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距离姜庄不过两日行程,第一天,江离笙未曾见到传说中的尚书独子,听闻两年前的拜访让他着实害怕,而今要继承庄子的人又是先前得罪过的二小姐,露面着实需要勇气。
谌家只来了谌衍一人,加上江离笙和青柠也不过才三人。
青柠揉了揉自个儿的肩膀,顿觉腰酸背痛,“小姐,您说那姜庄的主子也不知道为何如何着急,青柠可是听说继承需要很多仪式,才没有这么容易呢。”
江离笙嘴角微勾,眼底却透着冷意,何谓夜长梦多?姜云盈比她懂这个道理,要是不早早的把姜庄扣在自己的手里,可不是要时时担心?
青柠小心翼翼的看着江离笙的脸色,见她提到姜庄后者也并无任何异色,心下微松,“小姐,您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还得赶上一天的路呢。”
不得不说,西楚帝对于姜庄的重视程度出乎江离笙的意料,本可扩成五日的行程,却为了姜云盈的继承,硬生生缩减成两日。
“青柠,你对姜庄了解多少?”
“小姐……”青柠咬着下唇,“自少爷去后,夫人是万万不许我们在府中提起这两个字的,老爷虽说是在战场上献身,可与那姜庄也脱不了干系,若非少爷的事,老爷怎会分心?”
自己的丈夫儿子之死皆与那庄子有关,江离笙闭上眼,难道就因着如此,她才变成了江离笙不成?
“叩叩叩。”
青柠闻声,小步到了门口,打开门时却愣了:“大、大少爷。”
谌衍冷眼扫过,小丫头便噤了声。
“明日子时便可到姜庄,江离笙,你是我从谌家带出来的。”他说这话时并无任何表情,可江离笙却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日他在洞穴中的笑意。
“怕我给谌家丢脸吗?若真丢了脸,谌将军当如何?”江离笙好不容易来了兴致,倒想听听谌衍会如何回答。
谌衍定定看了她一眼,微不可闻的叹息,“那便只能收拾罢。”
江离笙微红了脸,可青柠却白了一张小脸。
待谌衍离开,她急忙到了江离笙身边,“小姐,这不在自己地盘,您万不可闯祸了,您可听到了,大少爷说,要是我们闯祸的话,他会收拾我们的!”
江离笙闻言莞尔,却不去回青柠的话,她怎么觉着,谌衍是会帮她的呢?
闭眼时,她便能想到谌衍说话时的神色,他为何过来专门与她说这话?
大概是她手里握着他的秘密,所以他忌惮如此吧?
但对方可是谌衍,何时受过威胁?
诸如此种问题接踵而来,她却敌不过一日疲劳,沉沉睡去。
“听说江将军的女儿刁蛮任性,且对谌将军穷追猛打,手段十分上不得台面,本以为不过是传言罢了,昨日一看,倒像是真的。”
“就是就是,本以为武将儿女豪气爽然,可那江离笙的举止,还真真是丢了江家的脸面。”
青柠端着水开门时,门外那细碎的声音入了江离笙的耳,引了她的好奇,“外面是谁?”
“小姐何必去听那无端的话,大少爷吩咐了,让我们快些下去呢。”若是以前,青柠还觉得确是如此,可这段时间,她可看不到原来小姐的影子了。
“你倒是说说,是什么无端的话能让我们的青柠气的嘴都歪了?”江离笙眼角捉狭,看到小丫头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嘴,忍俊不禁。
青柠见她居然还有心情调戏自己,当下放了脸盆:“小姐心思越发不端正了。”
要说以前,自家小姐想什么,她虽说不能全知道,也能猜个八分,可是现在,是一点儿都猜不到了。
江离笙笑,“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说了,我才能端正起来呀。”
“那几人,听说是小尚书服侍的几个丫鬟,嘴碎的很。”青柠生了气,自家主子都不在意,自己有什么好在意的。
江离笙眼眸微挑,这么说来,那尚书独子也在他们之列了?
“青柠,你去帮我打听打听,那几个丫鬟在哪辆马车。”胆小的只敢待在丫鬟堆里,她倒是对这个尚书独子越老越好奇了。
临近上马车,青柠才得了消息,“小姐,听说是在倒数第二辆上,您问这个做什么?”
为了赶行程,谌衍一席人,总的也就五辆马车,三辆都是给姜庄的物什,她早该想到的。
“青柠,带你见个人。”江离笙嘴角微勾,心中已有了主意。
行程过了大半,眼见着就要入关,其中一辆马车人头孱动,有人喊着竟是不顾还在行驶中跳了下来,踩了自己的裙摆好不狼狈。
“啊!痒!痒死我了!谁来救救我!”
翠绿小衫丫鬟在地上打滚,裸露的皮肤在地上摩擦出了血迹也不管,只大声呼救着。
谌衍命人停了下来,驾马到了那马车前,“怎么回事?”
他话音刚落,只见马车上又滚落一人,发丝凌乱,带着哽咽:“谌将军,谌将军救命!”
早有人将她们扶起,却见她们脸上红斑块块,本娇俏的脸早就不复存在,爪印更是明显,看的众人一骇。
江离笙款款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看到那两人,大声道:“你们快走开!此斑会传染!”
不过十字,却吓得扶住那两女子的人纷纷放了手,丫鬟们没了人支撑,又倒在了地上。
江离笙的注意力却不在她们身上,看着马车的颤动,心中好笑,“青柠,快将我车内的避毒丸分给大家,为了安全起见,谌将军还是稍作休息为好。”
她虽未曾说这斑如何,可光是“避毒丸”三个字,就足以让车里的人屁滚尿流的爬了下来。
“谌衍将军,谌衍将军啊!”吕启庆吓破了胆,顾不得将自己暴露,一把抱住了谌衍的大腿,“您可得救救我!我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