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一边点头一边问道:‘彩碧去哪里了?’
明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看着彩碧。
“我想着刚来这里不熟悉,以后难保有要出去走动的时候,所以趁这个机会出去熟悉熟悉。”彩碧在旁边说道。
安阳回头看了她一眼,她连忙低下了头,但安阳最终还是没有多问什么,只说:‘这里你不熟悉,以后想去哪里,叫刘妈妈带你。’
刘妈妈听安阳提到她连忙说道:‘两位姑娘好。’
明玉和彩碧也连忙见礼:‘见过刘妈妈。’
虽然刘妈妈介绍自己的来历的时候两人不在,但是两人都是皇宫里出来的,自然都是精明的,这人跟在安阳身边,又是从老太太那边过来的,肯定是老太太给安阳的心腹,她们说到底是外人,自然不敢怠慢这位刘妈妈。
“两位姑娘不必多礼。”刘妈妈看她们行礼也连忙还了半礼说道。
“这是明玉,这是彩碧。”安阳指着她们两个介绍:‘在宫里时都是她们两个贴身伺候的。’
“宫里规矩大,我也很久没伺候过贵人了,以后有什么不对的,两位姑娘多多提点。”刘妈妈很谦虚,也率先卖了个好。
虽然她是老太太提过来的,但毕竟是要跟着郡主的,她这个半路过来的,比不上人家伺候了十几年的。
明玉和彩碧也连忙回礼:‘刘妈妈太气了,我们初来乍到,府里的规矩还得请刘妈妈多提点着。’
“两位姑娘太气了,这个好说,咱们都是伺候郡主的,自然都是一心为郡主好。”刘妈妈笑着说道。
“刘妈妈说的是。”明玉跟着点头附和。
安阳坐在上面喝了口茶说道:‘刘妈妈,以后也别叫我郡主了,毕竟这也不是在侯府,还是叫我姑娘吧。’
“这,”刘妈妈欲言又止。
“刘妈妈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安阳笑道,今日她与外祖母谈心,她留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老太太也没说什么,看来许多事是不必避讳她的。
“郡主如今虽然是在国公府里住着,但侯府还在,郡主自然也还是郡主。”在刘妈妈看来安阳是宁远侯府的郡主,而不是什么靖国公府的姑娘,她虽然是从这里出去的,但是当初跟着姑娘出去之后,那就是宁远侯府的人。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如今我也算是寄人篱下,在国公府里住着,你却称呼郡主,难免叫人听了觉得别扭。”
“郡主也太小心。”刘妈妈感叹:“不过郡主也是不容易。”想她小小年纪就被接进皇宫,外人都说皇上最宠爱她,怎么知道她一个孤女在皇宫中求生活的不容易,也难怪她即便到了自己外祖家也还是处处小心。
“罢了,既然是郡主要求的,以后就改称姑娘就是了。”刘妈妈最终说到。
“许多年不曾来过,我对这里都不熟悉了,还请刘妈妈介绍介绍这里的情况,也免得将来出了差错。”安阳笑着说道。
“是呢,刘妈妈您快给我们说说,不然除了这个院子我们都不敢出去了。”,明玉跟着附和。
“这个好说。”刘妈妈笑着答应:“姑娘不记得了也是正常。这府里并不复杂,老太太和太太你们是都见过了的,大郎,二郎和那位三姑娘你们也见过了。”
“见是见过了,却不过有个照面而已。”安阳提醒她,她想问的是各人有什么样的脾气,刘妈妈就算知道的不多,好歹在这里十几年了,多少有点了解,自己也好有数。
“那位表哥我瞧着身子倒是不怎么好?”安阳对那个说不了一句话便咳个不停的表哥印象深刻,便从他问起。
“姑娘说的是府里的二郎?”
