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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辈子对这一刻的后果有多恨,此时谢元娘便憋了多少的劲,上辈子她面红耳赤,此时便稳于泰山,目光却透着锐利,“县主在说什么?元娘不明白。可否再细说一下?”
    宋南荣面露惊呀,“你不知道?”
    第19章 宴会19(扣顶大帽子给你)
    众人早就被这一变故惊到了,也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世子看着谢元娘,莫名的心却咯噔一下,有不好的预感,他出声打断两人谈话,“今日只作诗赏花,妹妹不要提其他的,名次既然已经出来,那么前二十名便是咱们诗会的创立人,我现在让人把诗作摆出来,大家上前认认,看看哪个是自己的作品。”
    “世子这话不妥,刚刚县主的话相信大家都听得到,事关家父,恕元娘不能苟同世子的想法,元娘已无心参与诗会之事,还请县主把话说明白了,家父被降为五品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这降职的圣旨应先到谢府,也该是谢府第一时间知道,今日我从府中出来时还不曾听说。那便只是后一种了,家父被贬是今日朝堂之上发生的事,可大家都在这参加宴会,县主又不曾离开,又是如何知道家父被贬之事?”
    谢元娘吐字清晰,不快不慢,每一句都又紧抓着众人的心,她顿了顿,明艳的脸上透出一抹沉色来,“莫不是县主昨日就知道家父今日要被降职之事?”
    早知圣意,便是圣上身边的下人怕是也不知道,除非是背后搞鬼之人,才知道能促成圣上做这样的决定。
    宋家兄妹脸色大变,揣摩圣意那是大不敬杀头的事。
    褐色道袍男子秀气的双眉也微蹙向中间,目光落在宋家兄妹的身上。
    原本看热闹的众人也不敢再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今日原本是来参加杏花宴,真弄出什么事来,他们在场也逃不掉。
    顾庭之眸光清澈,淡然的看着被众人瞩目的小姑娘。
    杨家姐妹杨月清还算是镇定,杨招娣有些惧怕的看着谢元娘,往日里她处处针对谢元娘,每一次都能气的谢元娘恼羞成怒又拿她没有办法,此时杨招娣完全没有因为听到谢父成为五品官员的高兴,今日她算是明白了谢元娘那是跟本没有把她当成对手。
    女宾那边任蓁蓁紧张中又透着担心,目光紧紧的盯着谢元娘,只觉得谢二姑娘便是夜空最亮的那颗星,总是能让人不知不觉的将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谢元娘的一番话犀利又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在场皆是世家子弟,哪个能听不明白这话中暗下所指,一些人的脸色已经变了,便是一群贵女此时也被谢元娘的锋芒震慑住,一向目中无尘,万事不关心的董适今日已经不知多少次被谢元娘给震惊到了。
    “说的好。说的对,说的极是。”一道宏亮的声音连叫了三声好,只见蒋小爵爷挤到人群走到了跟前,“南荣县主,快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大家都很好奇呢。”
    这是个不怕事大,只怕事小的主。
    宋南荣面色发白,讪讪道,“我也是刚刚听到身边的丫头提起来的,想来是父亲下朝后说的,被他们听到了。”
    南蓉县主还不傻,知道把寿春郡王搬出来。
    “竟有这事,我现在便去父亲那里打听一下具体是怎么回事。”宋世子自然要为郡王府开脱,“谢妹妹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去便来。”
    “不必劳烦世子,此事若真如县主所说,此时谢府定得知了消息,不论真假有这样的话传出来,我亦不能安心,此时先行告退,改日再登门拜访。”谢元娘拦下宋世子,又对众人点点头,大步走出人群带着令梅离去。
    人就这么走了,头也没有回,赢弱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杏林里,却也深深的印在了每个人的心里,宴会场一片的寂静。
    蒋小爵爷一脸不爽,讥讽道,“宁和君子比高低,不和小人争上下,宋世子君子小人同时当,小爷今日长见识了。”
    “小爵爷慎言。”宋世子冷下脸来。
    “慎个屁,小爷是和你们这些自逾君子的人比不了,可小爷做事光明磊落,不像你们小人行事阴险。请小爷来,还暗下里找人偷袭小爷,这事不给小爷一个交代,小爷就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你们文人是不是都这么说?”蒋小爵爷骂的众人都变了神色,更觉得受辱的还是蒋小爵爷说完还不忘记呸了一口。
    粗俗又无礼,不知所谓。
    蒋小爵爷一甩衣袖,大离而去。
    众人神色各异,宋世子给妹妹使了个眼色,又对众人道,“今日不想闹了这样的事,让大家见笑了,筵席已备好,大家移步到厅堂吧。”
    众人客套了几句,纵不提刚刚之事,各自面上神色也不好看。
    女宾那边又有宋南荣带路,这才将众人的注意力转开,至于心中各怎么想,那便不得而知了。
    ————
    谢元娘一路大步走出郡王府,一脸的凛然之色在坐进马车里之后立马就退了下去,她找了舒服的姿式靠在大迎枕上。
    今日追问宋南蓉的话虽伤不到郡王府,却也恶心了他们一把,也算是出了上辈子的一口恶气。
    “姑娘,你真是兰襟居士的弟子?”若说主子心粗叶大,身边的丫头也多是这样的性子。
    之前已听说谢府出事,令梅此时的关注点却放在了兰襟居士的身上,一双眼睛更是亮亮的等着答案。
    谢元娘忍俊不禁,“你在我身边贴身服侍,你说呢?”
