“老天爷啊,我不想活了啊,活着有什么意思啊。”
    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东东耳朵里都听起茧子了,他忍不住和刘云芳说,“都扫过盲的,三奶奶,你能不能换些句子啊,我都听烦了。”
    小明走在兄弟两中间,跟着附和,“对对对,要是造句每次都用同样的句子老师会说的。”
    “哎哟,我的老天啊,我都造了什么孽啊……”刘云芳翻个身爬起来,鼻涕横流的望着小明他们,边哭边捶地,东东恶心地甩了下头,催小明赶紧走,西西偏头,看看脸色发白的李雪梅,又看看刘云芳,说,“大宝喊小瑞哥哥去了,他说你每次喊死都是骗人的,他要在家看书不过来,我让大宝和他说,你这次不是骗人的……三奶奶,你这次不是骗人的哦?”微微上扬的尾音,在场的人都听出西西的意思了,不禁捂嘴偷笑,论嘴巴毒,还是西西厉害,不愧是薛花花孙子。
    刘云芳气得脸色发黑,怒吼道,“死死死,我现在就去死,知道你们个个盼着我死,好,我今天就如你们的愿,死给你们看。”
    说着,她站起身,四处打转,不知在找什么,西西善意提醒她,“灶房有刀,抹脖子很快的。”
    刘云芳浑身僵住,最后奔向灶房,当真拿了把刀出来,在场的人有些害怕,劝她,“你跟小孩子怄什么气,战争结束了,灾荒年过了,咱的日子越来越好,活着多好啊。”
    “是啊,孩子小,说话没想那么多,你要真死了多不划算啊……”大家都在劝刘云芳想开点,西西推着小明先走,喊东东回去叫李雪梅,说小明吓着了,脸色不对劲,东东盯着小明看,明明好好的啊,哪儿像吓着了,不过还是听他的话把李雪梅喊了出来。
    李雪梅也被刘云芳的阵仗吓着了,有些没回过神来,拉着小明反复检查,小明照西西教他的话说,“妈,我有点害怕,你回家给我煎饼吃好不好?”“好。”
    他们前脚走,后脚陆明他们就到了,除了陆老汉和几个儿子,儿媳妇没一个来的,陆老汉又动手打了人,骂她好日子过腻了,要死就走远点,眼不见心不烦,刘云芳哪儿是真想死,把几个儿子叫回来是给她撑腰的,她要收拾李雪梅,以为自己读大学就了不起,敢指着她鼻子骂,她得让陆明收拾收拾她,但知道陆明会向着李雪梅,自己故意把事情闹大的,哪儿笑得会闹成这样子,到处找李雪梅都找不到,自己还平白无故挨了顿打,面子里子都没了,刘云芳冲进房间,哭得那是个肝肠寸断。
    这件事整个生产队的人都知道了,都看清了刘云芳的为人,雷声大雨点小,吓唬吓唬人而已。
    刘云芳的事过去没几天,生产队真闹出自杀的事,卢红波老娘,据说跑到河边跳河自杀了,河边结了冰,没死成,只摔了跤闪着腰了,事情沸沸扬扬传开,不敢相信卢红波老娘做得出跳河的事情来,要知道,尽管刘华仙虐待她,不给她饭吃,住得也不好,她都老老实实过了好几年,咋突然就想不开自杀了呢。
    虽然没死,但她年纪大了,闪着腰和要她命没什么区别,送去卫生所,医生开了两天的药就让把人抬回来,听那口气,好是困难了,也就活两天算两天了。
    陆建国身为队长,去家里看了她两回,回来冲薛花花摇头,“瘦得跟皮包骨似的,嘴里喊着英子和她妈的名字,人啊,临死了才后悔做错了事有啥用,谁都不知道英子妈跑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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