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师秀之准备搬家了,一开始还有点不舍,后来听说人家是带着安娜妹妹去隔壁紫金小区住了,倒也觉得无所谓。
紫金小区离着就两站,想过去玩还不容易。
他本能的觉得有点不对劲,血液在师秀之门口堆积的最多,墙上都有几道血手印,很明显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
他感觉自己柯南附体,很快就在脑子里得出了推理结论:这里有杀手经过,秀之可能已经遇难了!
他跑去物业问了半天,人家一开始还支支吾吾不肯说,外头那么多记者问个不停,今天他们小区算是小小出名了一回,估计总公司那边得裁撤物业和保安了。
安藤智不愧是狗仔体质,跑去问了几个记者,结果一个女记者告诉他是小区的一个高中生打退了不良青年的围攻,那个女记者还想从他这边问点什么,安藤智这才恍然大悟!
没想到秀之被人围攻了,亏他睡得跟猪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当然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那个人是秀之吗?应该是吧,记者还说那个高中生还有一个妹妹,连名字都叫师秀之,那肯定是了。
这些记者已经在准备第一手通讯稿了,都憋着劲搞一个年度大新闻!
他们的方向出奇的一致,都试图将师秀之渲染成一个“不畏黑恶势力,为了妹妹与不良青年勇于搏斗的好哥哥”形象。
没有一个记者脑子抽了去攻击师秀之,现在的民众普遍对贫富差距、社会治安不满,你帮不良青年说好话,抹黑勇敢少年那不是找骂吗?
民众想看到的是一个敢于与黑恶势力斗争的光辉形象,而这个人还刚好只是一个高中生,还带着妹妹独自生活,这简直太励志了没有?不少记者都已经激动的浑身颤抖起来了!
安藤智被那个女记者拉住了,她拿着摄像头开始采访他。
安藤智理了理有点翘的头发,正襟危坐,感觉自己要上电视台了,好紧张呀!
“你好,看你的年纪应该也是高中生吧,请问你和那位师秀之同学认识吗?能说一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旁边几台摄像头也已经转向安藤智,安藤智顿时精神一振,秀之还在警局押着呢,他必须做点什么了!
“当然,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我们都是青叶中学的学生,秀之,是我见过最正直善良的人,他热于助人,勤奋好学,在同学中人缘很好,他还是学霸,上次数学测验考了年级第一!”
女记者激动的颤抖,完美呀!青叶的学生,还是学霸,这不就是贫民窟励志人物吗?民众想看的不就是这种吗?
她继续问道:“师秀之同学为了妹妹打退了五十多个不良青年,你认为他是怎么做到的,平时你们有发现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安藤智有点懵,这些记者不是在放卫星吧?秀之宅男一个,怎么可能打跑五十几个人,他一开始还以为就砍翻了几个人呢……
这让他怎么回答,说秀之其实是赛亚人转世,体内有远古大帝的血脉,能爆发小宇宙吗?
不过看那么多记者殷切的看着自己,他还是觉得不能怂了,晚上全秋原省的人民都看着自己呢。
他面不改色的答道:“秀之只是一个普通学生,在学校从没和人红过脸,连打架我都没见过他打过,我想,他能做出这种壮举,只能是因为爱,你知道的,他很爱他的妹妹,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如果我的亲人有危险的话,我相信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和歹徒搏斗,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女记者看了一眼安藤智,对他的回答满意极了,这孩子上道呀,轻描淡写的就把当事人描写成一个苦情英雄,还顺带夸了一下自己。
她又问了安藤智几个问题,感觉差不多了,这家伙对答如流,毫不怯场,简直把师秀之夸成一朵花了。
安藤智告别记者就回房间打通了秋木雅手机。
“喂,小智,怎么了?”
秋木雅那边似乎在忙什么,语气急匆匆的。
安藤智着急的说道:“不好了,秋姐,秀之他被关警局了,你快想办法救他呀!”
秋木雅愣住了几秒,问了好久才从安藤智这边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秀之真乃猛将也,不愧是我的小弟,放心了,我爸和警司的总司长很熟,不会把他怎么的,嗯嗯,自卫而已嘛,问题不大……防卫过当吗?我不是很懂法律了,我让表姐再派个律师过去好了,不是可以保外就医吗?纳尼,那个要生病才行吗?反正交点钱保出来再说吧,没事的,相信我秋姐!”
