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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皇宫。
    此时正是早朝时,本该吵闹不休的大殿今日竟异常的安静,无一人站出来发表意见,全都低着头,做鹌鹑状。
    “怎么,众位爱卿没什么想说的?”高坐于龙椅之上的皇帝云斓低垂目光落在这些人身上,喜怒不形于色的问道。
    众人一听皇帝开口,不管三七二十一齐刷刷跪下,同声道:“请皇上恕罪。”
    云斓见状唇边似泛了一抹冷笑,就这样看着一众人跪在地上,许久才又说:“朕养的都是群废物?鄂城天灾何时发生的你们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如何解决?”
    众人还是那句话,“请皇上恕罪。”
    “左丞相,你来说如何是好。”云斓懒得听这些人说废话,直接锁定站在最前方的人,说。
    而左丞相被点名,一颗心直坠谷底,哇凉哇凉的,他就知道逃不过,谁都知道那鄂城城主史文是他的学生,如今出了这等事皇帝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甚至有可能怀疑他就是幕后主使。
    但真不是他啊!他再怎么作妖也不敢做那等大逆不道的事啊!
    可是这些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别人看来就是他左丞相有鬼,一个小小的城主怎么可能有那天大的本事能瞒过京城,定然是左丞相里应外合才瞒住了消息。
    “嗯?梁爱卿没什么想说的吗?”左丞相久久不语,云斓换了个称呼语气危险的问道。
    左丞相感受到了云斓话中的危险,猛的哆嗦了一下,战战兢兢道:“鄂城城主做出此等大逆不道,欺君罔上的事,应当……按我国律法应当……诛九族。”
    云斓点头,像是很满意左丞相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的说:“朕记得这鄂城城主还是梁爱卿一手提拔的。”
    “皇上明鉴,此事与臣绝无关系!臣再怎么糊涂也不敢做出此等事啊!”左丞相一听胆都要吓破了,赶紧以头抢地喊冤道。
    “梁爱卿这是作何?朕自是相信你的,只是想起有这一事罢了。”云斓看着左丞相那一副惊恐样,好一会儿才轻描淡写道。
    再观左丞相一脸虚汗,显然吓得不轻,闻言却不敢有丝毫放松,颤声道:“皇上圣明。”
    “众爱卿起吧,既然事已发生,不知哪位爱卿自愿前往鄂城‘赈灾’。”云斓似乎放过了左丞相,看着一众朝臣问道。
    话落一片寂静无声,竟没一个人敢站出来。
    不过这也怪不得没人愿意去鄂城,说的好听是“赈灾”,谁知道赈灾赈着还能不能安全回来,鄂城有能力瞒住京城不让其知晓,谁能确定鄂城不会直接狗急跳墙?
    “怎么?众爱卿都不愿意?”云斓等了半天也没一人说话,最终不耐烦道。
    “父皇,儿臣有话讲。”在众人犹豫不决要不要站出来说话时,二皇子云修戚突然开口道。
    云修戚,及冠时封号戚王,年少有为,性格温和容貌又英俊,是所有女子都爱慕的对象,也是当今皇上最喜爱的皇子。
    众人一见云修戚开口说话,都狠狠地松了口气,觉得总算能喘口气了。
    “说。”云斓似乎缓和了些语气,看着云修戚说道。
    云修戚弯腰,温和道:“儿臣觉得此事交给左丞相最为合适。理由有三,一是左丞相为武官,又是武官之首,若真发生了什么也能镇得住场面,不至于造成更大的事故;二是所有人都知道鄂城城主曾是左丞相的学生,假若这学生还有良心,肯认老师不是很好,也免了大动干戈,这为最好的结果;三是若这学生没良心,不认老师,左丞相大义灭亲,也可洗清嫌疑。”
    说完云修戚看向左丞相,像是在说“我在帮你洗清嫌疑,不用谢”。
    左丞相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直想扒了云修戚的皮,什么叫洗清嫌疑,皇上刚刚都说了他是清白的,怎么就又有了嫌疑了。
    “梁爱卿,你意下如何。”云斓觉得云修戚说的很有道理,再次看向左丞相问道。
    “臣愿前往鄂城赈灾。”左丞相弯腰认命说道。
    不认命还能怎么办,等着他效忠的主子来救他?只怕还没等到人他就得先遭殃了。
    ——————
    “此次前来鄂城的人定是左丞相梁碗。”云俢尘坐在板凳上,手拿着一杯清茶笃定道。
    从那日郊外发生的事开始,云俢尘彻底不在卿飒面前藏拙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故此才有这些对话。
    “这么肯定?”卿飒坐在对面,看着云俢尘很感兴趣的反问道。
    云俢尘放下茶杯,说:“梁碗是皇后的哥哥,皇后有一子叫云修涯,显然梁碗就是云修涯的人,如今鄂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总要派个人来的,恰巧史文又是梁碗曾经的学生,不管有无联系,梁碗都脱不开关系,其他皇子定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有可能除掉梁碗的机会,而梁碗自身为了洗清嫌疑也必会来这一趟。”
    “其他皇子会想尽办法拖梁碗下水,预王难道不会救梁碗吗?”卿飒接着问。
    云俢尘:“云修涯前段日子犯了错,还在闭门思过,救不了。”
    卿飒:“犯什么事了?”
