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这些……”
萧祁然喃喃道:“是的,这些都是朕闲来无事的涂鸦之作,让丫头见笑了。这么多年,朕依旧画不出你母后的神韵。”
萧月璃看着身边这个未老先衰的男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她应该直接问他,究竟自己是不是先帝的女儿,可话到嘴边依旧说不出口。
萧祁然却兀自诉说起来:“你母后是个命运多舛的可怜女子,她起初是大魏国君元彻的宠姬,后来不知道犯了什么大罪,被大魏皇帝送到了军营,充当军妓。”
话说到这儿,萧月璃顿觉得汗毛直竖,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您说什么?我母后……”!
萧祁然握着她的手,安放在手心,温柔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遇到你母后时,她孤身一人在沙漠中行走,衣衫褴褛,像个乞丐。那时的她,在遭受魏军的虐待和折磨后,不但病的毫无人形,甚至还毁了容,可她依然倔强地活着,哪怕在死亡沙漠,她也没有放弃过前行。”
“我救下她之后才知道她是故意毁容,好让那些魏军厌弃她,如此她才能逃出生天。我惊叹她过人的胆识,更钦佩她坚韧不拔毅力,执意将她带回了王府。后来,我们朝夕相处,我才发现她不但是个坚强的女子,而且善解人意。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懦弱无能的皇子,即便被封了王,依然甘愿遭受皇兄欺凌羞辱。只有她知道我的忍辱负重和平定天下的决心。”
“只是,她羞于自己是个脸上带疤的丑女和有着为人道的耻辱过往,从来不肯表明心意,即便我和她挑明要娶她做我的王妃,她依然逃避。于是,我遍寻名医,终于将她脸上的疤痕治愈。”
萧月璃恍然,后面的剧情几乎已经不言而喻。
原来,不是父皇抢夺了先帝的爱妃,而是母后恢复容貌之后遭到了先帝的觊觎,是先帝抢了父皇的妻子才对!
“后来……后来父皇就难以启齿了,想必丫头也该猜到了。本来我想再蛰伏几年的,但是萧祁隆欺人太甚,我忍不下这口气,便冲动之下夺了皇位。那时虽然天时地利,却独独缺了人和。登位之后我便失了民心。世人皆知我萧祁然的妻子是个丑女,而萧祁隆的爱妃才是这世间的绝色美人。呵,我便成了这见色起意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
萧月璃哑然,虽然她已猜到结局,但依然无法相信,这其中竟然藏着这么多的曲曲折折。
许久,她轻轻地问了一句:“父皇,这些都是真的吗?”
萧祁然看着她,似是不相信她会怀疑自己一样,眼神有些迷茫:“璃儿,父皇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颠倒黑白,故意抹黑先帝。”
“那我呢?我……到底是谁的女儿?”萧月璃问完,自己都惊呆了,方才还说不出口的话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了。
没想到的是,萧祁然的目光平静的无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