安藤智挂了电话,擦了擦汗感觉稳了,还是秋姐家厉害,连总司长都认识,总司长,那是什么官,反正应该很大吧,秀之这回应该没事的。
而那边,南宫攸宁已经亲自审问了师秀之一个多小时了,她有点烦躁的扯了扯衣领,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但是师秀之太冷静了,有些问题乖乖回答,有些问题又说的含糊,可她又不能刑讯逼供,,现在这小子身上至少有几十家媒体的眼睛在关注,稍微在局里出点什么事她也算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了。
这时候一个小探员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过来,对着南宫攸宁说道:“查清了,这高中生是京都师家的人,没有前科,身份也绝对干净。”
南宫攸宁有点头大,怎么还卷进财阀了,师家虽然只是中等财阀,跟那些老牌财阀家族还有一定差距,但沾上财阀二字又岂是简单的。
如果这小子真是师家的子弟,那今天这事八成就得不了了之了。
南宫攸宁双手按在桌子上,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是师家的人?”
师秀之仍然面无表情,只是懒懒的回道:“算是吧。”
他没想过师家人会帮他摆平事情,以那个冷酷无情的老爷子的风格,八成会让警局公事公办了他,指望师家还不如指望安藤。
南宫攸宁烦极了这师秀之的态度,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算是吧!这年头还有不想承认财阀身份的人吗?
她忍住打人的冲动,拍了拍桌子大声道:“我不管你什么身份,你今天的行为影响很恶劣,如果你不想学生档案有污点的话,就出钱赔偿那些受伤人士的医药费,我们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师秀之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我没钱,有也不会给。”
南宫攸宁气的胸脯起伏,已经给他台阶下了,自己这边要摆平那么多伤员压力已经很大了,这小子竟然还不领情,财阀子弟会缺钱吗?不就是少买一辆跑车的钱而已。
她揪着师秀之的衣领吼道:“那你就呆着吧,我们会拘留你七十二小时!”
师秀之理了理衣领,看着暴躁女警司离开了屋子,又沉默的闭上了眼睛。
南宫攸宁很快又暴走了,她砸了一下键盘愤怒的骂道:“这些媒体真是无良,把这小子写成什么少年英雄,真是为了博眼球什么词都敢乱用,等哪天这小子惹出大祸了看他们还敢不敢这么说!”
一个探员跑了过来喘着气说道:“警司,现在舆论对我们很不利,市局对我们已经开始不满了,暗示我们大事化小,最好今晚之前就把那学生放了,现在门口已经有好几家报社媒体在堵了,都问我们为什么还不放人。”
“让他们蹲着呗!我不拘留他二十四小时,我们警卫司的脸往哪放,什么时候警员工作要受舆论摆布了!”
这边师秀之还在闭目养神,而安娜还在焦急的在对面一间房间里等着,她那边防卫相对比较轻松,有两个女警员陪着她。
这时候,突然有一个戴着帽子的警员走了进来,还带上了门。
师秀之觉得不对劲,局里的人穿着都比较随意,没几个戴帽子的,而这个人走进来脚步很轻,好像在做贼一样。
那个警员走到他身边,突然拿出一根注射器就要往他脖子里扎!
师秀之手被拷住了,但还是能行动的,他一脚踢开了那个警员就要往屋外跑。
然而那个警员明显训练有素,拿着注射器就追了上去,两个人顿时在狭小的房间里打斗了起来。
他仔细一看,这个警员竟然还戴着薄丝面罩,很明显他在躲避屋内的监控器。
师秀之趁机一脚踢开了他手里的注射器,然后用肘部狠狠地砸在他的喉咙上,那个警员受到猛击后竟然还要挣扎着反击。
师秀之绕到他背后用手铐勒住了他的脖子,然后一脚踹开了虚掩的木门。
他一边死死的勒住在愤怒挣扎的警员,一边拖着他往走,一刹那整个警局的人都震惊了。
南宫攸宁大声呵斥道:“混蛋,你现在是要袭警吗?你想罪上加罪吗?”
她觉得师秀之肯定是疯了,呆两天都呆不住了吗?都把他拷起来了他还如此凶残吗?
整个警局乱糟糟的,各种怒骂声和跑动声。
这时候,外面的记者朋友也感到不对劲了,里面怎么突然那么吵,连门口站岗的警员都跑进去了。
有大新闻呀!
这些记者里有不少还是战地记者出身,什么场面没见过,个个皮厚如墙,身怀绝技,一看有机会,纷纷往屋子里钻。
屋里的警员根本没有注意一群摩拳擦掌的记者涌了进来,里面的玻璃门被两个五大三粗的记者推开了。
等记者们溜进去后,只发现人群都围着一个用手铐勒住警员的少年,那个少年神色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