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这里,一开始来她也有些不习惯,一家子吃饭都用自己筷子夹,都没有公筷,她都吃不下去,后来想想也能理解,天天累死累活的,哪还有时间应付这些繁文缛节。
虽然她现在吃饭,都是先赶紧夹点菜放在自己碗里,这样就不用和他们搅和在一起了。
但适应的也挺好的。
想到这里还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如果我俩换换,我肯定还不如你,能吃苦,干活又卖力,性格还好,对谁都温和有礼,还有本事,说几句话的功夫就把王家拿下了,不要对自己要求太高,会把自己憋坏的。”
“哪里不开心就说出来,你又不是圣人,这些不需要掩饰,如果累了,就大大方方表现出来,或者用一种委婉的方式让大家都乐意接受,这样就很好。”
就像她一样,不高兴了就说,当初那些小姐私底下嘲笑她口音,她就直直白白的说自己不喜欢她们那样。
虽然不够委婉,但那之后再也没有这种事发生。
俞锡臣没想到最后还是她来开导自己。
不过,听了这些话,心里确实是豁然开朗起来。
手轻轻抚摸着她后背的头发,一下又一下,脑海中慢慢回味着她的话,然后联系到了自己。
可能是精神绷得紧太久了,一点点的松泛都让他警惕和抗拒,陈家的生活安稳,但一想到死去的亲人,他内心便不敢就此放松,甚至逼迫着自己去排斥这一切。
因为他有愧疚感。
他平时面上表现的再平和,其实也掩盖不了内心的焦灼、恐慌,身体里似乎镇压着一头巨大的凶兽,不停的怒吼叫嚣着,几乎濒临崩溃的边缘,他有时候很害怕,怕被轻轻一戳,他整个人就会爆发,控制不住自己。
她的话倒不是有多少镇定人心的力量,只是让他明白自己就是个普通人,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喜怒哀乐,他只需要活着像个人就好了。
不得不说,她倒是挺会安慰人的,尤其是最后她对自己的肯定,听了后心里莫名愉快起来。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认真的夸过他。
也是他魔怔了,不管是哪里,总会有摩擦,就像在知青点也是,从小生活习惯生活背景不同而已,哪怕是他父母,也会偶尔闹矛盾。
慢慢来吧,总会好的。
就在俞锡臣若有所思之际,怀里的人突然往上蹭了蹭,还没反应过来,一张嘟着的嘴就试探着凑了过来。
也打断了他所有的思绪。
女人的唇瓣温温软软的,亲了这么多次,她还是没什么经验,每次只会张开嘴啃。
他的两瓣唇被她嘬在嘴里,力道也不知轻重,每次亲完他都要疼一会儿。
虽然他已经习惯了,但还是被她亲怕了。
不过今晚却莫名温柔了许多,俞锡臣忍不住奇怪,在她换气的时候抽空问了句,“今天怎么动作轻了?”
原以为会得到一个特别的答案,哪知道陈玉娇直接理直气壮道:“我也疼啊!”
谁想亲那么重了,还不是想孩子快点来嘛。
每次亲完她嘴唇都发麻,尤其是这人胡子老是扎她,虽然天天看到他剃,但还是一碰到脸就扎得她下巴疼。
一点都不喜欢亲小嘴!
俞锡臣:“……”
他无言以对。
陈玉娇觉得今天亲的力道小了,所以怕效果不好,于是,揉了揉下巴又凑过去。
男人的唇瓣也是软软的,她喜欢从上往下亲,先是嘬几口上面的唇瓣,先左后右,嘬一圈后,再移到下面,和刚才一样。
还不能打乱顺序。
俞锡臣睁着眼睛看她凑近的脸庞,她也是睁着的,四目相对,互相看着对方,一瞬间有些怔愣。
最后还是陈玉娇先反应过来,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软软小小的手搭在他眼睛上,让他眼前一黑,但唇上的触感似乎更明显了。
对面轻轻浅浅的呼吸,些许烫在他脸上,温柔了他的耳朵。
而他的手还搭在她后背上……
瘦小的身子,娇娇软软的,乖乖被他抱在怀里。
睫毛颤了颤,在某人拙劣又霸道的啃咬中,不自觉的微微张开了口。
四唇互相交错,舌尖主动的试探。
不过还没来得及温存,就很快被某人煞风景的破坏了。
“唔”
陈玉娇羞恼的推开人,捂着嘴连连后退,然后气呼呼瞪他,“你拿舌头舔我做什么?”
