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浸在自己的回忆,甚至不敢忘记那段已经成为曾经的过去。有时候真的很想问问你,在这段没有我的岁月里,你可曾有过一丝怀念过曾经?
在清晨响起的那首歌谣里,当无声的雨滴滴落在你的眉间,你会不会想起我?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始终没能再出现,你终归是这样消失了,如同在我生命中走过的每一个人一般。
一样平凡,却也一样值得怀念。
我曾经以为你有一些特别,但这些终归没能抵过时间。
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会遗忘你,如同曾经难忘的每一个人,都会渐渐被人忘记。
可事到如今,最为悲惨的,是我现在才明白,那些年的执念,不过是舍不得。
曾经以为的默契,原来不过是因为过于熟悉。
周三的上午是节选修课,我们几个选了一样的——日语,我是完全没兴趣的,这都要怪杨真一,因为她说:“学日语好啊!这样以后看罗曼蒂克脑残剧都不需要看翻译了!”
我们的脸同时抽搐了一下。(忘了说,她是一个把日版一吻定情看了十遍的女人。)
当然她这样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今年教日语的老师是我们学校男老师里长得最人道的一个,是我们学校教室团队里唯一能看得下去的风景线。
她把我们拉来学日语,她自己却逃课走了,说什么要给男朋友过生日。
这就是我最佩服杨真一的一点,永远有无限的精力投入下一段感情,在我这一任还没记住长什么样子的时候,她就又换男朋友了。
中午我和宋离,岳鑫一起去了三食堂,也许是因为在周末上课的人不多,食堂今天格外空旷。
我们在二楼随便吃了一些,正准备走的时候却从楼梯上上来一伙人。那些人上了楼却在楼梯口停下了,我们本以为是我们堵住了人家的去路,便又往旁边让了让,不料他们却是冲我们来的,或者可以说,不是我们,而是——我。
宋离拽着我的胳膊,附在我耳边低声说:“这什么情况?看这架势不太对啊!”
走在最前面的女生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轻蔑地笑了笑,问我:“你就是冷苓?”
我开始没认出来,现在想想,这张脸我是见过的,在系主任的办公室里。
我们系要选一个人到国外做一年交换生,系主任选出两个人来,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她。
没想到吧?我居然也有成为好学生的一天。
我点头,“你有事吗?”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主任明明昨天还说要考虑考虑,今天居然就直接决定推你去,你现在应该高兴坏了吧?”
“我不知道这件事,既然你说了,那就谢谢你通知我。”
那女生依旧不屑的看着我,“说说吧?你用什么手段让他选了你,给钱吗?你给了他多少好处?”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果然,龌龊的人只能往龌龊的方面想,要给钱,还是你多给一些吧!看看他会不会回心转意。”
那女生不由分说的删了我一巴掌,她们的人瞬间将我们三个围在了中间。
宋离和岳鑫推开了她,“你们想干嘛啊?这里可是学校!”
那女生笑了,“你怕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那女生轻蔑的笑着,又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我一遍,她凑近我,拿走了我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手套。
“这什么啊?瞧瞧你,都上了大学了,还戴这么幼稚的款式。”
她随手将我的手套丢在了地上,就是那件陈满送给我唯一的礼物,然后笑着在手里把玩她松散的卷发,“也是,看你这穷酸样也不可能有钱贿赂主任,这手套不会是你从小学戴到现在的吧?
她背后的人哄然大笑,她上来拍我肩,“没事儿,你要是没钱,我替你买一副新的。”
我抬头看着她的眼睛,握紧的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把它捡起来。”
她皱着眉头看我,“你说什么?”
我沉着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吐给她听,“捡起来。”
她无所谓的看着我,又看了看身后的人,笑着和我说:“我要是不呢?”
我甩开宋离的手,朝她一步一步走过去,正好星野带着系里的几个男生上来吃饭,立刻冲上来给我们撑场面。
我心中的怒火瞬间不可抑制的爆发了,我一脚将那卷毛女生踹倒在地,拉着她的头发将她拖了半米远,我摸起桌上的筷子,便猛的超着她着她的眼睛扎下去,星野瞬间扑过来死死的拉着我的手。
“冷苓,不要!”
我双眼通红,丢掉了手里的筷子,右手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摁在地上,她像是被我刚才吓住了,用惊悚的眼神死死的瞪着我。
“向我道歉。”
我的右手又使了几分力。
她从嘴里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我才终于松手。
星野追着我出了食堂,我双腿发软,随便找了个长椅便瘫在上面。
星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我拥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你也觉得我太过了吗?”
我脑中猛的出现了当年的情景,我只恨当年为什么不反手还她两巴掌,却那样被人侮辱。
这该死的人生,怎么一点起色都没有。
而真正使我崩溃的不是那件事,而是那个把我护在背后的身影。
他笑笑,“没事,都过去了……”
陈满,为什么现在拥抱着我的人不是你?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和我联系?我在这座回忆的城市里一无所有。
陈满,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后来星野和我说,其实这件事情怪他,是他让我们系主任选了我。
我知道他家有钱,那也不至于权利滔天到这种地步吧?
“其实……你们系主任……是我舅舅。”
我晕。
世上所有的语言都不足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无所谓了,她那么想要交换生的资格那就给她,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去,我又不是你,我怕到了那边,连正常交流都困难。”
宋离和岳鑫她们都问我,“为什么要把交换生的资格让给她,那可是公费留学,多好的机会,这一辈子可能也就这么一次了。”
我笑笑,因为她们不知道,我要等一个人,我不能离开,我怕他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