    令梅错愕,“那姑娘今日说的私章怎么办?”
    “一会儿路过大功坊的弘义阁停一下。”谢元娘随口道,“那里卖的古玩最多,指不定就能买到呢。”
    谢府住在金陵城的东街,那边住的多是清贵或者小官府邸,勋贵世家多住在东街,平日里出门多走正街,而谢元娘说的弘议阁却是在偏街大功坊那里,大功坊虽在偏街却也是金陵城中才华之人聚集的地方,各世家的族学也多设在那里。
    弘义阁在大功坊只是一古玩铺子,极不显眼。
    令梅却是头一次听说,若说她心粗,这个时候便看出来了,平日里一直在主子身边伺候,此时听到主子提起弘义阁,竟也没有生出疑惑主子是怎么知道的,便是府上出事的事情也抛到了脑后,只听话的撩起帘子去吩咐车夫。
    第20章 路上1(杀上门来)
    一柱香后,令梅跟在主子身后走进了弘义阁,金陵城古玩铺子令梅去过的不多,可弘义阁实在算不上大,柜台后面只有一个掌柜的,见她们主仆进来,就迎上前来。
    “姑娘要挑选些什么东西?咱们弘义阁虽不大,却收藏了许多大家的真迹及孤本,不知姑娘要选什么样的?”
    令梅在主子身后,扫了一眼铺子,多是书架,到没有主子说的那些古玩的东西,她微拧眉头,“可有雅间?”
    寻问的同时,目光已经往楼梯口处扫去。
    掌柜的笑道,“实在对不住,并无雅间。那边屏风后面设有坐处,姑娘可到那边落座。”
    令梅欲开口,被谢元娘拦住,她已经打量一周弘义阁,“无访,我们便到那边坐吧。”
    一般人只知弘义阁是卖书本的铺子,可上辈子嫁为人妇之后,谢元娘曾无意间听顾庭之说过弘义阁私下里还对老顾客卖一些上等的玉石,这便是今日谢元娘来的目地。
    顾庭之那货虽很渣,在她面前也自负的透过很多的事情,到是让重生的谢元娘捡了便宜。
    在屏风后落坐,掌柜的去上茶,这处没有外人,令梅才小声嘀咕,“姑娘,这里连个跑堂的小二都没有,只有一个掌柜的,能有什么好东西?咱们还是去如意斋吧。”
    如意斋是勋贵世家常去的地方,也是金陵城最大最出名的书画铺子。
    谢元娘心情好,耐心道,“如意斋是大,可没有你家姑娘我要的东西。弘义阁虽小又不经名,可要说篆刻印章的寿山石,满金陵城也就这里能买到。”
    “寿山石?”令梅对这些不懂。
    “印章的材质有很多,以玉最为珍贵,太元朝的印章多是花乳石篆刻而成,因产地不同而种类也不同,最著名的是青田石、寿山石、昌化石三种,其中寿山石最为珍贵。”
    “一会儿自让你明白。”谢元娘不多说。
    掌柜的去而复返,上好的碧螺春一上来,茶香立马刻就弥散在四周,谢元娘轻轻的抿了一口,口齿间皆是茶香,心情也为之好了起来。
    她放下茶盏,才开口,“掌柜的,我要买一块田黄。”
    掌柜笑道,“这位姑娘,我们弘义阁只做书画,您要买玉石,怕是走错地方了。”
    谢元娘不急,轻轻一笑,“我既是能到这来,自然是有相熟的人告诉我,掌柜的也不必用这话来打发我,规矩我懂,自不会外传。”
    大功坊是各家族学聚集地,只许经营书画铺子,至于古玩这些在文人眼里到底是有些俗气,除了书画其他的物件,便只能私下里经营。
    掌柜眼皮一撩快速的扫了谢元娘一眼,又垂下眼皮,“姑娘这般说,可见也是我们弘义阁的老主顾介绍的,只是店里也有店里的规矩,这事还要问过我家老爷才能给姑娘答复。”
    谢元娘又端起茶,“不急。”
    掌柜的说稍等片刻,便转身走了出去,不多时就听到上楼梯的声音。
