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曾洋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后说道:“温暖——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听我说——这口棺材——是——特制的,咳咳...方通,你给温暖解释一下吧。”
“是,曾管家”站在床边的大猩猩先生,哦,应该是方通先生神色恭敬地应道。
尽管方通的语言表达能力不佳,甚至说话有点颠三倒四,不过经方通的一番解说,温暖总算明白那口棺材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个棺材有上下两层,两层之间是用上好的紫檀木隔开的,上面一层是待曾洋离开人世后,用来盛敛曾洋遗体的,下面一层则是专门给温暖准备的。
在那口棺材上雕刻着一只神兽,用两根手指触碰那只神兽的两只眼睛时,神兽右侧的棺木上就会弹开一个小门,温暖只要从那个小门钻进去,便可以在棺材下面的一层里面躺下来。
而在棺材下面的一层里面也有一个按钮用来控制那个暗门的开合,温暖钻进棺材后,只要用手指摁一下那个按钮,暗门就会自动关上,再按一次,暗门则又会自动打开。
当然,那个暗门关上时,从外面看,整个棺材浑然一体,根本瞧不出任何端倪。
方通向温暖解释完棺材的构造和用途后,曾洋又让方通把具体的逃生计划给温暖讲了一遍。
方通说那口棺材如今便摆放在曾洋卧室的墙角处,温暖得在曾洋离世前钻进那口棺材里,因为一旦曾洋辞世后,这间卧室将会成为灵堂。到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温暖根本没有机会往棺材里钻。
可按伦理道德来讲,温暖作为曾洋的学生,曾洋去世后,温暖必须参加葬礼。
若到时温暖不在场,依照王广的性子就算把整个大宅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温暖,万一温暖被找到了,后果将不堪设想。但若找不到,一些无辜的人将会受到牵扯。
对于这个问题,曾洋早就考虑到了,并且他也想到了解决办法。
两个多月前在温暖虎口逃生后的第二天,曾洋向王广提出了一个请求,他请王广看在他这些年兢兢业业当管家的份上,同意在他死后让温暖为他陪葬,王广当时犹豫了许久,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曾洋的请求。
但这样一来又会产生一个问题,那就是当曾洋死后,大宅中那些对王广忠心耿耿的“死尸”在将曾洋的遗体放进那口特制棺材后,必然要找到温暖,然后将温暖杀死放入曾洋的尸体旁。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曾洋以解剖尸体为由向王广要了一具男尸,这具男尸是那晚被关在大铁笼中的其中一位男孩的尸体。
这个男孩名叫萨桑,萨桑正是那个杀了自己的同伴后没有像其他九个男孩一样选择逃离铁笼,而是紧接着割破了自己喉咙的男孩。
那夜曾洋命人将萨桑的尸体带入自己的卧室后,曾洋先清理了萨桑身上的血迹,接着给尸体中注入了防腐剂,然后给萨桑换上了一套崭新的小西装,并在萨桑的手上戴了一双银制的手套,脚上穿了一双银质的鞋,脖子上戴了一条银制的宽项圈。再然后用保鲜膜裹了萨桑的尸体,将萨桑的尸体放进了他卧室的冰柜中。
萨桑的尸体在冰柜中被放了两个多月,直到这夜曾洋感觉自己过不了几个时辰就要离开人世了,便命方通将萨桑的尸体从冰柜中拿出来,先取了尸体上的保鲜膜,再将萨桑的尸体面朝下放入了那口特制棺材中的上面一层。
萨桑的体型和温暖的差不多,光看两人的体型是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的,但两人的样子却完全不一样,曾洋让方通将萨桑的尸体面朝下放置,正是为了避免王广的那些“死尸”看清死者的容貌后告诉王广。虽然按照那些“死尸”的行为做派看到陪葬者面朝下,必定会翻转尸体,不过到时方通会出面阻止,至于阻止的理由,曾洋已经让方通牢牢记下了。
“温暖你明天将会和两具尸体一起被下葬,而且你至少得在坟墓中待四、五个小时,你害怕吗?当然我让方通提前在棺材中放了氧气罐,氧气罩还有水、食物和手电筒”在方通给温暖介绍完整个逃生计划后,曾洋目光幽深地望着温暖说道。
闻言,温暖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眼里噙着泪花勉强地摇了摇头。
不害怕是假的,就算让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和两具尸体躺在同一个棺材中,并被埋入坟墓中,恐怕也会吓得浑身发抖的,何况温暖只是一个十三岁的男孩,一个本性善良连一只小鸟都没有打死过的孩子,让他和两具尸体一同躺在坟墓中,他怎会不害怕?
可是他心里十分清楚,若他不赶快逃离这里,一旦曾洋去世后,这里会变成他的炼狱,虽然躺在棺材里是可怕的,但比起永远生活在炼狱之中要好得多,他正是清楚这一点才冲曾洋摇了摇头,表明他愿意按照曾洋说的做。
尽管曾洋身体十分虚弱,但人生阅历丰富的他就算虚弱到看不清温暖的表情也知道温暖心中的恐惧,不过他不打算安慰温暖,因为他知道温暖并不需要他的安慰,他用还剩的力气对温暖说:“温暖等你明天晚上从棺材中逃出来后,请你忘记这里的一切,包括我。请你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挫折,都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做一个温柔善良的人,永远保持灵魂的高贵”
温暖听完,一双星辰般璀璨的眼睛,坚定地注视着曾洋,哽咽地说道:“曾叔,我知道了,您说的我都会做到的。”
”记住一定要戴好氧气罩,明晚八点钟有人会将你从坟墓中营救出去的,咳咳···”
曾洋说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直到咳出一大口鲜血后,他的咳嗽才暂时止住了,然而他的呼吸却变得愈发急促了。他费力地说出“温暖快钻进那口棺材,方通快通知王广”后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曾叔”温暖流着泪唤了一声,而后起身,步伐坚定地朝那口隐在角落里庞大的棺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