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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马车停在云启私塾,四周被侍卫把守,因私塾所处的位置比较偏僻,所以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
    小花等人胆怯地缩在一个角落,今日不知怎么回事,就在她们做功课的时候,一群人拿着刀突然冲进来,紧接着进来了两个貌美女子。
    一个面无表情,像个木头一样,另一个脸上却挂着笑容,虽是在笑,但小花觉得这人才是最危险的,还是夫子笑起来好看。
    且歌打量着这家私塾,看上去虽简陋,但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倒也没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桌子左侧花盆里的花引起了且歌的注意,她走近了些,这花倒也生得奇怪,长得这般高,她可从没在御花园和长公主府里见过,“清浅,这花叫什么名字?”
    清浅摇了摇头,殿下向来不关注这些花花草草,故她也没有特意去探究,她的师父静姝更没教过她识得这些,她哪儿知道呀,“清浅不知。”
    俩人的声音不大不小,却也正好传入小花的耳里,这到底是哪家的千金小姐,竟连萱草都不识得。
    且歌只是随口问问,并非真的想要一个答案,她将目光移到桌案上,拿起桌上的纸瞧了瞧,字迹倒是秀丽的很,她若猜得没错的话,应是出自穆絮之手了。
    “你不能动夫子的东西!”不知是谁先说出了这话。
    且歌抬眼,望着那个正往小伙伴身后藏的小男孩,“夫子?”
    说的是穆絮?
    且歌本以为穆絮不过是在私塾里协助,倒也没想到她是夫子,看来这词是她作的,且歌重新审视了这词,发现颇为新颖,不至于误人子弟,夫子二字当得起。
    且歌又随意翻了几页,最终在一页停下,她有些愣了,慢慢地,从诧异变成了欣喜不已。
    殿下为何笑得这般开心?
    清浅凑近了些,上面写着什么之乎者也,治国什么的,看得她头频频发晕。
    且歌笑道:“清浅,找到了!”
    “小姐,找到什么了?”
    “这人文采甚好,对治国见解独到,实乃当今状元之才,若他此次参加科举,状元怕是非他莫属!”
    即便且歌评价再高,清浅也不想再看这篇文章了,她最怕这种文绉绉的东西了,比起这些,她更喜欢舞刀弄剑。
    且歌拿着文章问孩子们道:“你们可知这是出自何人之手?”
    没有一个人愿意回答且歌,都生怕她是坏人,到时告诉了她名字,她再把江夫子抓起来怎么办?
    官老爷可都是沆瀣一气,且歌看起来又是非富即贵,还带了这么多人,那些人腰间都别着把刀,不把且歌往坏处想都难。
    且歌柳眉轻挑,笑道:“放心,我不是坏人。”她说完又唤了声清浅。
    清浅拿出一锭金元宝,放在桌案上,“你们之中谁要是回答我家小姐,这桌案上的金元宝就归谁。”
    清浅知道,人才是多少金钱都换不来的,对于这方面,殿下向来不吝啬。
    小伙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金元宝啊,别说他们,就连他们爹娘这辈子都没见过,得值多少铜板呀,若是得了这金元宝,那家里的日子岂不是会好过些?
    一小女孩儿拽了拽小花的衣角,她颤颤巍巍道:“小花姐姐,我怕...”
    小花握了握小女孩儿的手,她憋红了脸,鼓足勇气道:“我们是不会告诉你的!”
    “清浅!”
    清浅又放了两锭金元宝在桌案上,“这些金元宝能够让你们买好多好东西,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只要告诉了我家小姐,还会有赏。”
    “我们是不会说的!”小花道,她们才不会出卖江夫子。
    小伙伴们见小花都那么勇敢了,也壮着胆子道:“我们是不会说的!”
    “我们是不会说的!”
    且歌放下手中的东西,她不怒反笑,这穆絮教的确实不错,至少她们没在金钱的诱惑下出卖师长。
    “清浅,走。”即便她们不告诉她,她在沧蓝国要查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白马寺位于长安城的近郊,此寺庙香火繁盛,每隔三月便有一次庙会,而这天来上香、掷筊、祈福和求签的信众络绎不绝。
    穆絮和江怀盛替捐助私塾的好心人祈福后,便去了大雄宝殿,还未走近,就老远见一群信众围着一老和尚,穆絮有些纳闷,平日里白马寺就算再热闹,也不至于这般,究竟是为了何事?
    一女子拉着另一女子从穆絮身旁小跑而过,嘴里不停催促道:“哎呀小翠,都怪你,让你贪吃,你快点,今日可是慧真大师来白马寺的日子,听说他的姻缘签是最灵的,你若是耽搁了我求签,看我不好好罚你。”
    那名叫小翠的丫鬟累得不轻,她喘着大气道:“小姐,小姐,你慢点,慧真大师跑不了!”
