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爬别人家的墙,爬的是我老丈人家的墙。而且就我这身手,能被别人看到?”
孟锐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口中还振振有词,“再者,我怎么不要脸了?我想我媳妇了,过来看她,谁敢说我不要脸?”
薛清宁是真的很想揍他了。
你晚上爬人家的墙还有理了?世上的人要都像你这样不要脸,那得乱成啥样啊?
就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质疑的问着:“你这脸皮是用泥水砌的吧?”
简直比城墙还厚。
原就还是早春,刚刚她仓促之间起来连外衫都没有穿一件,这会儿捏着孟锐脸颊的手指尖都是冰凉的。
孟锐心疼,将她的一双手都合在自己的手掌心里面给她暖和着。一边问她:“你怎么还没睡?想我了?”
面上笑容明朗,话语中也全都是笑意。
薛清宁发现自己每次面对孟锐的时候都很容易生气,但也很容易就会被他的笑容传染,心情好起来。
甚至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是这样的自然,连带着让她也不会觉得害羞。
就白了他一眼,说着:“我才没有想你。”
孟锐笑,微歪了头看她:“真的?”
薛清宁不说话了。
其实还是有想的。而且她发现自己以前想起孟锐来的时候心里很平静,可是现在每次想起来他来的时候,就如同心里住了一头不安分的小鹿一般,一颗心总是在砰砰的跳个不停。
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现在定亲了的缘故。
孟锐一看她这个样子就立刻明白了。
用心花怒放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那是一点都不过分。
低头在薛清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他一双如黑曜石的眸中满是笑意。
“我就知道你会想我。宁宁,我也很想你。”
薛清宁:......
你怎么就能这样的自信啊?
薛清宁不想说话了。
孟锐却高兴的很,手掌心来回摩挲着她的手背。这样可以让她的手更快的暖和起来。
但是他忘了薛清宁生的肌肤娇嫩,而他的一双手经常拿兵器,左右两只手的手掌心里面都有一层薄薄的茧子。以往只是握着薛清宁的手时薛清宁都觉得有些痒了,更何况现在还这样摩挲着她的手背?那就更加的痒了。
忍不住笑出声来。又想要将自己的双手从他的手掌心里面抽出来。
孟锐却偏生不放,甚至还故意加重了力道去摩挲她的手背。
两个人就这样玩闹起来。
笑闹声中,薛清宁很快就忘了刚刚的惊吓,和对孟锐的气恼,一双黑亮的眸中软软含笑。
看的孟锐心中痒痒起来,忍不住低下头就亲吻住了她的双唇。
薛清宁哪里能想到这个人上一秒还在跟她玩闹,下一秒却立刻就来亲她啊。压根就没有一点防备的,当然是被他给亲到了。
而且等到她反应过来想要挣脱的时候,孟锐的右手已经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另外一只手也牢牢的揽在了她的腰上。
两个人的力气压根就不在一个等级上,最后薛清宁就无奈的发现,她好像除了顺从压根就没其他的法子。
但是,能不能每次亲她的时候都要亲这么长的时间啊?
好在最后赶在薛清宁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孟锐终于放开了她。
不过薛清宁就觉得自己身上都软了,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被孟锐伸臂揽着,也就顺势窝在了他的怀里。
反正他的怀里挺暖和的。而且这样被他抱着,她心里其实也觉得挺熨帖的。
孟锐一手圈着她纤细的腰肢,一只手在一下下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薛清宁平素在家的时候就不喜欢戴首饰,入睡之前更是会将发髻松开,将头发都放下来。
这会儿她的一头秀发流水一样的披散在她的肩头后背,在屋外的星月光下散着淡淡的光辉。
而且还很软顺柔滑,再好的绸缎也比不上。
孟锐低头在她的头顶上亲了一下,只觉得自己心里面如同塞了一大团刚晒过阳光的棉花,软软的,暖暖的。
他没有说话。
好像在这样的时刻,说什么话都无法表达他此刻内心的满足,也好像说什么话都是不必要的,反倒会破坏此刻静谧幸福的时刻。
两个人就只这样抱着就足够了。
屋外幽蓝的天幕中挂着朗月淡星,风透过雕花窗子吹进来,虽然还有些寒凉,却带了早春玉兰花的清淡幽香。
月影渐西斜,薛清宁也不晓得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但肯定不早了。就问孟锐:“你还不回去啊?”
