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的太后重生了
作者:未妆
文案:
苏青霓:
哀家砍号重来了。
哀家很累。
哀家不想这么累死累活了。
所以这辈子,皇帝一定不能再早早就崩了,哀家得把他捞回来,大楚王朝的数百年基业就让他去操劳吧,哀家就想躺着,混吃等死。
然而万万没想到,捞回来的皇帝竟然也想混吃等死???
大臣:皇后娘娘,您为国母,当劝陛下勤于政事,为万民造福啊!
苏青霓:……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把这个皇帝捞回来,如今她除了操劳国事,还得操劳当今皇帝。
楚洵:朕操劳皇后也是可以的。
苏青霓:……
佛系咸鱼女主x高冷禁欲男主
一句话简介:皇帝和皇后都想着混吃等死。
内容标签: 强强 重生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青霓、楚洵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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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冬日里的京城冷得很,滴水成冰,外头冰天雪地的,宫殿里却暖融融如春日一般,空气十分安静,熏笼内燃着香,一缕缕轻烟缭绕而起,宛如女子多情妖娆的指尖,在空中游移不定。
龙葵紫的轻容纱床帘放了下来,隐约能看见床上卧着一个人,似乎正在沉睡之中,好梦酣眠。
一名宫婢轻手轻脚地将那熏笼挪开,用铜签儿拨了拨香灰,又投了两枚香片进去,过了片刻,淡淡的香气浮了起来,将空气中的那点清苦的药味都掩盖住了。
正在这时,床上忽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许是因为才睡醒,还带着几分沙哑:“晴幽,几时了?”
被叫作晴幽的宫婢惊喜地直起身来,激动道:“娘娘,您终于醒了!”
她连忙过来打起帘子,看见女子消瘦苍白的脸,她红着眼眶道:“娘娘睡了快整两日了,太医来过三回,皇上也来了两回,担心死奴婢了。”
苏青霓在她的帮助下坐了起来,依靠着软枕,忽然道:“哀家刚刚做了好长一个梦啊。”
晴幽接过宫婢递上的暖茶,故作轻松地问道:“娘娘做了什么梦?”
苏青霓秀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岁月似乎对美人格外宽容些,她如今已年近四十了,容貌却如二十来岁一般,因为缠绵病榻的缘故,又平添了几分脆弱之美。
她病了一整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卧床,少见太阳,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这一笑便像是乍然开出了一朵细小白色的花,轻浅得令人不安。
她低头小口啜饮了茶,才吐出一口气,慢慢地回想着,道:“不太记得了,只记得是下了雪,宫里还挂了好多红灯笼……甚是喜庆。”
苏青霓说着,又笑了一下,轻声叹道:“好久没见到宫里这么喜庆了。”
晴幽听在耳中,又是一阵难过,险些要落下泪来,建熹帝才刚刚大婚,宫里张灯结彩的,处处红色灯笼高悬,岂会不喜庆?只是娘娘身染沉疴,不能吹风受寒,已有许久不曾踏出殿门了。
她自然是没见到那样的场景。
晴幽眼圈通红,却又怕苏青霓看出来,勉力笑道:“等娘娘病好了,咱们也挂灯笼,从乾清门到御花园,全给挂上去。”
苏青霓不禁失笑:“傻晴幽,只有办喜事才会挂灯笼啊。”
晴幽用力捏着手中的茶杯,红着眼道:“娘娘的病好了,也是喜事。”
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晴幽转过头去,只见穿着常服的建熹帝大步迈进殿来,一屋子的宫婢立即齐齐跪了下去。
苏青霓靠着软枕,困意莫名其妙又涌了上来,但她还不想睡过去,只好微微眯着眼,打量他,招了招手:“劭儿,来。”