“是。”安阳笑着点头。
“唉,说起这二郎也实在是造罪。”刘妈妈感慨:“林姨娘生他的时候难产,自己去了不说,生出来的一个儿子也是带着病来的,这许多年了,吃了多少药总不见好,国公爷和老爷也只能叫他在家里好好养着。”若不是他身子实在不争气也不至于跟大郎差不多大的年纪,大郎已经谋了官职,他还在后院待着。
“不过这二郎性子倒是温和的。”刘妈妈补充道。
安阳听着点头,想他也是苦命的人,只是这样一位表哥她竟然完全不记得了。
“如今府里还有一位三姑娘,乃窦姨娘所生,今年十四岁,所以还没有许人家。这位姑娘倒是机灵的很,跟窦姨娘的性子倒是有些像的。”看起来刘妈妈倒是并不怎么喜欢这位三姑娘。
“另一位施姨娘,也有个女儿,嫁的是忠勇伯爵府的嫡次子。”刘妈妈继续说道。
安阳点头:“这个听外祖母和舅母提起过的。还有我那位大姐姐,说是嫁到靖远侯府去了。”
刘妈妈笑着点头:‘是了。’
安阳笑着点了点头:‘多谢刘妈妈解疑答惑。’
“我也没做什么,姑娘在这里住的久了,各人什么脾性,自然也就清楚了。”刘妈妈笑道:‘再说姑娘有老太太的疼爱,是不必慌的。’
“是。”安阳笑着点头。
“我想着这会儿出去走走,不知行不行?”安阳问到。
“这有什么不行的?”刘妈妈笑道:“姑娘是想去哪里?”
“倒也没想去哪里,就是想出去走走。”安阳笑道。
“姑娘这院子旁边就有一个饮雪亭,亭子下面有湖水,冬日里下雪之后最是好看,所以得了这么个名字,如今虽还没到冬日,但景致也还算不错的,姑娘可愿意去看看?”刘妈妈想了想问到。
“听刘妈妈这样说,倒是想去瞧一瞧。”安阳笑着起身。
饮雪亭确实离她的院子很近,景致也如刘妈妈所言,即便不是冬日下雪也依然值得一看,亭下是湖水,对面是假山,秋日的萧条,也别有一番风味。
安阳随便挑了个地方坐下来,看着对面的假山出神,她之所以想出来,不过是觉得自己在屋子里闷得太久了,她在皇宫里被关了一个月,终于出来又进了另一个牢笼,她感觉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只是不知假山后面是什么,靖国公府这么大,她又何时才能出去呢。
想着安阳便问了出来:‘不知这假山后面是什么?’
“假山后面还是假山。”一句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安阳不用回头便知道是自己那位表哥。
不过她还是连忙起身回头弯腰行礼:“表哥。”
“表妹不必多礼,坐吧。”苏若摆摆手,又忍不住拿手帕捂住嘴开始剧烈地咳嗽。
既然病这样重,为何还要出来呢,安阳有心询问,看着他一边捂着嘴咳嗽一边坐在了自己对面,还是没有问出来。
“我可以跟长兄一样叫你安阳吗?”在安阳转过头来继续看对面的假山时,苏若忽然开口。
她又连忙转过头来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自然可以。”
“安阳,你为什么不开心呢?”他看着安阳忽然问到。
安阳脸上的笑意还没敛下去忽然听到他的话,接着又笑了笑说道:“安阳并没有不开心。”
“是我鲁莽了,我方才见你看着对面的假山发呆,想来是有不开心的事。”苏若看着她轻声解释,他大概从未说过这么多的话,又开始剧烈地咳嗽。
安阳连忙倒了一杯茶送到他手中,有些担心地说:‘表哥身体不好,天气已经转凉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没事,老毛病了。”接过安阳的茶,在咳嗽稍微停住了之后,苏若才慢慢饮了一口,苦笑着对安阳说。
安阳没有再说话,转过头来继续看着对面的山,脚下的水。
苏若也没有再说话,他不说话的时候,虽然也偶尔会传来微微的咳嗽声,但总比说话的时候好多了,安阳心中默默感叹,看来以后还是少跟这位表哥说话的好,方才听他咳嗽,真是撕心裂肺,仿佛要将整个肺咳出来一样,实在有些吓人。
坐了一会儿,安阳便打算回去了,她来这里坐一坐不过是为了不在屋里呆着胡思乱想,如今这里又坐了一个人也不得清净了。
于是她起身对着苏若行了一个礼:‘安阳先回去了,表哥也早些回去吧。’
“我平日闲着无事,喜欢来这里坐坐,安阳以后若是也常过来,倒是可以做个伴。”苏若看着她温和地笑着说到。
只是脸上的笑意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突然而来的咳嗽撕裂。
安阳垂下眼眸,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她这位表哥实在有些奇怪,明明自己病的不轻,还喜欢外出,天气已经转凉了,身边也没人劝着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