孟锐知道他该回去了。都已经三更了。但是理智是一回事,情感上他却是不愿意走的。
只想这样抱着薛清宁,一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都行。
低头见薛清宁双眼半阖着,话说的都不太清晰,就知道她肯定已经很困了。
却还要强撑着抬头看他。
看到她这个样子,孟锐只觉心中软如一汪春、水,越发的不想走了。
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他声音放轻,放缓:“你先睡吧,我待会再走。”
薛清宁的神思其实早就因为困的缘故很恍惚了,对于孟锐说的话她其实也没有听太真切。不过她向来就很信任他,潜意识里面其实也很依赖他,前几日在靖国公府养伤的时候,被孟锐这样抱也抱的习惯了,所以这会儿她哦了一声之后就没再说什么,脸贴着孟锐的胸口,双眼一阖,立刻就很安心的睡了过去。
见她睡的这样快,孟锐反倒愣了一下。等到反应过来时,他的唇角忍不住就往上扬了起来。
这样的一个小东西,怎么能叫他不喜欢,不宠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抢口罩,223万人预约,抢1万包口罩,然后竟然叫我抢到了一包。然后我这还是第一次抢。哈哈哈,忍不住大笑三声。
☆、过不过来
薛清宁次早醒过来的时候孟锐已经走了。
她也不知道孟锐是什么时候走的。来的时候很是惊吓了她一场, 走的时候却是静悄悄的, 一点儿都没有惊动她。
她还恍惚记得自己昨儿晚上入睡前是窝在孟锐怀里的, 但是今早起来却躺在床上,被子也好好的盖在身上。
想了想, 不由的笑起来。
在床上躺了一会, 她掀开被子起床穿衣。
其实上次郑家遣了媒人过来说亲, 徐氏有意之后, 就曾催促过她开始绣自己的嫁妆。
虽然大部分的嫁妆都会由家人来准备, 但一些贴身穿戴的物件肯定还是要自己亲手做的。再者,作为新嫁娘,也应当给自己的新婚夫婿做一件新衣裳,也应当给自己的公婆各做一双鞋。
薛清宁那会儿还懒懒的,每天都不愿意拈针拿线,但今日也不晓得是怎么了, 用完早饭之后就叫小桃将靖国公府送来那几抬绫罗绸缎拿来,开始寻思做嫁妆的事来。
她以前就给孟锐做过衣裳,他的尺寸她是都知道的, 这会儿要再给他做衣裳倒是不用再给他量尺寸了。
至于衣裳的颜色选择上面, 孟锐生的轮廓深邃,五官立体,穿什么样颜色的衣裳其实都很好看的。不过成亲毕竟是很喜庆的事, 还是要选个比较喜庆的颜色的。
选了好一会儿,最后薛清宁选了匹紫色的杭绸。
她记得孟锐以前就穿过紫色的锦袍。还是那次在芙蓉园的时候,当时她头一眼看到, 还曾惊艳了好一会。
手头有事情做,日子好像都会过的快一点。
很快的就到了百花绽放的阳春三月,薛元韶和韩念云大婚的日子也终于来了。
两个人三年前原就要大婚的,不想韩夫人忽然去世,婚期只好往后推延看三年。
这期间薛博明还曾有过想悔婚的意思。一来他觉得荣昌伯府今非昔比,薛元韶身为他的嫡长子,应当找个家世门第比韩念云更好的妻子,二来,薛元韶的年纪确实已经不小了,却还要再等韩念云三年。不如退了这门亲事,另寻一门合适的。
但薛元韶却认定了韩念云,徐氏对这门亲事也很满意,于是最后薛博明也只得作罢。
好在他是个很要面子的人,自己的嫡长子成婚,那排场肯定要大的。
早先一两个月就已经叫人开始准备了,等到大婚前一日,家中各处廊檐下都挂上了大红灯笼,披了大红绸缎。请帖也遍发亲朋好友。
年初薛清宁和孟锐定婚时的排场场面也甚是宏大,现在满京城的人都晓得荣昌伯府和靖国公府竟然结了儿女亲家,现在荣昌伯府的大公子成婚,谁不想来啊?
等到了那一天,前来贺喜的人络绎不绝。
徐氏固然忙着招呼客人,薛清宁也不得清闲。
因为徐氏说了,靖国公府家大业大,往后各样人情往来的事会有很多。孟夫人也上了年纪,只有孟锐一个儿子,等薛清宁嫁过去,内宅的事肯定都会慢慢的交给她的。不趁现在还在家的时候多学着点,难道真的等嫁过去之后了让孟夫人教啊?
孟夫人以前是很喜欢薛清宁不错,但那会儿是因为薛清宁是别人家的孩子,哪怕只有三分好,在她眼中看来也有七八分好。但等薛清宁嫁过去,那就是她的儿媳妇。
大凡做婆婆的总会觉得自家儿子了不起,下意识的就会对儿媳妇有诸多挑剔。不管什么事,哪怕儿媳妇明明做的有七八分好了,但只怕在她眼中还够不上三分的好。所以现在徐氏就是想要躲教薛清宁一些东西,这样往后也好让孟夫人挑剔她一些。
于是薛清宁就跟着徐氏一块儿招呼前来贺喜的女眷,也一块儿处理各样突发事件,忙的就跟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
也不晓得过了多长时候,忽然有小丫鬟走过来笑着禀报:“夫人,姑娘,新娘子的花轿快要到大门口了呢。”
那肯定得去看看啊。
薛清宁同大家伙儿一起往外走,等到了大门口,就听到喜乐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人群中不时有人在说来了,来了,门口的炮仗也被人点着了。
这噼里啪啦的声音忽然响起来,薛清宁还吓了一大跳。赶忙抬手捂住了自己耳朵,然后踮着叫就往外面看。
就看到她大哥薛元韶骑在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上,身上穿了大红色的吉服不说,胸前也斜戴了一朵大红色的绸花。
这些年薛元韶在薛清宁的眼中一直都是很严肃,也很古板的一个人,着装也多是以沉稳的深色为主,忽然看到他穿大红色的衣裳,胸前还戴了朵红花,不由的笑起来。
随后他又看到骑马跟在薛元韶身后的薛元青和孟锐。
虽然孟锐贵为靖国公世子,神策军中尉,但薛元韶可是薛清宁的大舅哥,对着薛元韶的时候他不得恭敬点儿啊?于是今日薛元韶去韩家迎亲的时候他跟薛元青都陪同着一块儿去了。
虽然说陪同去迎亲的人身份地位越高,就越能显出男方家对这门亲事的诚意和重视,但是韩家也没想到来的会是孟锐啊。
这可实在是太有诚意,也很重视了。
现在孟锐穿一件宝蓝色的锦袍,腰间围着玉带,端坐马上,瞧着真当是俊朗潇洒。
薛清宁听到旁边有几位姑娘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是在赞美孟锐的,心里就忍不住的开始自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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