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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铺天盖地般的灵气犹如锋利尖锐的刀刃,刺破劈裂这道阵法所生成的屏障一角。在那一圈屏障破碎时,司英与凌简极快的对视一眼并飞速的闪身进入了屏障之内。
    直到此时,两人才完全的身处在了这片被阵法所包围着的远古遗址里。
    屏障内外界限分明,先前被两人合力并耗费了两件中级法宝才得以破开的屏障,此时由阵法汇聚灵气来补充破碎之处,不一会儿就重新完好无损了。
    看的司英懊气,这破阵法迟早有一天要来给毁了才能以消心头之忿。
    凌简环视了一圈周遭,在屏障之外尚不能真切的感受这里荒凉的景致,此时身处其镜,感受尤为强烈。
    两人默契的御剑飞行,他们不是来寻宝探险的,是来找人的,自然是怎么快怎么行动。散开灵识去感知周遭,以最极致的距离和幅度,枯枝败叶与陈旧残墟很快的从他们脚下掠过。
    因整片空间都是灰白,没有光影没有绿,只有时间洪流残存的苍茫杀意。
    司英在掠过一片水源已干涸枯竭数千上万年曾是湖泊的盆地时,猛地自灵魂深处感受到了一抹危险的气息。他立时便收敛了自己的灵识,将存在度降到最低,侧首准备去提醒旁边同行的凌简时,发现凌简竟也与他做了一样的事,警觉性都很高。
    两人御剑落在盆地边缘,广阔的凹坑里是皲裂的块状的惨灰色土地,再也没有营养可以孕育任何生灵。
    司英与凌简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凝重,大敌当前的危机感让他们都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静默等待了近半刻钟,视野里便出现了一行七八人的队伍。其中领在前方的那三人就算隐藏了修为和气息,但他们举手投足之间依旧带着一股令司英和凌简心悸的恐怖威压。那后面跟着的五人其中有两个与卫一剑和元清给人的感觉很相似,估计是元婴期修士,而另三人俱是金丹中期以上的,该是门中年轻一辈被带出来跟着历练的样子。
    司英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哪怕是前世他都从未见过此时出现在视野里的这些人。
    这一团迷雾愈发浓郁,覆在司英的心头,教他仿佛深陷迷离惝恍中央。
    司英与凌简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气息和身形,将自己完全融入在这片天地之间,如同那地上的一片残破碎叶,横亘在地的腐朽枯枝。
    试图在等待这一行人从此地过去后,他俩再显出身形来继续赶路寻人。
    到底气运不济,亦或对方修为高深轻而易举就可以看穿两人的所在,他们在那行人将要掠过这片凹坑时被发现了。
    两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被八人包围的中心,那三个修为境界高深无比不能被探知的还以三角的队形包围过来,在发现司英与凌简皆只是刚刚迈入金丹期没多久后,便不再看他俩,自顾往一旁打坐歇息去了。
    于是主力就落在了那两个境界约莫是元婴期的修士身上。
    一个满脸胡髯背着大刀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冠束青缎执扇轻摇一副文弱书生装扮脸色凄白的青年。
    “你们二人不过金丹期,是如何进的来的?”那满脸胡髯的中年男人声音洪亮,一开口便犹如擂鼓般震耳欲聋。
    “你这问的不对,该问他二人进来这远古遗址要作些什么,可是知晓了什么秘密前来探索。”
    那书生装扮的青年合扇一点,温润和气的对着司英及凌简一笑,接下来的话却是令人不寒而栗的。
    “倘若知道了什么不该知晓的,自然是杀了干净,倘若什么都不知道......”
    他将扇柄抵在下巴处,极是认真的思虑了片刻,才道:“也得杀了,这世上耍心机的阴险小人实在太多,出门在外,轻易不可付诸信任。”
    满脸胡髯的中年男人明显看不惯书生装扮的青年这种作为,朝天一个大白眼,连司英和凌简都看得清清楚。那青年分明也是看见了的,却只是抿了抿唇,低低地轻哼一声别过头去,似乎是顾及着那边打坐歇息的三位,不打算生出什么内部龌龊来。
    “莫名其妙闯进来的......几位难道也是偶然发现此地进来寻宝的吗?”司英眼睛泛起亮光,期寄的看向那满脸胡髯的中年男人。
    司英已是金丹期,自然不可能再扮演那种一问三不知的愣头青,但他可以装作唯利是图。
    “莫名其妙闯进来?”胡髯男人呵呵一笑,明显是不信的,“这里可不是什么因缘际会就能进的来的地方。”
    “说的也是,我与师弟合力琢磨了许久,才费了老大的劲闯进起来的。”司英摸摸下巴,一副认真的表情,“既有如此厉害的阵法屏障,这里头必定藏着许多远古遗留下来的珍宝吧。”
    那胡髯男人冷哼一声,将目光看向自己队伍中境界还未到元婴期的三人。那三人修为比上他,自然在他开口的时候只能沉默当背景板,这会儿接收到视线,其中一个握着一双弯刀的壮实男人果断站了出来。
    壮实男人将弯刀对着司英和凌简比划了几下,态度十分粗劣,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一股司英从未听过的口音。
    “杀了算了,免得留下什么后患嘛。”
    另两个金丹期的修士也随之点头,两个都是年轻的小姑娘,完全以队伍里境界更高的也更年长的人说话行事,这会儿当然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只能随着他人所言附和。
    “嗤——”冷冷的嗤笑声是那书生装扮的青年发出的,他方才稍作让步,这会儿却又对壮实男人所言表达了实实在在的嘲讽。
    满脸胡髯的中年男人目光凌厉的扫向书生装扮的青年,是分明要对方给个解释出来的样子。
    司英看的清楚,这两人不合,而那握着弯刀的壮实男人则是偏向胡髯中年男人居多的,两个小姑娘起不了什么作用,而那边三位老僧入定一般打坐的也根本就没在意过这方的折腾。
    司英看向凌简,眼睛一眨,一个想法便在脑袋里浮出,他迫切的渴望凌简能看懂他眼神传递过去的讯息,但显然凌简依旧保持着他一贯的默然,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刻,沉默到极致。
    真是一口老血要呕在司英的心头了。这个小师弟真是......太难搞了。
    书生装扮的青年气质是温润的,说话语气也是斯文的。
    “他二人既能合力攻破阵法屏障,自是有点保命手段和师门传承的。”青年嘴角牵起一抹嘲意,斜斜一眼瞥向那手握弯刀的壮实男人,“说杀便杀,说的是不留后患,又哪知不会是后患无穷呢?”
