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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场景这般香/艳,程棠就是再傻,也猜到昨晚到底发生了何事。
    温雨吟缩进被窝里,面露娇羞,只露了双灵动的眼睛在外面 : “表哥,你昨晚喝醉了,我们……”
    “够了!”
    程棠的眼眸阴厉骇人,浑身散发着冷冽之气。温雨吟也是第一次见着他这般神色,吓得不敢张口。
    后宅总共就这么一点大,这事很快就传进了秦氏的耳里。
    秦氏才起身不久,便听到这么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气的摔了手里的青玉描金碗 : “肯定是温雨吟那下/贱蹄子先勾引的三郎,否则三郎怎会瞧上她!”
    王妈妈抖了抖身子,连声劝她 : “夫人息怒。”
    秦氏怒不可遏 : “早知今日,我当初就不该让她进我程家的门!若不是看在她是我娘家的远亲,又身世可怜,我哪里会收容她。可她倒好,不知道感恩戴德便罢了,竟还使出那狐媚子的手段!”
    “夫人,如今木已成舟,生米也煮成了熟饭,您再生气也于事无补啊。自从那宋姑娘嫁给五爷之后,三公子可是日日消沉,就连您替他说亲事,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脱。如此拖下去,三公子的子嗣恐怕也单薄啊。”王妈妈毕竟是秦氏身边的老人了,最懂得就是如何把话说进秦氏的心坎里去。
    果不其然,秦氏听后也深觉有道理 : “那你的意思是,这个温雨吟,我们该留下?”
    王妈妈笑说 : “这个温姑娘,不过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夫人您想拿捏她还不容易。以她的家世,给咱们三公子做妾,都算抬举她了。等她日后怀了孩子,夫人您又何愁三公子子嗣艰难。”
    秦氏听得,点点头道 : “你说的不错,区区一个温雨吟而已,我若是抬了她做三郎的妾室,恐怕她都得感恩戴德。罢了罢了,就当做是给三郎寻了个通房侍妾,过几日我再抬了她妾室的身份。”
    常年居住在程家的那位表姑娘,被抬为程家三公子的妾室,这事在程家上上下下传遍了,就连墨画也听说了。
    墨画替宋绵梳头之时,顺口提了这事 : “夫人,您知不知道,那个温姑娘,就是三公子的表妹,竟然成了三公子的妾室。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宋绵倒是不怎么意外,毕竟上辈子她还未嫁入程家,程棠就纳了温雨吟为妾。不过,她却觉得十分膈应。程棠前几日还口口声声地质问她,如今一转头又纳了温雨吟为妾。幸好,她上辈子就看清他的真面目。
    墨画见宋绵未说话,继续道 : “我听三公子院里的丫鬟说,是这三公子先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这温姑娘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他就要了人家的身子。真是想不到,这三公子看着仪表堂堂,一副正人君子,竟会干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
    在一旁换被褥的柳儿听了这话,顺口接了 : “要我说,这等事啊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说不定人家温姑娘是主动献的身也未可知。我常听府中的下人说,这温姑娘可是日日缠着程三公子呢。”
    “这些话,你们在我这儿说说便罢了,可不能出去乱嚼舌根。千万记着祸从口出这个理。”宋绵一向待下人宽容,可有些事该斥责的照样得斥责,否则日后她们若是说错了话惹了事,她也保不全他们。
    墨画和柳儿自小跟着宋绵,自然知道她是为了他们好。
    “姑娘放心吧,我们不会出去乱说的。”墨画故意喊了她姑娘,就是想提醒宋绵,她们自小一起长大,怎会不明白她的好心。
    宋绵这才安心。
    柳儿笑着说 : “夫人,今日是上巳节。晚上的灯会,五爷可要带您一起?”
    宋绵还未答话,墨画就先道 : “五爷带夫人去看花灯,你高兴个什么劲?”