    云俢尘:“寻花问柳被人当场抓住。”
    卿飒大笑,说:“这得倒霉成啥样,寻个花也能被人逮着。”
    云俢尘撇了卿飒一眼,继续说:“云修涯为人招摇,做什么事都恨不能全天下知道,会被他人撞见不过迟早的事。”
    卿飒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突然凑近,贼兮兮的说:“不知云瓴寻花问柳时可否被人遇见过。”
    云俢尘没料到卿飒会说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来脸上瞬间染上一抹可疑的绯红。
    卿飒见这表情,吃惊道:“云瓴你该不会从没去过花巷吧?”
    云俢尘脸转向一旁,不回答,却是无声胜有声。
    卿飒立马爆笑出声,整个人都趴桌子上了,嘴上还不放过,说:“哎呦,看不出来啊,云瓴到现在居然还没摸过小姑娘的手,真是个纯情小……男孩,哈哈。”
    云俢尘听得这一声高过一声的笑,没什么表情的说:“比不得湫兮,从小远在边境,竟是连花巷也看不见一个。”
    闻言,卿飒的笑立马僵硬在嘴边,继续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弄得莫名滑稽惹人发笑。
    好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缓解了卿飒的尴尬。
    “两位公子,你们的饭菜来了,要现在送进来吗?”
    卿飒假装咳了两声才说:“送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从外面打开了,一个小二拿着饭盒进来,之后又陆续把饭菜端到桌子上,菜式样样精致,惹人胃口大开。
    “二位公子慢用,若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二笑着一张脸讨好的说道。
    卿飒看着一桌子美味,又看向小二,随手扔了一定碎银,笑道:“可否问小二哥几个问题?”
    小二一见银子脸上的笑更灿烂了,忙不迭点头说:“可以,可以,不知官想问什么?”
    “我们路经郊外看见大片良田荒置是为什么,有些好奇还望小二哥解说一下。”卿飒装模作样的问道。
    小二一听问的这件事,一脸“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件事”的表情,回道:“那片田里有没有黄金我不知道,不过听甄员外的说法应该是真的有,你们如果是为了那些黄金来的,我劝你们最好快点去甄员外府上,不然名额满了就不要人了。”
    黄金?卿飒表示一脸懵,他只是突然想起那片荒田,想着有没有可能跟“盗匪”一事有关联,怎么也没想到又扯出了另一件事。
    “甄员外怎么说的让别人相信了那片荒田有黄金?”卿飒心里的想法千转百回,面上却是不显,接着问道。
    小二想了好一会儿才回道:“甄员外说鄂城曾经是前朝的都城,都城就是建在那片田上面的,又说什么前朝的人生活奢……靡,喜欢藏珠宝这些玩意儿,好像就是这些吧,那些人就相信了。”
    卿飒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异色,顿了片刻才又问:“小二哥为什么不去,那甄员外可没说错,前朝的都城确实是建在鄂城的。”
    小二撇嘴,说:“是建在鄂城没错,可是谁知道建在鄂城哪里啊,前朝至今少说也有两百年了,房子什么的早就没了,再说我就一普通人,听说皇宫里都是有机关的,我可不想去白白丢了性命。”
    卿飒笑,说:“小二哥倒是个明白人,多谢告知。”
    小二忙摇头,说:“不敢,不敢,二位慢用,小的这就下去了。”
    说完转身离开,出门时还不忘贴心的关了门。
    云俢尘放下手中的筷子,说:“你想去甄员外府上?”
    卿飒抬眼看着云俢尘,以手撑着下巴,笑着说:“云瓴深得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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