    青年持扇负手在身后,翩然而立,微微昂起下巴,自是骄矜的神色。
    他缓言:“瞧着他俩年纪轻轻便已金丹境界,师门传承必定不俗,万一是四大仙门其中之一的门下弟子,你这般说杀便杀,届时可承受得起那四大仙门的怒火?”
    青年将扇打开,虽在身前轻晃扇摇,却是半点风也送不到他的身上。
    “纵使咱们......不怕,可也要应付好一阵,那几位,可会替你擦屁股?到时候还不是将我们这几个底下的推出去。”他冷哼一声,“你想招惹麻烦,可别带上我。”
    胡髯男人哈哈大笑,怒叱那书生装扮的青年胆小如鼠。
    “真是四大仙门之一,又如何会只这两人?其中之一还是个利欲熏心的傻子......想来当是哪个小门小派不知名弟子罢了。”
    “看着年纪轻轻又如何,这世上与你一般分明是个老妖怪脸却嫩的很的人多得是,怎知他俩不是如你一样的一丘之貉?”
    胡髯男人这就是人身攻击了。司英心下一乐,看别人拌嘴争吵,还挺有意思的。
    “你!”那书生装扮的青年果真恼怒,咬紧了后槽牙,拂袖转身,向着那方阖目打坐的三位拱手一揖,“还请王老,金老,姬错仙子三位前辈为我等指点一二。”
    哎哟,还不是一伙的。
    司英眯了眯眸子,从这番你来我往中他获悉,这几人绝不是同一个门派出身的,想来是混杂势力,临时凑在一起行事的。怪不得是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有毛病,这种潜藏汹涌暗流的态势。
    “哎哎哎......两位都是修界出类拔萃的元婴修士了,不必为了我俩这等小人物这般闹得不好看是不是?”
    啧,司英竟还能插科打诨劝起架来,也是奇了。
    凌简看着谄媚的司英,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可惊诧的,分明他也是第一次见着这副模样的司英。
    “我与师弟的确不是什么四大仙门的弟子,那等伫立在蓬莱十八岛之巅的修界巨擘,我俩是望尘莫及的,根本连拜入门下也是不敢的。”
    司英一本正经的在瞎说,如他俩这般惊才绝艳的天赋,就是顶天而立的四大仙门之首昆仑,也是要收为内门弟子悉心培养的。
    “我俩的师门算起来总共也就八个人,名不见经传是自然的。”
    那三位危险人物里唯一一位女人,便是被书生装扮的青年唤作姬错仙子的此刻陡然睁眼,她好笑的瞧着司英,语调不急不缓没有丁点温度。
    “你这么实诚,托盘而出自己背后毫无倚靠,难道不怕他们没有顾忌径直杀了你吗?”
    司英微微一笑,对着这位境界修为深不可测的前辈,语气里多多少少掺杂了几分恭敬,“也怕啊。可是我和我师弟对你们的身份一无所知,我俩也只是偶然进了此处,想要探询此地可有宝物的,于你们而言应当是毫无威胁。”
    他顿了顿,面上有些为难的看着那位姬错仙子,道:“杀我们两个金丹期的小修士,对你们而言自然是轻而易举的,可也浪费力气不是?”
    “既是没有威胁的杂草,何不眼不见心不烦,任他去了呢?”司英看向那书生装扮的青年,诚恳又道:“如能来日再见,也算是一段善缘不是?”
    “噗嗤。”那姬错仙子是个体态风流的美人,一颦一笑极尽妍丽。
    先前她肃然之时,倒还没这般光彩夺目,这会儿惹了笑意,便是勾人的妩媚。霎时间就将那两个只能算作清丽的小姑娘给生生比了下去。
    “巧言善辩。”姬错仙子再次阖目,不再出声了。
    可司英知晓,他与凌简两人此时的危机,暂时性的解除了。
    那满脸胡髯的中年男人也不敢再当着姬错仙子的面蠢蠢欲动,其他人就更是歇了火。
    这一行八人离去时,那书生装扮的青年刻意提醒了一句司英与凌简。
    “最好现在便离开远古遗址,离得远远的,不然再遇见之时,留下的只会是你俩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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