    “慧真大师...”穆絮喃喃道,她悄悄看了看身旁的江怀盛,这姻缘签当真这么灵验?
    “怀盛,我们也快些走吧。”
    “好。”
    这时,迎面走来一小和尚,他道:“阿弥陀佛,穆施主今日也是来求姻缘签的?”
    穆絮先前来过白马寺两次,都是为好心人祈福,所以小和尚自是认识她的。
    穆絮颔首,“有劳小师父了。”
    “二位请随小僧来。”
    二人随着小和尚来到殿内,虔诚跪于蒲垫上,拿起旁边的签筒,闭上眼睛开始摇晃。
    佛主保佑,信女穆絮诚心祈祷,愿佛祖保佑怀盛今次科考金榜题名,愿信女能与他相爱相守,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一世安稳。
    “啪——”
    一根竹签掉了出来,穆絮睁眼,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捡起一看,她松了一口气,是第十签上上签。
    既是上上签,大抵是不错的吧...
    “啪——”
    江怀盛这边的也摇出来了,捡起看后,剑眉微瞥,竟是第十五签中平。
    穆絮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江怀盛心里虽也紧张,但还是宽慰她道:“莫慌,咱们且去看看大师如何解。”
    等了一阵后,终于到穆絮二人了。
    穆絮将竹签递给了慧真大师,“大师,请问这签作何解?”
    穆絮向来不是个心急的人,可因江怀盛的那一签,她不得不急。
    慧真大师笑道:“天安姻缘不偶然,相逢相合好团圆,耳边休听闲言语,偕老夫妻到百年。”
    穆絮原先焦急的心情缓和了些,这前面的她明白,可后面的作何解?
    莫非旁人的闲言碎语,会使得她和江怀盛心生隔阂?
    似是猜到穆絮不解,慧真大师一脸高深莫测道:“所听所看未必是真,一切皆跟随你的心。”
    穆絮若有所思,跟随她的心吗?
    江怀盛将自己抽到的竹签递给慧真大师,“大师。”
    “两家门户各相当,不是婚姻不较量,自有桃夭花灼灼,好调琴瑟向兰芳。”慧真大师道。
    江怀盛听后脸色大变,他看了看身旁的穆絮,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他道:“大师,这...大师可有解错?”
    慧真大师并没有计较江怀盛的冒犯,他摇了摇头道:“老衲解签四十年,从未解错过一签,此签中平,门户相当,不是姻缘,即叵较量,待时见之。”
    江家在苏州也曾颇有声望,可到了他父亲这一代,便落魄了些,他父亲平日里以教书为生,学生中倒有那么几个解元,江家论财力自是比不过那穆家的,可论在苏州的名望,与穆家倒也勉强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这不是姻缘,那他和穆絮岂不是...
    不,他与穆絮有婚约,怎么可能不是姻缘!
    慧真大师又笑着对穆絮道:“倒是这位女施主,红鸾星动,怕是喜事将近。”
    “大师,这位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江怀盛压低了声音,话里隐隐有要发怒的意思。
    慧真大师诧异地看着俩人,他方才还以为这二人是兄妹,没想到是一对有情人,可这怎么会...
    慧真大师闭上眼,掐指算了算,他睁眼道:“阿弥陀佛,二位施主,世间姻缘皆有定数,此乃前世因,今生果,强求不来。”
    这番话让穆絮心里更加不好受了,她定了定神,问道:“大师,那若是此签求前程呢?”
    “这位公子日后有贵人相助,必能平步青云,但切记,切莫失了本心。”
    “多谢大师!”穆絮道。
    慧真大师看着穆絮二人走出大殿,又道了句:“阿弥陀佛。”
    清浅随且歌走进白马寺,侍卫扮作信众分散在二人四周。
    来往的信众皆被且歌吸引,只叹这是谁家的小姐竟生得这般美,一瞥一笑都能引人注意,最难得的是,她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人高不可攀。
    且歌的人打探到穆絮和江怀盛来了白马寺,故此她也就来了。
    清浅笑意不明,“小姐,听说这慧真大师今日也来了。”
    “那又如何?”
    “这慧真大师的姻缘签最为灵验。”所以殿下是不是也该去求一签了。
    且歌故作听不懂,“怎么?你也想去求一签?”她似笑非笑,又道:“不过说来,清浅,你都跟灏儿一般大了,也该找个人家嫁了。”
    清浅不能再那么淡然了,这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小姐,你就饶了清浅吧。”
    且歌轻笑,“我向来不说假话,若是有喜欢的,告知我一声,我可求得灏儿替你赐婚。”
    圣上赐婚可是天大的恩赐,对她们这种侍女更甚。
    清浅心里一暖,可想了想那人,心里又是一阵苦涩,“清浅谢过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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