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辉慢慢显出身形来,他显得很慢,好似要炫耀般,似水中倒影慢慢搅动慢慢出现。义礼眼珠子一转,不动声色地朝着他这边靠过来,他一边骂着真武神君一边移动,大骰子的视线也跟着他转移表情颇为受用。
义礼走了几步,大骰子终于发现已经出现了一个轮廓的金辉,他吓了一大跳,尾巴噌地立了起来,惊道:“你你你,你是谁?”
他这一惊,义礼更加“惊”了,连滚带爬回到他脚下,抱着他的腿瑟瑟发抖,嘴里不忘道:“掌门救命,掌门救命。”
大骰子一脚把他踹开,指着金辉喝道:“何方妖孽,竟敢在浩然派撒野?”
金辉动了动剑,顿时在这堂中刮起了一阵寒风,大骰子和众鼠妖不由自主地退了三步,他的视线扫过众鼠妖,最后落在义礼脸上,只见他正盯着他剑上的无痕石上,眼中既有震惊又有不解。
显然他认识无痕石。
认识无痕石?难道他真的是申屠的徒子徒孙?
“呔,本派掌门问你话,你怎么不答?”义礼怒道。
金辉微一挑眉,低头看向朝他吼着的义礼,义礼的视线好似黏在了无痕石上了一般,虽然如此可一点都不影响他连珠炮似得朝金辉发起质问。
见他演得如此卖力,大骰子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不出个声似乎有点不给面子,清了清嗓子,腰板一挺道:“你到底是谁?来我浩然派到底要干嘛?我可告诉你…”
话还未完,金辉手腕一翻,一道剑风擦着他的头皮而过,顿时将他的头皮削了一块去,大骰子浑身僵住,后面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后。
剑风未停,砍进了他后面的墙里,顿时将这墙砍出了一道缝隙,这缝隙很长却很细,像头发丝一样的细。
“你你你…”大骰子的声音不知是因为惊恐还是因为生气变得扭曲又尖利,他的双眼变得通红,你了半天之后忽然止住又连着尖啸三声,顿时这地面开始微微颤抖,金辉微微诧异,莫非此妖还有移山倒海的本事?
但他很快便听见屋外有响动,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什么移山倒海而是在召唤同伴,鼠辈向来聚集,这山中藏着的鼠妖不知多少,这一起行动竟然颇有阵势。
可,这又如何?
当这些鼠妖如洪水般从窗户和大门涌进来时,金辉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无痕石上闪过一道暗光,他的剑似乎受到无痕石的指引瞬间杀气大涨。
义礼见势不妙,立马冲向窗边,但金辉哪里容得他逃,脚下一踏已到了他面前,一剑挥下,“叮”地一声,义礼竟然挡住了他这一击。
但义礼的剑立马碎掉,身后传来大骰子的叫骂声,道:“好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说你的剑早丢了,你竟然敢骗本掌门!”
义礼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一下子给金辉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道:“祖师爷饶命,祖师爷饶命啊!孙儿可是正经的浩然派弟子,是真的,是真的。”
四面八方的鼠妖已经涌了过来,声势骇人,金辉在天界已不知多少岁月,却还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鼠妖。
义礼还忙着磕头,金辉在心里暗自叹道,虽不知浩然派遭遇了什么,但留下此等没有骨气的东西,也算是申屠的报应。
他看也不看洪流一样的鼠妖,一剑抹向义礼的脖子,结束了他的性命。他刚死,身子立马被鼠妖夺取,这山上其他的臭道士早成了他们的腹中之餐,唯独这最胖的义礼他们一直想吃却被掌门拦住,此刻他死了掌门自然不会再拦他们,这么肥的肉不抢就没了。
金辉凌空踏出,顿时整个屋子都似被冰封住了一般,他又朝上走了一步,屋子似乎成了镜子,“咔擦”一声空间裂出了一道缝。他继续向上丝毫不停,他走得很慢,破碎的声音随着他的脚步落下,待他走到墙边时,整堵墙轰然倒塌,他站了站,一步跨了出去,只听“哗啦”一声,整座大殿连同里面的鼠妖全都碎成了渣子。
金辉脚下荡出一圈圈波纹,他的剑徐徐插入波纹中央,这些波纹立马膨胀变大,自他脚下朝四周蔓延,金光一圈又一圈,从浩然派的山顶贯通到山脚,轰隆声大作,天地都为之颤抖。
一片慌乱中,金辉似乎看见在山脚下,一个穿着破旧道服,肮脏干瘪的老头正朝着他磕头,只不过一个头没磕完便死在了光圈之中,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不过顷刻间,浩然派便毁于一旦,连同这整座山全都消散殆尽。
金辉甩袖离开,没想到申屠的弟子竟然成了这幅样子,哪有万年前那些人半分样子,早知如此他便一剑将这山砍了便是。
他刚一动身便捕捉到了一丝沧落的气息,他猜得没错,无痕石在他手上,沧溟又是被他所杀,沧落是不会走远的。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沧落不跟他动手?
这样想着,忽然眼前一花,沧落竟然主动现身了。
“呵,不躲了?”
“不是不躲,是来提醒你,你跟沧溟的战斗还没结束。”
又来了,金辉长剑一挺,指着他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了,我是来提醒你。”
“呵呵,我看你是不敢跟我一战!你就跟申屠的那些鼠辈徒孙一样,都是些没骨气的家伙。”
沧落任凭他奚落也不动怒,只是看着他,那副样子让金辉反而有些不安起来。
金辉一剑挥出,边道:“沧落,这一战你躲不掉的!”
沧落身影一晃,这一剑落了个空,他正要再打,却见沧落眼中显出一丝疑惑,他才不管这些,他只是气恼,万年前他虽然败了却败得心服口服,技不如人谁也无话可说。但现在的沧落却成了一个工于心计之人,他怎么能让自己败在这样的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