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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飞机第二排位置的两个小姑娘一脸激动兴奋地抱着行礼在等着他们两个过来,在她们俩的手里,海蓝宝石的耳夹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不过是换两个座位,她们得到的这个小礼物足够她们两个再一人买一张机票了。
    看到那对“情侣”还在叽叽歪歪,她们俩其实紧张的很,生怕那个漂亮的帅哥不和她们进行这个交换了。
    几乎就在下一秒,紧张变成了惊呼。
    那个帅哥竟然把他的女朋友扛了起来!
    扛了起来!
    难道现在做个飞机都要被虐狗么?单身狗出来旅行一下就受到这样的剧烈冲击合适么?
    扛着他“女朋友”的男人完全不在乎自己身后已经被人抓挠成皱皱巴巴的衬衣,他对着两个女孩儿露出了模特的职业化微笑,笑得两个女孩儿心里小兔跳跳的。
    “麻烦你们二位了,我肩上这个晕机晕的太厉害,我们又赶时间,实在没有预定到合适的座位。”
    “没事,没事!”在这两个女孩儿的眼里,这个男人已经俨然成为了一代男神,名牌首饰说出手就出手,就是为了给为自己女朋友换一个舒服的位置什么的,真是男友力足足哒!
    这么想的又何止这两个女孩儿,公输全全扛着一个卿微也如同走在时装周的t台上,举手投足都魅力万千,他身上已经被整个飞机上的雌性生物挂上了“别人家的男友/老公”的标签,足以被当做床头谈资讨论许久。
    只有被他扛着的卿微例外。
    本来就想吐又被人用肩膀顶着胃部是什么感觉!?
    那是分分钟就想要杀人了好么!
    卿微到现在还没咒公输全全从此“永垂不朽”是她励志要想出最毫无人性的诅咒让公输全全用后半辈子的时间来忏悔他今天的孟浪和失礼。
    ——这么一生气,仿佛不那么想吐了。
    卿微愣愣地被公输全全放在了新的座位上,手上还抓着对方的衬衣下摆,这直接导致了毫无防备的公输全全一头拱进了她的怀里。
    傀儡师先生用头细细体味了一下那柔软,确实很软啊。
    卿微用尽全身的力气打在了公输全全那张精致的脸庞上。
    她的“黑化复仇”之路,就是从这一地鸡毛里开始了,从此,她的命运拐向了另一个地方,有更多她没有经历过的东西,都在等着她。
    “公输全全和卿微一起坐上了去缅州的飞机?”大屏幕上,一个穿着黑袍的少年端坐于王座之上,他俯视着自己的学生,与在路俏面前撒娇装嫩的样子全然不同。
    章宿单膝跪地,一点点地复述着最近获得的消息。
    其实这些消息通过电脑内容传递给天咏连一秒都用不上,可是天咏就喜欢这种看着别人用语言诉说的这样,这样他能感觉自己还活着。
    “看来他们是要回灵寨啊,找几个人跟着他们保护他们的安全,让那些人注意别让特监局的人发现了。”
    “老师,您以前不是对言咒师很感兴趣么?现在卿微已经脱离了路上将的保护范围,我们可以请她来聊聊……”
    身为一个研究者,章宿不得不承认,他自己对于言咒师的奇妙力量也非常感兴趣。
    “永远不要得罪一个言咒师,也永远别得罪我姐姐,如果我一次触犯了两条……呵……”天咏没有再说什么,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疯了,明明是姐姐把她赶出来了,他却愈发不敢让她失望和伤心世上除了路俏,谁还能给他想要的长长久久的陪伴呢?世上除了路俏,他还会渴望谁的长长久久的陪伴呢?
    只要姐姐还在这世上,他总有达成自己目的的那一天。
    “主人。”一个稚嫩的声音在章宿的身后响起,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大小的小丫头穿着可爱的蓬蓬裙羞怯怯地走了进来。
    “兰瓷你过来,章宿,你先走吧。”
    娇小的女孩儿踮着脚尖轻轻走到了大屏幕的旁边,她张开双手小心翼翼地去拥抱了屏幕上的那个少年的脚。
    “主人,兰瓷要为主人做任何事。”
    言咒师有什么了不起,她们太过琢磨不定了,又哪里比得上一个一直长不大的灵女,一个被洗脑之后全心全意只信赖她的灵女?
