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门缓缓合上之后,郑昊好奇的对略显疲惫的孙思邈,问道:“我说小孙啊,看你刚刚忙活了老半天,这尚夫人的病情,现在到底如何了啊。”
孙思邈叹了口气,似乎心有不甘的说道:“这尚夫人的病啊,其实之前徒儿就已经诊断过了。我认为是因为她对于某种物品的过敏反应,才导致呼吸系统,严重的衰竭现象。而且,通过我之前几次的治疗之后,照道理来说,本应该已经好转。但此次复诊,徒儿却发现,她的病情似乎又开始加重了。而且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虽然我通过一些刺激疗法,勉强保住了她的性命。但恐怕……对了,不知师傅,是否另有高见啊?”
郑昊故作思索之色,其实是想以沉默,来应对对方的问题。但孙思邈这个死脑筋,并没有识趣的转换话题。反而变本加厉的,眨着清澈的双眼,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那个……你有没有测试过,尚夫人到底对何物过敏啊?”郑昊硬着头皮,将脑中唯有的那点“墨水”挤了出来。
“这……因为,此前并无先例,还要请师傅,指点迷津啊。”孙思邈有些尴尬的说道。
“那你还需从她的日常生活着手。寻找她在发病期间,忽然接触的新物件……之后,该如何操作,就算是为师,给你出的第一道课题吧……”
听完郑昊的“指点”,孙思邈瞬间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他拱手作揖,向“师傅”表达敬意后。便转身扣响了尚家的门环,准备回去重新问诊。
“那个……为师就不进去了,之后就靠你自己了……”
郑昊说完,也不等孙思邈和离露霜的回答,就闷着头,快速离开了这个满是“问题”的地方……
…………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郑昊一手捏着一块竹牌,心里忽然犯起了嘀咕。
对于这个黄级任务的目标,自己也有了个初步了解。这个尚祖安对于自己的结发妻子,关怀备至的样子,郑昊也全都都看在了眼里。
虽然似乎对方并不难刺杀,但真要自己去杀死一个陌生人。他的心中,还是有非常大的负担的。
而且,因为尚祖安也算是在马邑,有名有姓的一号人物。也要经常外出抛头露面。所以,自己也不能学着,宇文阐放走刘白的那一套。现学现卖的,用在尚祖安的身上。
正当郑昊陷入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只满是污垢的脏手,按在了郑昊的肩膀上。
“呀,铁心?好久不见啊。昨天你一夜未归,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郑昊转过头看着气质大变的韩铁心,亲切的问候了起来。
韩铁心,微微点头。他身上穿戴的制服,似乎尺寸大了一些,给人一种小孩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郑昊,平淡的说道:“我听爹爹说了,你从贼人手中逃出来了。但之后又被捉走了,这次你又逃出来了?”
“呵呵……说来话长。不过你现在出息了啊,竟然去吃官饭了。看你这精神劲,啧啧啧……”郑昊伸手拍了拍韩铁心的肩膀,由衷的赞叹道。
韩铁心丝毫不为所动,迈开步子朝着草屋走去,任由郑昊在一旁唱着“独角戏”。
看着对方并不怎么搭理自己,郑昊的脸上,也多了一丝不自然的笑容。略作思量后,他便关心的问道:“听你爹爹说,你被城中的将领看中,征招你入伍了啊。”
“嗯。”
“哦……那你最近在做什么呢。似乎很忙的样子啊。”
韩铁心瞄了郑昊一眼,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渍,疲惫的说道:“自圣上登基之后,北边的突厥蠢蠢欲动,想在我们时局未稳之际,借机大肆侵略。我这段时间,跟随着李将军,前去修筑长城,稳固防御。”
“哇,铁心!我今天算是对你刮目相看了啊。这些国家大事,你竟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佩服,佩服。”
听完韩铁心的话,郑昊脸上不漏声色的表示着赞叹,但心中却多了一丝顾虑。
虽然,他的历史成绩,经常是在及格线的左右徘徊。但是,他依稀记得,隋朝建国初期,那可是和突厥打的天昏地暗啊。
而在这兵荒马乱的档口,宇文阐这家伙,还带着众人,到北方来,这不是把大家往火坑里推吗。
“我作为一个最低级的士兵,哪会懂得那么多。全是李光,李将军告诉我的。”
韩铁心此时脸上,才露出了一丝敬仰之色。
看到身旁的郑昊,忽然停下了脚步。韩铁心犹豫了一下,转过头去问道:“怎么了,有问题吗?”
“没事,没事。这李将军是何许人也啊。”郑昊将手中的竹牌,不露声色的放入了怀中,有意无意的问道。
韩铁心似乎忽然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介绍了起来。
李光,马邑本地人。十七岁入伍,在大大小小的战争中,奋勇杀敌,不断累积战功。最后成为了,马邑郡的副都尉。为人低调,也因为是从底层一步步提升上去的,所以在军中有着不错的人缘和威望。
初到马邑的时候,韩铁心身无分文,还带着达摩这个累赘。几乎饿死在路边,也正是被碰巧经过的李光遇见,给了他一口饭吃。
之后,韩铁心便下定觉决心,誓死追随李光。而正值用人之际的李光,也正愁人手紧缺。
就这样韩铁心便顺利的,加入了李光的麾下。
“你之后何时要回去报道啊?”听完韩铁心冗长的介绍之后,郑昊微笑着问道。
“后天吧,怎么了,有事吗?”韩铁心一脸疑惑的问道。
“没事,就随便问问……到家了,你快去歇息吧。我还有事先走啦……”
韩铁心看着郑昊离开的身影,皱了皱眉头。但随着一阵疲倦涌上心头,他便不再纠结,躺在床上,到头就睡……
另一边,郑昊满脸凝重的,从怀中掏出了那块地级任务的竹牌。用手指轻轻的摩挲了起来。
随着他的手指来回摩擦,“李光”二字在竹牌上时隐时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