    谢元娘并不觉得意外,有二楼却不设雅间,那么二楼自是主人留下来自用的,心下到是高兴今日自己来的巧,好运的遇到这家主人也在店内,如此到不用她再大费周折。
    弘文阁的二楼入口,迎面便是黑色檀香木做框的屏风,上绣长寿松,从一侧绕过屏风便是中堂,正中墙壁中间墙壁中间挂大幅中堂,左右各有对联一条,平头条案前是八仙桌并左右两把椅子。
    掌柜的去的是东侧间,侧间门口侍立着一人,正是江义。
    里面软榻大迎枕上侧身靠着的顾远手拿着书,静静的翻看着,听到脚步声没有抬头,约莫过了几息的功夫,才淡淡开口,“何事?”
    这声音似从深渊出来!悠远而久久回荡!
    江义禀道,“二爷,王掌柜有事要禀报。”
    “说吧。”顾远放下手里的书,又调换了个姿式,目光淡淡放落在王掌柜的身上。
    王掌柜恭敬的把楼下的事回禀了一番,低头等着主子吩咐。
    顾远凤目细长,眸子淡淡却深不可测,“年轻的小娘子?”
    王掌柜声音也越发的低,“知晓铺子有玉石的,只有府中的大少爷,大少爷极重礼数,即便是族中本家,亦不会泄密出去。”
    那么楼下的小娘子是如何知道铺子有玉石的,便让人想不明白了。
    顾远漫不经心扫了了江义一眼,江义便轻声的退了下去。
    楼下,主仆二人正在说话。
    令梅问,“姑娘,玉石买了,可是篆刻要怎么办?”
    姑娘说的那个古文摹印刻法她不懂是什么,可当时看到众人被震慑到的样子,就知道是厉害的东西。
    谢元娘淡笑道,“求人不如求已,这事自然是我亲手来。”
    “姑娘会那个篆刻?那还可以刻一个兰襟居士的私章,姑娘作的画与兰襟居士让人分不出真假,要是拿出去买,可不是发财了。”令梅的眼睛闪闪发亮。
    谢元娘哧笑出声,“事情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兰襟居士的作画不多,顾庭之能辨别出不同之处,自然还有人能辨别出来,今日我说是兰襟居士的弟子,已经是扯虎皮拉大旗,蒙骗一下还行,再做那些可满不住人了。”
    令梅大为失望,“听姑娘这么说,那做兰襟居士的弟子也没有什么好处。”
    “好处自然是有的。”
    令梅眼睛又亮了起来,“是什么?”
    “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我是个假的,你记住这一点就行了。”
    “那姑娘不怕兰襟居士听了找上门来吗?”令梅问。
    谢元娘道,“怕什么,兰襟居士一直隐瞒身份,自然是不想世人知道,又怎么会露面找我,何况兰襟居士这八年不曾再有作品问世,指不定在哪个旮旯死掉了呢。”
    主仆二人夸夸其谈,深不知谈对被人偷听了去。
    江义半盏茶的功夫便又折了回来,“二爷,是谢府丞家的二姑娘。”
    他犹豫了一下,又道,“谢二姑娘对外称是兰襟居士弟子。”
    “兰襟居士弟子?”顾远目光落在手间的檀香念珠上。
    江义额角有了汗,只觉得主子声音听着淡淡,实则冰冷,继续回禀道,“谢姑娘不担心兰襟居士指证,是认为兰襟居士死在哪个旮旯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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