    “章宿有事情在瞒着我,你给我想办法让他说实话。”
    “好的主人。”稚女的脸上是被赋予了信任的狂喜。
    兰瓷,她依然叫兰瓷,只是现在获得她狂热崇拜的不再是灵寨的圣子,而是她的主人,这个黑衣少年。
    第117章 送上门
    公输全全和卿微一路磕磕绊绊地奔赴了万里之外,其中经历的坎坷,对于卿微来说简直像是噩梦一样。
    很多很多年以前那个小女孩儿一路流浪到都城都没有觉得多么艰辛,现在一个晕机,就差点让她想要从万米高空上跳下去了。
    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卿微依然是被公输全全扶下来的,整个飞机的乘客都不肯抢在他们的前面离开,他们都看着那位高大俊秀的时尚美男扶着自己“相貌平平”又“身体虚弱”的女友离开,其中的大部分人觉得自己再一次相信真爱了。
    出了机场,公输全全一手拎着装了两只兔子的笼子一边扶着卿微,他的身上扛了卿微的书包,身后还拖着一个大行李箱。
    普通人看他能拿这么多东西还扶着人都觉得是这个年轻人力大能干,其实公输全全是用控魂丝连接着行李箱的把手,一根手指就能拉着行李箱了。
    “接下来去哪?”公输全全研究着等车点旁边的城市地图,卿微的头还靠在他的手臂上,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她一点点从痛苦中爬了出来。
    “去火车站坐火车。”卿微还记得自己设计的行程表。
    公输全全看她这幅样子真想让两只兔子把她踹醒:“去什么火车站,你现在脸白的跟死人一样,赶紧先休息吧。”
    “我要坐火车。”卿微很想瞪公输全全,却又懒得浪费力气抬头,在飞机上瞪了他无数次,他不是照样该干什么干什么?现在不能让酥饼和米糕出手,这么多人在旁边她也不敢下咒,只能看着这个骚包的家伙继续嘚瑟。
    哼哼,白痴骚包男,老虎不发威你当我小奶猫,等朕好了,定要诛你九族!
    却不知她现在只能靠哼哼来发泄自己愤怒的小模样看在某个白痴的眼里简直是又可爱又可怜。
    缅州首府名为玲珑市,又名春城,这个城市的空气中似乎有淡淡的花香气,缅州四季如春,此时的北方仍有风卷残雪的冷意,在缅州各式各样的花已经开遍了每一个角落。
    到了这里,让人觉得似乎连空气里都带了一点特有湿润与悠闲,与干燥繁忙的都城全然不同。
    公输全全以前并没有来过这里,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觉得这个城市不错,安抚性地拍了拍卿微的肩膀,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火车站旁边有一家评价不错的酒店,还靠近美食街,你去那里休息一晚上吃点东西,我们明天坐火车。”
    把手机锁了屏幕放回包里,公输全全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自顾自地随着打车的队伍前进,卿微的手臂被他用控魂丝牵着,稍有不适就能直接倚在他的身上在别人眼里,这可真是羡煞旁人的一对了。
    卿微站直了身体很想气势十足地讽刺他一句再驳回他的自以为是,可惜胃部突然有一些若有若无的痛感,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根本就是雪上加霜。
    公输全全不算是个温柔体贴的人,他对人好也是愣愣的好,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性格,让他完全不能对卿微此时的窘迫和无力感同身受。
    卿微没有第一时间跳出来反对,在他看来那就是默认了。
    几分钟之后他们坐上了开往酒店的出租车,可怜的言咒师大人抱着自己两只同样晕机的兔子闭目养神。
    等我身体好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等我身体好了……
    等我……嘶,胃疼,真的该吃点东西了。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公输全全透过后视镜看她眉头微蹙的样子,表情不自觉间就变得柔和了起来。
    大概全国的出租车师傅都有喜欢跟人侃大山的爱好,看见公输全全这幅样子,皮肤黑红的司机师傅嘿嘿一笑:
    “你和你女朋友来旅游啊?我们这最适合度蜜月了,相思河边走一走,不争不吵到白头啊。”
