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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高考的前一天晚上发了简讯给陈满,也没说什么,只是希望他加油。
    我本来还在担心,陈满因为他奶奶的事状态会不好,没想到,率先出事的,反而是我自己。
    我在高考的第二天中午突发了急性肠胃炎,我整整喝了一盒的止痛片才撑到了高考考场。我考完最后一场考试都是被救护车拿担架抬到医院的。
    那么久的努力,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我们之间的承诺,到底还是我不能遵守。
    毕业典礼的那天,我一直在找机会告诉你这件事,却始终找不到一个适当的时机。
    当他们提议去聚餐时,我以为我总会有机会告诉你的。
    我以为这是一个契机,而它却成为我们之间的结点。
    我在那里等了你很久,可当你终于出现门口时,星野却突然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冲了进来,人们开始起哄,他僵持在我面前,我有点懵了。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下意识的看着陈满。
    他没什么表情,平静的让我有点陌生。
    不!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我无视了所有人,一步步的向陈满走去,可是我越往前一步,他就越后退一步。
    我想开口喊他的名字,可他却转身离开了那里。
    如果我早知道,他会彻底的消失在我的世界,那么那个时候,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拉住他。
    可惜这个世上偏偏就没有如果这个东西,我也不曾知道,那句没说出口的再见,居然真的让我们再也没见。
    我上了本地的大学,选了中文系,也算是按照我们当初说的那样在走了。
    离家近,可能是这个学校唯一的优点。每次放假,看着别人大包小包的赶火车,而我自己背个书包坐着公交车就能到家,到了六日还能回家住两天,要是碰上哪天没课,还能回家吃个晚饭。
    那滋味,别提多爽了。
    星野和我报了同一所学校,我也是开学第一天在学校大门口偶然遇到才知道的。
    他走了体特生,文化课刚好过线。
    燕子没上一本线,去了临省一个普通的二本大学,不过好在离这里不算远,到了小长假我们还是能经常见到。
    高立文也在临省上了一所金融学院,那所学校是新开的,把分数线降得特别低,高立文也算是捡了个漏。
    后来听高立文说,陈满也没有去北京,他和他的家人们都搬到了国外。
    我再联系不上他,我的生活突然像是缺少了些什么,空落落的。
    渐渐的,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
    而我们之间确实发生过的事,竟然只能如同电影一般,变成脑海里画残存的回忆。
    而你所存在过的痕迹,却只剩下留在我书本上的符号,以及我脑海中仅存的,残破的回忆。
    而关于那些曾经,能被记住的叫做回忆,忘记了的,就真的不存在了。
    我不喜爱拍照,他也是,所以到最后,我们来张合影都没留下。唯一的照片,只有毕业时的大合照。
    我们约好要一起上同一所大学,可他没去,我也没去。
    那个明知道不可能的约定,结局却并不是因为做不到。
    原来奇迹都只发生在相信奇迹的人身上,而我们离奇迹,只差了那么一点点运气。
    小水也留在本地上了大学,读医学院,和我们都在南校区。
    小阳报了蜗牛大哥所在的大学,他们居然真的走到了一起。后来听小阳说,蜗牛大哥居然是个隐藏的富二代,他家住的是复式别墅,他爸爸还是一个什么软件开发公司的董事长。
    真不是我说,他这低调的就有些过分了。
    我们住的是四人寝,因为学校按系分,所以我们几个都是中文系的,上课一起迟到,下课一起吃饭,连挂科都是一起挂的。
    我们寝室只有我一个本地人,宋离,岳鑫和杨真一都是外省的。
    星野仗着他那张脸,在学校混得风生水起,只要他一出现在篮球场,保准就是一个超市大甩卖,挤死不偿命的场景。
    十一月十一日是我的生日,那时的双十一还不似后来这般疯狂,有人说四个一是很神奇的数字,或许注定孤独,或许成双成对。
    我买了瓶酒,还是红酒,我想尝试一下喝醉是什么感觉。
    不料我酒瓶刚拧开,门砰的一声就被踹开了。岳鑫破门而入,冲到自己床边就一通收拾,“快快快,宿管查违章电器了,都查到三楼了!”
    大家闻声,各自跑到自己的桌前,把什么电饭煲,烧水壶都一股脑的塞进衣柜里,外面还多盖了三层鞋盒。
    杨真一把新买的吹风机,卷发棒都塞进了枕套里,再把被子盖在上面。
    别说,还真看不出来。
    我只有一个插电的暖水袋,因为是在冬天,我索性把它藏在身上,在外面套上羽绒服,她总不至于还要搜身吧!
    宋离回头瞅了我一眼,朝我比了比大拇指,“还是你高!”
    岳鑫趴在门框上,朝着楼梯口方向探望,“来了来了!我听见钥匙响了!”
    等我们笔直的站在门口准备迎宾时,宋离突然冲着我大喊:“冷苓,你桌子上那瓶酒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盖子也拧不回去了啊!
    我一咬牙,猛得整整一瓶酒咕嘟咕嘟的灌进肚里。
    她们上来拉我,“冷苓你是不是疯了?”
    我打了个饱嗝,将酒瓶塞进棉被里。
    我们开着门,在两旁列队欢迎,宿管阿姨拎着一大串钥匙,却也没发挥什么作用。
    她东看看西瞅瞅,拉开宋离衣柜的时候,我们大家都倒吸了口凉气,不料却掉了满地的内衣,阿姨回头扫了我们一眼,“都是女孩子,把衣柜里好好收拾收拾,你们要是再这样,下次卫生检查可算你们不合格!”
    我们点头如啄米。
    恭送宿管离开的时候,她走到门口,又往回推了两步,到我面前时突然停下了。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我怎么看你站不太稳,你脸怎么了,这么红?”
    我赶忙摇头,一摇,头更晕了,“哦……没有,我刚刚做公交车回来,有点晕车。”
    阿姨皱了皱眉,凑近我闻了闻,“你怎么一股酒味儿?你喝酒了?”
    我吞了吞口水,被吓出一身冷汗,“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大概是因为我刚吃了酒心巧克力,所以嘴里有酒味儿。阿姨您吃吗?挺好吃的,我给您拿几块尝尝吧!”
    “不用了。”阿姨将信将疑的看了我两眼,摇摇头转身走了。
    宋离探出头去看了看,一把将门拽上,转头拍了拍我的肩,“你可真行,什么鬼话你都能编的出来,还酒心巧克力呢,她要真吃,你从哪儿变给她?”
    “对哦!”
    我转过头看着她,一头栽在地上。
    原来喝醉是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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