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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昏迷到醒转,于风骊渊而言不过眨眼的工夫,打量周围的摆设,发觉自己不在玄晏馆之中,风骊渊正有些疑惑,皇甫忻已然走到近前。
“不是说要去救人的,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皇甫忻对自己温言以待,却是令风骊渊惊恐不已,“今日之事实乃猝不及防,我才知道自己上了别人的当,多谢大娘救扶,不便叨扰,我马上就走。”
风骊渊正要起身,右肩陡然剧痛不止,不禁咬紧了牙关,皇甫忻按住他的手背,“你对你爹也是这般客气?”
“爹……”风骊渊一时语塞,皇甫忻也不忍再逼问,只喃喃道:“是了,你跟你爹相处起来,肯定与寻常的父子没两样,我看你举手投足就知道……你先前叫过我一回娘,我还以为你不介意我抛下你不管了,没想到……”
皇甫忻低垂着头,竟从眼角掉落一滴泪,风骊渊看得分明,想要抬起右臂去拭,冷不防牵扯到肩头的肌肉,“咝——”
“伤口又裂开了吗?”皇甫忻看到风骊渊肩头渗出血来,掩面跑出屋外,过了好一阵才回来,“换药有点遭罪,你且忍忍。”
皇甫忻掀开一层层的纱布,一点点地擦拭掉血痕,将裂开的伤口重新缝合,风骊渊始终一声不吭,等到肩头的纱布终于换好,风骊渊才小心翼翼地道:“娘,您……不赶我走么?”
“我没说要你留下,你就以为我是在赶你走么?”
“可是之前——”之前皇甫忻说不要再来找她,难道不是铁了心不认自己,对自己眼不见心不烦么?
“你既是青桓跟我的骨肉,我于情于理都应该好好待你,当时不让你来,只是不想留你在医馆中帮忙罢了。后来教你施针,无非也是想传你止意诀,但见你心绪不平,又说自己要去救人,便也不好跟你直说了。”
这便是母亲对自己的用心么?
风骊渊只差一点便要泪如泉涌,然而眼下自己要做的事,似乎每一件都会令母亲无比难堪。
风骊渊如鲠在喉,过了良久才哽咽道:“娘,我放在心头的要紧事……其实,是要救我的心上人。”
第90章命驾千里意难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