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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蹲在地上的欧阳轩抬眼瞧钱浅:“谁是你哥啊?”
    “你是我哥!”钱浅不知不觉中,都带上了撒娇的语气。
    “刚才在你摔倒的时候,抓好几只蚂蚁往你身上扔的才是你哥吧?”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戏谑和嘲弄。
    好吧!她是被司马初露勾倒,被司马华扔了好几只大蚂蚁。
    前世的时候,她不知道,只是暗暗怀疑,但是,这一次,她却是肯定了!
    “司马华才不是我哥!”钱浅咬牙。
    钱浅的心里是——我就一个哥哥,那就是你!
    欧阳轩听到钱浅咬牙切齿的声音,不禁问:“怎么?还痛啊?”
    哥哥这是关心他了?钱浅跃雀。
    “哪儿能不痛呢?”钱浅嘟着嘴,咕囔一声。
    最痛的是她哥被抓,而自己被推下楼!
    那么辛苦,那么艰难,那么努力地走过来,最后,却是落个没有好结果。
    “你为什么要叫我哥哥?”欧阳轩好奇地问。
    钱浅在红山村俨然是“城里来的孩子”。
    半年前才从城里搬回来的。
    她父亲是教师,母亲是裁缝。
    ——城里的服装设计师,在山村人眼里是一个“小裁缝”。
    当然,在村里,有裁缝手艺也是叫人羡慕的!
    别人连衣服穿都没有的时候,钱浅能穿花裙子,还能吃上大白兔,猪油糖等等“土豪”糖,又长得好看。
    不过,人倒是不骄傲,欧阳轩吃过她的两粒大白兔。
    所以,他看到司马华使坏,便过来看看了。
    可是看到这个小屁女孩,睁开眼就失神地叫他哥哥,以前他们可不熟,虽然,他吃过她两粒糖。
    “因为我摔倒了,你关心我!还帮我抓蚂蚁!”钱浅故作一脸天真。
    总不能对一个八岁小孩说,她是重活了一回。
    在红山村,孩子头绝对是司马华。
    一般人都怕他!假如是被他欺负上,一般都被孤立。
    钱浅就是这孤立的其中之一。
    欧阳轩瞥了钱浅一眼,别扭地道:“谁关心你啊!我就是在看蚂蚁搬家!”
    钱浅瞧着此时还是八岁的哥哥,还带着别扭的小羞涩的哥哥,眼眶又湿湿的。
    欧阳轩瞧着钱浅又要哭的模样,道:“好了,好了!就当我关心你!真是的!”带着一脸的无奈。
    心却在想:被这个小女孩叫“哥哥!”还一脸甜蜜的样子,这种感觉真好!
    钱浅破涕为笑:“哥哥真好!”
    “我叫欧阳轩!”欧阳轩伸出手。
    “我叫钱浅!”钱浅也伸出小手。
    百年大枫树,树根盘根错节露在地面上,显示着岁月的沧桑。
    七岁的钱浅认识了八岁的欧阳轩。
    一如前世初相见!
    钱浅坐在树根上,瞧着欧阳轩,欧阳轩瞧着树脚下爬来爬去的蚂蚁,暗自带着微微的羞涩。
    现在是七月盛夏,枫树上的知了一直在叫。
    地上的蚂蚁密密麻麻,一只接着一只。
    这真的是人生重新来过了?!
    钱浅用树枝戳戳着地上的蚂蚁,问欧阳轩:“欧阳哥哥,知道为什么那么多蚂蚁爬来爬去吗?”
    欧阳轩瞄一眼,道:“搬家!”
    “这是要下雨了!”钱浅认真地道。
    “我觉得是它们肚子饿了,出来找吃的!”欧阳轩腾出一只手,摸摸肚子,道。
    好吧!他肚子很饿!
    早上没有吃,中午也一直饿着,没有敢回家……
    “蚂蚁搬家,蛤蟆叫,等会儿大雨必将来到!”钱浅卖弄地道,“这里蚂蚁在搬家,刚才我还听到好几声‘咕噜噜’的蛤蟆叫呢!”
    “蛤蟆叫是‘呱呱’小钱钱!”欧阳轩靠在大枫树上,抬头望天。
    肚子好饿!
    “啊?蛤蟆发错声音了?”钱浅摸摸头,有些狐疑了。
    钱浅真正狐疑的是——她怕这一切不过是云烟过眼,镜花水月。
    等会儿,哥哥就不见了……
    所以,她宁愿重复着前世的话题和表情。
    欧阳轩瞟了一脸天真和稚嫩的钱浅一眼,心里想着,她一定没有饿过肚子,所以,不知道肚子饿的滋味。
    此时,天边已经黑压压的一片。
    好吧!欧阳轩也相信真的要下大雨的!
    只是,他还不想回家挨打,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呢!
    只是,天不遂人愿,刚刚才想,等会儿下雨了,该躲哪儿去呢,天空噼里啪啦地下起雨来。
    欧阳轩赶紧脱衣裳,和鞋子。
    他整个夏天就身上这一件,五岁的时候妈妈给缝的白衬衣—那时候妈妈还在,妈妈把爸爸衣裳改小,裁了双袖的白衬衫。
    嗯,衬衫剪去两个袖子,就是短袖的白衬衫。
    他很珍惜这件妈妈做的衣裳,虽然妈妈已经离开了好几年!
    欧阳轩脱衣裳的时候,钱浅在思索今日是何夕的时候,远处叫声响起——
    “小钱,小浅!”
    是母亲焦虑的声音!正在认真思索的钱浅一蹦而起。
    “妈妈!妈妈,我在这儿!”钱浅几乎哭着喊出来。
    她也顾不上欧阳轩了,撒开小短腿就往那道只在梦中才出现的身影跑去。
    苏凝瞧着女儿的小身影向自己扑来,迎上前,一把抱住。
    “妈妈!”钱浅抱住苏凝就嚎啕大哭。
    “怎么了?怎么了?”苏凝抹着女儿小脸上的泪水,心疼地问。
    只是一下,她的手就在女儿的额头上摸到一个包。
    “哪个孩子欺负我们小浅了?”苏凝小心翼翼地看着红肿的额头,语气有些冲了。
    钱浅趴在苏凝怀里抽噎着,道:“司马华和司马初露!”
    苏凝脸色一变,远处出现一位长相俊朗的男子。
    三十多岁,浓眉英俊,眉眼间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是她父亲——钱致远。
    爸爸还在,妈妈也还在!真好!
    钱浅嘴巴一扁,又要哭了。
    钱致远瞧见老婆抱着女儿在不远处,便拿着伞跑了过来。
    “小浅,你跑哪儿去呢?让你妈妈好找!”钱致远捏捏女儿的小鼻子,笑着道。
    “爸爸!”钱浅伸出小手,又哭了。
    钱致远这下发现女儿眼睛肿肿的,鼻尖也红红的,一下慌了。
    “怎么了?怎么了?我的小宝贝!”钱致远急忙抱过来。
    “怎么了?你家的侄子侄女欺负我们家的小浅,你说怎么了?”苏凝气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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