建熹帝楚劭的喉咙微动,几步走到床前,半跪下来,苏青霓这才得以与他平视,楚劭今年十七,容貌尚显青涩,又因着他的帝王身份,添了几分贵气,即便如此,她还是能从中窥见当年那个小团子的影子,乖乖巧巧的,十分听话。
苏青霓轻笑起来,道:“劭儿已经长大了。”
这话中隐约透着不祥,楚劭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清瘦冰冷,连指尖都是苍白的,他回头吩咐宫人道:“去,叫太医速来。”
“不必了,”苏青霓摇了摇头,疲倦道:“哀家困得很,不要叫太医了。”
“可——”
苏青霓轻轻摸了摸楚劭的头,就像他还是稚童那般,轻笑道:“劭儿啊,哀家很累了。”
只这一句,便叫少年天子红了眼圈,话全堵在了喉咙处,一个字都挤不出来了。
苏青霓这一辈子确实过得很累,她十七岁入宫,嫁给初登基的永嘉帝为后,岂料新婚之夜还未来得及圆房,永嘉帝便崩了,她这皇后当的很是尴尬。
好在苏父是辅佐先帝的老师,在朝中颇有名望,又有先帝遗旨在,无人敢对苏青霓做什么,永嘉帝并无子息,大臣们只好从宗室过继了一个孩子到她膝下,便是延宁帝,苏青霓转眼就从皇后一跃升为了太后。
然而好景不长,没几年延宁帝便得了病,卧床不起,宗室这时候开始不安分起来,趁机将手伸入朝堂,因着他们与延宁帝是亲血缘的关系,大臣们有怒者,有畏者,有沉默者,也有直言者,就在宗室皇亲们愈来愈嚣张的时候,做了太后的太后苏青霓站出来,狠狠剁了他们的爪子。
宫廷之内,朝堂之上,但凡出现大变,必然是伴随着鲜血与杀戮的,延宁帝重病那几年,是苏青霓出面与一众臣子们共同撑起了整个大楚,虽有流言蜚语,但她并不太在乎。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四年半,延宁帝没撑住,还是崩了,因他身体不好,只留下一个四岁的子嗣,名为楚劭,便是如今的建熹帝,他四岁登基,生母早逝,一直养在苏青霓的膝下。
苏青霓一边悉心教导他,一边处理朝事,直到楚劭满十六岁,彻底还政于君,次年她便染了病,拖到如今,已是沉疴不治。
苏青霓这一辈子,一半的心血给了大楚,一半的心血倾注在了楚劭身上,回顾这短短一生,她只觉得疲累而忙碌,心里想着,到底在忙什么呢?
忙着治理大楚的江山?忙着给大楚培养一个继承人?可大楚的江山又不姓苏,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思来想去,苏青霓最后只觉得,还是要怪她那个夫君死得太早了,若他还活着,这些都是他该做的事情,哪儿用得着自己如此操劳啊,最后连命都给操劳进去了。
苏青霓轻轻叹了一口气,叹息砸落在地,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眼红鼻酸起来,尤其是跪在地上的晴幽,无声地恸哭着,若不是旁边有人扶着她,恐怕都跪不住了。
建熹帝用力握紧了苏青霓的手,冷如寒冰,苏青霓转过头看着紧闭的窗,忽然道:“今日是冬至么,外面下雪了吗?”
所有人都是一怔,唯有晴幽明白了她的意思,率先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奔过去,将正对着床的那一扇窗用力推开了,冷风呼啦啦地吹了进来,让苏青霓的脑子清醒了片刻,她转动眼睛,看着窗外,一片片洁白的雪悠然飘下来,快速地坠落着。
犹如她正在急剧消逝的意识。
“娘娘,下大雪了!”
苏青霓眨了眨眼,困意再次袭来,而这一次,她没能再保持清醒,只好在心里小声道,让我先睡会儿吧……
雪花无声地融入了大地,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纷纷扬扬,不曾停歇。
建熹十三年冬至这一日,昭懿太皇太后苏青霓驾崩,白纸糊的灯笼从乾清门一路挂到了寿康宫,处处悲声,大雪足足下了整三日,简直要将整个京城都淹没了,天地同泣,犹如一场盛大的祭奠。
……
苏青霓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冷得很,她一个激灵,猛然坐直了身子,一眼就看见了对面的窗户大开着,一树寒梅灼灼绽放,暗香幽幽。
寿康宫里什么时候种了梅树?