“……”
俞锡臣看着她,喉结动了动,瞳孔幽深晦暗。
最后敛下眉眼,没说话。
只是心里远不像面上这般平静。
陈玉娇没发现他的异样,还伸出手擦了擦嘴,“行了,睡吧。”
然后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躺好。
反正今天任务已经完成了。
俞锡臣看了她一眼,也重新躺下来。
不过,两人刚睡熟,就被外面的雷声给惊醒了。
第26章
外面轰隆隆作响。
黑乎乎的屋子,时不时被窗外的闪电陡然照亮,青白色的,看着有些渗人,像是要破窗而进,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陈玉娇往俞锡臣身边缩了缩,“惨了,天上神仙又在打架啦!”
“……”
俞锡臣无语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还是个迷信的人。
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动静,然后起了身,准备下床去点灯。
陈玉娇抱紧被子,一脸不解的问:“你干嘛?”
不明白他突然下去做什么。
“漏雨了。”
昏黄的烛光将屋子照亮了些,刚好这时候外面又一道闪电劈开天幕。
瞬间将窗台前的俞锡臣照亮。
整个人倏然一闪,青白交加,看着有些毛骨悚然。
陈玉娇瞧见了,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快过来,被劈到你就惨了。”
嬷嬷说被雷劈到的人阎王爷都不收,因为坏人才会遭雷劈,所以下辈子会是投胎当畜生的。
说完就赶紧捂住耳朵,想挡住外面传来恐怖的雷声。
俞锡臣看她那怂样,忍不住好笑,点了灯后抬头看着屋顶。
房间屋顶铺着一层木板,上次雨小,只是沿着墙壁下来,这次是完全随着木板缝漏雨。
突然而来的暴雨,稀里哗啦的,砸在窗户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外面风也不小,鬼哭狼嚎一般。
将煤油灯拿远了点,怕被雨珠溅到。
屋子里好几处都在滴水。
去旁边拿了盆,看哪里漏的雨大一点就放一个。
正好这时候传来陈玉娇的声音,“不好了,这里也漏了。”
俞锡臣抬头看她,就见陈玉娇抱着被子缩在拐角里,顺便将底下的垫被扯了扯,还没扯好,突然抬起手摸了摸额头,再去看房顶,“这里怎么也漏啊?”
滴到她头上来了。
“快下来。”
俞锡臣干脆将陈玉娇的洗澡盆搬过去,放到漏水最大的那底下,然后又将洗脸盆放在稍微小一点的底下接着。
陈玉娇则抱着被子从床上爬下来,然后站在他旁边,抬头看尽是漏雨的屋子,一脸幽怨。
这什么房子呀?跟筛子似的。
外面暴雨连连,屋子里的水也不小,砸在盆里地上,迸溅出水花,不一会儿,地面就湿透了。
地面是土,被踩得光滑滑的,沾了水后容易滑脚。
仿佛就一瞬间,一个接着一个滴水,刚将盆放到这里,那里就漏了,四个盆,根本不够接。
俞锡臣抹了把脸,转身看到陈玉娇可怜又幽怨的眼神,忍不住想笑。
又走到箱子那里,重新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比知青点好多了,记得当初知青点下雨时,屋子里没有一块地方可以躲雨,三个大男人最后没法子,直接拿起箱子撑在头顶上挡着。
整整站了一夜。
外面突然传来陈妈的声音,“闺女,小俞,你们屋子里行不行啊?不行到妈屋子里来。”
陈玉娇听到陈妈的声音,还忍不住惊讶,“妈,你出来干嘛?”
以为陈妈是担心自己才过来问的。
“你快回去!”
“没事,妈把鸡放到屋子里去,别淋病了。”
“你们屋子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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