    柳儿机灵地吐吐舌头 : “五爷向来对夫人皆是有求必应的,若是五爷带夫人上街,咱们也能跟出去瞧瞧。”
    宋绵自然知道柳儿这是在府上闷了太久,她又何尝不是。程予朝事繁忙,每日下朝皆是披着月色回来的,也只有在晚上才能陪陪她。白日里她既要协助秦氏柳氏管家,又得去程老夫人跟前伺候。闲着的时候,却又无事可干。还好程绮会偶尔过来陪她说说话,可到底在府上待久了,的确是沉闷了些。从前在殷家,殷老夫人纵着她,也不会拦着她出门,如今嫁了人,到底不如从前自在。
    今日程予果然早早下了朝归来。
    宋绵才从程老夫人那儿回来,倒不知程予这么早回来了 : “你今日怎的回来的这样早?”
    程予解着金翎官帽,柔声道 : “自然是要带夫人你出门看花灯。”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中秋快乐。有童鞋问每天更新时间,一般都是晚上10点左右到11点左右呀
    ☆、051
    宋绵过来替他宽衣 : “你每日忙于朝事, 还是早些歇息吧, 花灯会还是别去了。”
    程予轻轻搂过她的腰,抵着她的额头,与她四目对视 : “那怎么行, 即便再忙, 也得抽空陪陪你才是。”
    宋绵甜腻笑笑, 替他脱了官服, 换了件藏蓝色云纹外袍。“却是你太累了, 就别出门了。”
    程予握住她的手 : “能和你一起, 我又怎会觉得累。”
    宋绵心底温暖,这才点头答应。
    正准备出门,程予拿了件软毛织锦披风过来给她披上 : “外头风有些大, 可别着了。”
    如今不过早春, 乍暖还寒,这种节气最容易得了风寒。
    程家马车在街道行驶而过,停在了轩品楼门外。
    程予率先下了马车,宋绵掀开轿帘,他再亲自扶着她下来。
    轩品楼在京中远近闻名,能在这消费的,基本都是京中的达官贵人。
    这不, 程予方走进正厅,便遇着了礼部的尚书大人。
    “程太傅,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
    礼部尚书李炳远远地瞧见程予,就赶着上前打招呼。
    程予客套道 : “李大人。”
    李炳笑着说 : “太傅大人也是上这吃饭来的?”
    程予点点头, 直言不讳道 : “我家夫人喜欢这儿的菜。”
    李炳听得,这才注意到跟在程予身侧的貌美女子,一时看呆了眼 : “这位就是尊夫人吧,传言太傅新过门的夫人乃倾城之色,秀美绝伦,如今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宋绵听得,浅笑着向他福了福身子 : “李大人好。”
    李炳忙拘礼道 : “夫人客气了,下官可担不起这个礼。”
    程予今日是出来陪宋绵的,并不想在这儿和他浪费时间,“李大人你且忙去吧,我和夫人就先上楼了。”
    “那下官不打扰了。”
    李炳打躬作揖地请着程予上楼,直到人走远了才吁了一气。
    随从不解,疑惑问 : “大人,您这叹的什么气?”
    李炳容色淡淡道 : “这程予还未过而立之年,就身居如此高位,家里又娶了这么一位美娇娘。你方才是没瞧见,那程夫人,可是比宫里的娘娘都漂亮。也不知这世间,多少人羡慕。”
    .
    这边程予一进了雅间,就把宋绵搂进了怀里。
    宋绵抬头望他,不明所以 : “怎么了?”
    程予道 : “日后还是少带夫人出门的好。夫人生的如此美,还是该藏在家中。”
    自宋绵下了马车,不知吸引了大街上多少男人的眼珠子,就连方才那李炳,也是盯着她目不转睛的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宋绵“噗嗤”一声,轻捶了他一下,“那若是我/日日待在府上,可不得闷坏了。”
    程予搂着她,打趣道 : “夫人的美,只有为夫能够欣赏。”
    宋绵羞红了脸,想要推开他 : “没个正经。 ”
    程予哪里肯让她轻易得逞,一把捉住她雪白的细腕,“哦?我还能更不正经一些,夫人要不要试试?”