苏青霓有些疑惑,她打了一个寒颤,伸手抱住了双臂,下意识唤道:“晴幽,晴幽!”
不见回应,苏青霓只好起身去将窗户合上了,下一刻,她的目光便落在了手臂上,才发现自己竟然穿了一身正红的衣裳,上面以金线刺绣着精致的凤凰纹路,略略一动,金线便被烛光映照出点点流光,令人目眩。
她平素里的衣裳绝没有这样鲜艳的,毕竟是当了太皇太后的人了,怎好再如十几岁的小姑娘一般爱俏?
而且这正红色,还有这衣裳的款式,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苏青霓仔细想了想,才猛然记起,这不是大婚的婚服么?
哪个昏了头的胆敢给她穿这种衣裳?
苏青霓再扫视四周,好么,大红的帷帐,大红的床帘,连锦被都是大红色,桌上高燃着龙凤蜡烛,这完全是婚房的布置。
苏青霓懵了一会,才想起来叫人:“晴幽!”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总算有人来了,苏青霓打眼一看,神色闪过几分惊疑:“碧棠?”
她下意识退了一步,眼看着那宫婢缓步走过来,见她这般反应,面上露出不解之色来,道:“小姐,你怎么了?”
苏青霓的心中此刻充满了震惊,仔细打量她,这确确实实是碧棠,可碧棠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死的时候也有二十来岁,怎么如今看起来水灵灵的,倒像是才十六七岁?
苏青霓蓦然打了一个寒颤,脸上的表情在转瞬之间就已经收敛如常,甚至还露出一丝微笑,道:“没事,我刚刚被冷风吹着了,脑子还没回过神来。”
碧棠倒是未曾怀疑,只是劝道:“早与小姐说过了,天气太冷,先别开窗,受了寒可就麻烦了,您才刚刚大婚,这样不好……”
她絮絮叨叨着,又去检查那些窗是否紧闭,唯有苏青霓听见了那一句,才刚刚大婚……
一个荒诞的猜想自心底隐隐浮现出来,她快步走到了妆台旁,捞起铜镜一照,吓得险些把镜子丢下去。
那镜子里映照出了一张面孔,远山黛眉,杏眼桃腮,胭脂淡扫,这确确实实是她的脸,可这分明是她十七岁那年的模样!
任是苏青霓平日里再如何淡定,此刻也被惊住了,她明明记得自己就要病死了,两眼一睁一闭,醒来却回到了十七岁大婚这一日,永嘉元年冬至,她嫁给了永嘉帝,踏入这深深宫廷,从此困于此地,再也未曾离开过。
苏青霓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那永嘉帝呢?
她那个短命夫君,会在今天大婚这一日驾崩!若他死了,接下来大楚的担子又要落在了她的身上!
安静的大殿里传来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被突然丢了下来,把碧棠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只见她那身着大红婚服的小姐,拎着裙摆推开殿门就奔了出去,那架势活像是在逃命一般。
第2章
苏青霓一口气奔出了东暖阁,天色已经黑了,远处的宫檐下悬挂着大红的灯笼,连成一串,散发出幽幽的光,颇是喜庆,看上去仿佛漂浮在半空中一般,与她梦中的场景十分相似。
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脸上,一丝凉意渐渐沁染开来,苏青霓抬起头,一片,又一片,洁白的雪花悠悠地飘坠而下,擦着她发间的珠花,落在了鬓边,鸾凤金钗衔着的明珠被风吹得轻轻摇晃。
下雪了。
苏青霓已有许久没亲眼看见过雪了,除了临死前的那一刻。
她伸手接了一片细小的雪花,握住,雪便被体温暖化成了水,寒意彻骨,直到这一刻,苏青霓才终于确信,自己活过来了。
回到她十七岁大婚这一日,眼下她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去救回她的夫君永嘉帝,这一次可千万不能让他再死了。
碧棠后知后觉地追了出来,只看见那大红的身影一闪而逝,往夜色深处奔去,她焦急地唤了一声:“小姐!您去哪里?不能在宫里乱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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