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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几天,齐文真的转学离开了,高立文像是受了巨大的打击,几天都没有和我们说过话。
    后来再回到那个天台,她说的话仍然回荡在我的脑海里,可惜我仍是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明明有着美丽的外表,优异的成绩,那她的不快乐究竟来自于哪里?是她的亲人?还是她口中的“那个人”?
    我在天台的墙角发现了很小的一行字: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字体娟秀,没有署名,我无从得知是谁的生活怎么压抑与悲伤,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问题,我也没有找到答案。
    再后来听到齐文的消息就已经是她的死讯了。那天刚好是我妈妈的祭日,我和爸爸去墓地给妈妈扫墓,却看见齐武穿着丧服也在那里。
    他的脸丝毫没有血色,甚至不像个活人。旁边有个女人跪在地上,对着墓碑不停的哀嚎。
    “我的女儿……妈妈对不起你……你怎么那么傻啊……”
    我有意识地拉着我爸从他们身边走过,我抬头看了一眼墓碑,那照片上的脸竟然是一副熟悉的面孔。
    脑海中,她在天台上与我袒露心声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花季一般的年华居然只剩下一张黑白的相片。
    我们总以为死亡离我们很遥远,其实当我们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站在我们身边了。然后缓缓地伸出手,用力的将我们推进深渊。
    我妈离开的时候,我还是个五感发育不全的婴儿,那时候没有感情,自然不懂得难过。
    原来当一个人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时候,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天台墙上的那句话,虽然我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往那方面想,但还是会有个问题摆在心间:齐文的死究竟是自杀还是意外?
    没有人能给我答案,那个充满许多故事的少女,也确实就这样离开我们了。
    十月份是多愁善感的日子,连天气整日都是阴雨连绵,愁云惨淡的。这样的日子最是容易情绪泛滥,多愁善感。
    我收起雨伞,对着窗外长叹一口气,陈满从门外火急火燎的赶进来,带着一身冰凉的寒气,猛的把我拽到座位上去。
    “大川昨天晚上留那两页练习册,你写完了吗?借我看看呗!”
    我们每天见面,一般都直接忽略互相问好的过程。开场语不是我说你数学卷子借我抄一下,就是他问我昨天语文作业留了什么?
    我悠哉悠哉的从包里取出练习册,挑了挑眉毛,“你什么时候紧张起语文作业了?你不是一向不把大川放在眼里吗?”
    陈满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高平今天要来听课,我可不想往枪口上撞!”
    我撇撇嘴,把练习册丢给他,他翻了一会儿,一本正经的指责道:“现在这些人出题也太变态了,‘母亲跟随儿子进了城,还对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念念不忘,真是为了吃一口家里的米吗?’人家自己家的田,还不让人家吃一口了?”
    他当时那义愤填膺的气势,都差点让我以为地是他种的了。
    他皱着眉头,继续往下念,“‘我倒贴钱请人耕种母亲的田,真的只是为了让母亲吃上一口自己田里的米吗?’这都什么题啊?考脑筋急转弯儿呢?”
    我回头撇他一眼,叹了口气,“你的脑子啊,也只适合研究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了。”
    他刚想再喷我两句,王野就从外面火急火燎的冲进教室里,“同学们,我刚刚可听说了个大消息,十三中要和咱们学校比赛了!而且咱们学校的代表抽到咱们班了!”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这样一种人,就是你见他第一面,心里就知道:嗯,是顺产。
    我们班上就有这样一个人,就是王野。长相就像是动画片里真人版的小头爸爸一样。班里的人总是喜欢和他开玩笑,说他人如其名,长得够野,够随心所欲。
    他这个特异性有个优点,就是使人极其容易的记住他。我记得刚开学的那几天,脸盲的我唯一记住的一个名字就是他。
    不过太容易被人记住有时也不是一件好事。比如面对提问的老师,大家都恨不得把头埋到桌子下面去,而第一个被拎起来的总是他。
    迟到,逃课,去网吧,第一个被抓到的也总是他。每次看见他的境遇时,我总是在心底里感谢我妈,感谢我妈给了我一张平凡而大众的脸。
    台下的人一片冷漠。
    “你们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啊?那可是十三中啊!”
    高立文难得发出点像人的动静,“有什么可高兴的?十三中来找咱们比赛,那不纯虐咱们来了吗?学校放着那俩重点班不用,偏偏让咱班去送死。”
    王野站在台上嘿嘿一笑,“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咱们这次比的不是文化课,比的是篮球赛,男女联赛!这可是咱们专场,不得十三中点颜色瞧瞧啊!”
    “男女联赛?什么意思啊?”
    “这你都不懂!就是男的出一队,女的出一队,男篮打完打女篮,一起比!”
    说完,王野兴高采烈地冲到我俩这里,一脸兴奋地搂着陈满的脖子。
    “怎么样啊,大班长,作为咱们三班的领袖,你上不上啊?”
    陈满一改刚刚忧愁的气质,猛得一拍桌子,大喝一声,“必须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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