    听见“女朋友”这三个字,公输全全的耳垂竟然都泛起了粉红色:
    “我们不是……”
    可他还是掏出了手机查了一下相思河的位置。
    春城飞花,一脉相思,一条河从雪山上下来直通向一个湖泊,湖名叫红豆,穿过了红豆湖的这条河,自然是相思之地了。
    某个旅行软件的评论区说相思河那里飞鸟成群,繁花成荫,好像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麻烦您,我们不去火车站了。”
    某个财大气粗的家伙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改订了相思河畔的酒店。
    还是吃点东西再坐火车吧,某个昏昏沉沉的言咒师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路线计划又被人擅自改动了。
    卿微的身体也不知道如何了竟然就这样急急离开,旁边还跟着公输全全那个不怎么靠谱的年轻人,路俏的心里自然是担心的。
    可她更清楚,随着自己计划的推行,自己的身边才是最危险的地方,卿微他们此时离开,说不定还是好事。
    只是,回到家里的时候她才意识到,现在这栋房子里,只剩下她和她曾孙子两个人了。
    方来来上学去了,此时,这里非常的安静。
    就像她刚刚搬来这里的时候一样。
    空空荡荡的一层和二层,所有的房间都是被统一装修好的,一样的风格,相似的格局,她唯一自己置办了的家具是一把躺椅,躺椅原本是放在了顶层,后来被老人们发现了她晒太阳的地方居然那么不安全,她就把躺椅搬到了楼下。
    那时的她,晒晒太阳,看看天空,她已经觉得满意了。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那一百多年里是睡着的,其实,她经常醒着,只是身体似乎总是沉重且疼痛,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再睡过去,睡得不知道今夕何夕,睡得错过了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
    与空嗒内部那长久的黑暗与寂静比,与研究所里的灰暗与冰冷比,她已对阳光普照人间无比的满意。
    现在路俏却觉得同是那样的阳光、同是这个房子,却有不同的冷清。
    人啊,不管怎么孑然独立,有了一点点的热闹和温情,还是会产生依恋和不舍。
    那就不舍吧。
    路俏这么想着,她并不觉得自己的“眷恋”与“不舍”是什么不好的情绪,如果没有情感,那路俏早就死在了更久更久之前,还是那句话,她从不后悔。
    却也曾经惆怅过命运,让她不能见那些人最后一面。
    路俏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红色的梭子形植物种子,那是小红,她一直还带在身边。
    前人皆死,只留下了希望这个世间更加美好的祈愿。
    今人皆在,她得背着别人的希望、自己的责任、和自己想要的未来一直走下去。
    红色的丝线从她的手臂上层层而起,渐渐缠绕着那枚红色的种子。
    路俏曾经想把小红收入自己的身体里,就像曾经与她相伴了上百年的玉坠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直没有成功,倒是这些控魂丝,似乎是因为知道与这个种子同根同源,总会跑出来与它亲近。
    路俏喜欢这种感觉,让她以为控魂丝是被它们原来的主人控制的,让她以为下一秒就会有一只纤长有力的手从她的手中拿走小红和控魂丝,然后眉目飞扬地对她轻笑着说:“你也算物归原主了。”
    可惜只能想想,带着酸和痛的想。
    在小区外面,一辆白色的车子停在了停车位上。
    穿着蓝黑色大衣的男人从车下下来,他的身上已经带好了全部需要的证件,从今天起,他是章宿秘密派来协助路俏的人。
    戴上眼镜,对着车窗看看自己现在这一张与方启航有七八分像的脸,南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是来到了这里。
    说好了离那个女人越远越好,为什么在听说她可能遇到了麻烦之后,自己还是这么快就送上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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