    说罢,他一个俯身,温柔亲吻她红润莹亮的嫩唇。
    也不知她平日是用什么花茶漱的口,一股淡淡的馥郁馨香萦回环绕,勾的程予更加不想轻易放了她。
    直到店小二的敲门声响起,程予这才饱食餍足地将她松开。
    宋绵轻声埋怨他 : “你把我的口脂,都给亲没了。”
    程予眸色深沉 : “我让墨画下去给你重新买一盒口脂回来,待会用完饭我再替你抹。”
    宋绵心里很暖。
    程予平复了呼吸,抱着她到桌案前坐下。
    小妻子娇小玲珑,小小的一个抱在怀里又香又软,程予恨不得无时无刻拥她入怀,一刻也不想分离。从前的他不喜黏人,如今却也忍不住和她黏在一块。
    宋绵许久未吃轩品楼的菜了,只觉得十分怀念,便也多用了小半碗饭。
    宋绵吃的多,程予自然也是开心的,还央着她喝了半碗鲜鱼汤下肚。
    一顿饱饭,宋绵吃的有些撑了。
    程予让常勤去结账,打算带她下楼消食,正巧墨画买了口脂回来。程予打开盒盖,用玉勺挖起一点口脂,点在她的唇上。
    他的目光清明,抹的认真,手法娴熟,可见平日里没少为她点过口脂。
    宋绵由着他捯饬,取出贴身小镜照了照,倒觉得这颜色不错,这才满意了。
    程予笑了笑,说 : “夫人美的很,就算不点这口脂,也是闭月之貌,羞花之姿。”
    宋绵知他擅说甜言蜜语,心里仍是跟抹了蜜一般,甜滋滋地冒泡。两人新婚燕尔的,日子过得自然是蜜里调油。
    此时夕阳已落了下来,窗外青蒙蒙的一片。如今乃开平盛世,京城街道人来人往,车马镖局的喧嚣声不绝于耳,街边小铺也早早打起了红纸灯笼,真是好一副太平景象。
    宋绵望着这副景象,后知后觉地察觉如今这繁华盛世,也有一份力出自她身旁之人。上辈子先皇逝后,新帝登基,开策了许多爱民治国的良策,成了人人称道、名垂青史的明君。程予贵为当朝太傅,精心辅佐太子,自是出了不少力。若不是他从旁出谋划策,平民百姓也过不上这舒坦日子。
    他心怀天下,忧国忧民,宋绵很欣慰。这样的夫君,恐怕也是世间难寻。上辈子她错过了,这辈子,就要紧紧握牢了。
    .
    出了轩品楼,大街小巷早就挂上灯笼,系上彩绸。玉壶光转,灯火辉煌。
    程予担心宋绵走散,牢牢握着她的手,迎面撞来了个七岁孩童,宋绵扶了她一把,柔声问 : “小妹妹,没撞疼吧?”
    七岁小孩抬起头,盈盈一笑 : “谢谢姐姐。”
    七岁大的姑娘穿着粉色衣裳,生的粉雕玉琢,和记忆中的人有七八分相似。
    程予微微一愣,旋即笑了起来,“你说,这小姑娘像不像你?”
    宋绵也是愣了一瞬,久远的记忆浮现在脑海,眼前的景象恍如隔世一般。
    “想起来了?”程予低声问。
    宋绵点点头,她早在之前就回想起了。
    “五叔是怎么认出我的?”毕竟,当时他们初遇,宋绵也不过才五岁大的年纪。那日在画舫之上,他竟也能一眼认出她来。现在想来,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程予神色莫测 : “凭感觉。”
    宋绵不明白 : “什么感觉?”
    程予但笑不语,只是牵着她的手更用力了几分。
    在街上逛了半晌,宋绵就有些走不动了,毕竟她久居深闺,足不出户,一时又走了这么多路,脚酸腿麻也是难免的。
    湖中央飘来钟鼓丝竹之声,悦耳动听。时不时还传来满春楼名伶的花鼓小调,莺啭轻快,曲转宛啼,令人不觉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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