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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敞亮的院子中央卧了两条大蛇,小厮丫鬟们虽害怕,却也知道那是二少爷的心头肉,一个个靠着站在一边。
    长达两天的呕吐与禁食,大大小小显然奄奄一息,病恹恹的模样看的谌霁心疼的不行。
    “要是大大小小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要江离笙以命抵命!”谌霁握紧了拳,先前对江离笙的误会好不容易消散了一些,如今又累积了。
    秦淮茹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瞅了眼上方的谌老夫人,轻声道:“霁弟,老夫人还在上头呢。”
    谌霁瘪嘴,这次就算奶奶要打他,他也不管了,大大小小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可不能就这么跟江离笙算了。
    江离笙进来时便察觉到了众人眼神的不友善,不过倒是无奈。
    本想离了谌家远远的,却未曾想,姜云盈与这也有关联。
    “离笙妹妹!”秦淮茹到了江离笙身边,按住她的手,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够让在场的人听到,“我多次与你强调,霁弟对大大小小宝贝的很,让你离他们远一些,可你怎么就不听呢!”
    江离笙挑眉看着对方按住的手,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有人就已经这么快定了她的罪了?
    谌衍不在,谌霁自然肆无忌惮,“江离笙,你最好祈祷大大小小没什么事,不然,我谌霁一定剥了你的皮!”
    恨意自脚底而起盈满全身,鬼冢冰冷的手指还在自己的脸庞游走,姜云盈狂妄的笑入了耳膜,江离笙死咬着下唇,等到嗅到铁锈味,她才展颜笑了起来,“是么?谌霁,你我不妨打个赌。”
    “打什么赌?”他的大大小小可还躺着呢,她居然还有脸跟自己打赌?
    江离笙笑意加深,“若这凶手是我,我任你宰割,可若不是我,你得站到城墙,高声大喊三声‘我错了’,如何?”
    “嘶嘶。”小小支起脑袋,一下子却倒了下去。
    谌霁急了:“赌就赌,你还不快滚过来看!”
    她暗自叹了口气,若是让师父知道今时今日她竟成了一兽医,指不定会如何痛心疾首。
    按着小小的脑袋打开了它的牙齿,却发现不应该有毒的牙已然成了墨色,江离笙凝神,从药箱抽了一根银针,快速刺入蛇身又拔了出来。
    银针末端已然变黑。
    打开大大的嘴,舌段也是如此。
    秦淮茹看着她的动作暗自好奇,曾经什么都不会的草包,怎可能会看蛇?“离笙妹妹,我们已经请了大夫过来,你要是不会的话,还是先让位的好。”
    谌霁让她过来,不过就是先前她说的那草确实有用,可眼下秦淮茹的话倒是提醒了他,急忙拉开她,“淮茹姐说的对,你又不是大夫!”
    江离笙蹲在地上,受力本就不匀,被谌霁大力一推,反应不及一手撑在地上,瞬间磨破了皮。
    除了一直盯着她的青柠,无人看到。
    “小姐——”
    与她一同响起的,还有刚进门的中年大夫的一声惊呼。
    大夫背着药箱正要踏进来,冷不丁看到院子那两条大蛇,一下子就吓得腿软了,瞥眼看到座上喝茶的老夫人,连忙告辞:“老夫人请原谅,在下身体不适,先行离开了!”
    说完,脚底抹油跑了。
    大大的尾巴缠了下谌霁的小腿,彻底不动了。
    “江离笙!”谌霁吼了起来,随后呜咽,轻声,“算我求你。”
    “冲你一个求字,我也得试一试不是?”江离笙对着青柠点了点头,从箱中拿了细小的竹管,又命人拿了火烛与匕首。
    谌霁紧皱着眉:“你要做什么?”
    将手掌的伤掩在宽大的袖子下,江离笙头也不抬,“放血。”
    听到这两个字,谌霁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的跳了起来,“江离笙,你——”
    “青柠,拿个小盆过来。”
    “哎!”青柠应声小跑着去寻了盆,放在竹管下,“小姐,为何要在蛇的七寸放血?”
    她不解,虽说按了七寸能够制住那蛇,可眼下大大小小明显是中毒啊。
    “这两条蛇还算聪明,自己将毒逼到了上部分,若能成功从七寸逼出血来,大概还有一救。”江离笙手下不停,匕首划开蛇身时,黑黝黝的浓稠便流了出来。
    “江离笙,你说了半天,还没有说,大大小小究竟是中了什么毒?”谌霁的心放下一半,开口。
    等血变了颜色,江离笙才快速将草药敷在蛇的伤口上,随后包扎。
    “有种草,唤名夺命,与红背竹竿草极像,不仅长相相似,喜生长环境也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颜色。”江离笙起身,还未站定,却看到那小小亲昵的缠着了她的腿,歪了歪蛇脑袋。
    谌霁暗骂一声没出息,才拧眉唤了声:“高翔!”
    被点名的小厮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二少爷饶命,二少爷饶命啊!小的也不知道那是夺命草啊!若知道那夺命草跟见血封喉混在一起会要了大大小小的命,小的是万万不敢的呀!”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俱变。
    可还没提起见血封喉树呢,他这就自个儿招了。
    余光瞥到秦淮茹苍白的脸,江离笙心中有了计较,而她身后那丫鬟见此咬牙,使劲儿的冲着地上的高翔使眼色。
    如此拙劣的陷害,江离笙是不屑的。
    原先,她不过是不喜谌霁的态度,而今——那恢复了一半精神的小小还冲着她歪脑袋呢,大大甩了甩尾巴,发出一个单音。
    “来人,把高翔拖下去。”
    陶瓷的茶具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谌老夫人从座上起来,走至院子,“此事,就这么算了,霁儿,给笙儿道歉!”
    江离笙目光捉狭,“奶奶,二少可是与我打了赌的,这道歉,也不急于一时。”
    谌霁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可是谌家堂堂二少爷,一世英名怎能被一小丫头毁了!
    谌老夫人微微一笑,点头,“是啊,谌家子孙,愿赌服输。”
    谌老夫人这十个字,便断了谌霁往后的话头。
    “奶奶,”江离笙脸上笑意不减,“我今日来,还有一事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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