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霆想起师父临死之前的话,见此山洞,犹如身临其境,心中顿时一阵悲凉。
金平没有感觉张孝霆内心变化,接着道“虽然这不是什么禁地,但是这个地方以后少来。”
张孝霆道“为什么?”
金平道“当年聂掌门失踪,本门的无上神功璧阳剑法与凌云飞步两本秘籍也随之消失,有人说这两本秘籍还在洞里,可是十几年来找了无数次,依然没有找到。”
张孝霆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金平看着张孝霆道“我告诉你的这些,在华山虽人尽皆知,但也不要乱说。”
张孝霆不解道“这是为何?”
金平叹口气道“你想想,我华山凭借这璧阳剑法与凌云飞步威震武林,如今消失不见,如果传的天下皆知,那就对我华山非常的不利。”
张孝霆恍然大悟,金平接着道“如今本门上下对于此事避而不谈,众人也是讳莫如深。”
张孝霆内心戗然,没找到华山会落到如此田地,如果没有了这两本秘籍,华山真可谓是名存实亡了,幸好华山的镇山之宝在自己身上完好无损。
两人又来到前山,只见泉水潺潺之声入耳,远处一道山泉从高处倾泻而下,金平道“这里就是平时打柴挑水的地方。”走到一个高处,金平指着不远处的一片菜地道“那就是我们华山自耕自种的菜地。”
就这样二人一边走,一边说,渐渐天晚,众弟子吃完晚饭,洗洗就准备就寝,张孝霆打扫完饭堂,桌椅摆好,疲惫不堪,来到房间,走向自己的床铺,只见向风坐在床头,一脸的得意相,张孝霆走到向风跟前打个招呼道“大师兄。”说完又向前走去。
见张孝霆走了过去,向风皱了下眉头道“张师弟,金师弟没告诉你规矩吗?”
张孝霆回头道“什么规矩?”
向风感觉自己被严重藐视挑衅了,立马冷下脸来走到张孝霆身边道“我的洗脚水。”
张孝霆看着向风道“洗脚水在饭堂的桶里面,你自己去打吧!”
此话一出顿时引的众弟子哗然,惊呆了一片,金平更是吓得面如土色,早有两个向风的跟班围了上来,向风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说着一脚踢向张孝霆,张孝霆没有防备,正中小腹,摔倒在地,那几个跟班随之拳脚相加,张孝霆蜷缩在地,金平立马跑过来推开人群,满脸堆笑道“大师兄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饶了他吧!洗脚水我给你打。”
向风上来一巴掌打向金平,打的金平一个趔趄,顿时金平脸上红肿一片,现出五个指印,向风恶狠狠的道“没用的东西。”
金平忍着疼痛,依然笑着道“大师兄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严加训斥他。”
旁边的跟班恶狠狠的道“还不去打水。”
金平点头哈腰的道“是,我这就去。”
向风道“不要你去,我就要他去。”手指着趴在地上的张孝霆。
金平无奈,也不好再说什么,将张孝霆拉了起来,对张孝霆小声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去吧!”
张孝霆只好忍着全身酸痛,去打了一盆洗脚水,向风得意的笑了,眼神更加的轻蔑。
夜深了,所有人都睡着了,金平也睡着了,张孝霆感觉身上非常的酸痛,辗转反侧,索性起身盘腿而坐,想起当初师父交给自己的炼气之法,张孝霆暗运真气,丹田一股微热软绵气流游走在四肢百核,加上自己身上有了师父的全部功力,效果更加的立竿见影,顿觉身体轻松了好多,舒服了好多,酸痛之感全无,张孝霆这才重新躺下。
自此以后张孝霆与金平俨然成为了好兄弟,无话不说,慢慢的张孝霆也融入了华山当中,习武练剑,砍柴挑水,打扫卫生,只是与向风保持着距离,向风一时也不好去找茬,但也处处留意。
原来华山弟子平日里习武练剑,习得那修身炼气之法,天麟剑是华山弟子每日必练之剑,张孝霆早将天麟剑烂熟于心,但是依然每日一丝不苟,勤学苦练,渐渐的完善自己的不足之处,那金平与其他一些弟子见张孝霆学的如此之快,惊讶不已,纷纷表示佩服。
向风与他那几个跟班自然是看不顺眼,整天寻思着找张孝霆的麻烦。
一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张孝霆在山前挑了一旦柴,手里拿着砍柴刀往山上走,走到半山腰,只见向风带着那几个跟班,站在路上,张孝霆走到跟前叫了一声“大师兄。”
向风阴笑道“张师弟,今日天气不好,可能要下雨,一旦柴不够烧的,你再去砍两旦。”
张孝霆明知向风是在找茬消遣自己,可是一想起金平的话,也就忍了,没好气的道“好,我再去砍。”
向风见张孝霆表情不情愿,道“你别一副不情愿可怜兮兮的样子。”说完带着跟班走了。
第二天,张孝霆向往常一样下山挑水打柴,向风几个坐在石阶上无所事事,旁边一个弟子叫景涛的,道“大师兄,你看,那小子又去跳水了。”
向风想了想,计上心来,满脸阴笑道“山下不是有几头牛嘛!”
景涛道“那是山下村寨农户的牛。”
向风道“这小子一向对我不敬,这次我要他好看,走。”说着带着几个走过来,拦住张孝霆道“张师弟,去挑水呀?”
张孝霆道“是的,大师兄。”
向风笑道“是这样,山下有几头牛,是我们华山的牛,你去把它牵回来。”
张孝霆道“咱华山的牛不是在后山吗?”
景涛在一边撺掇道“今天早上放牛的弟子把牛牵到前山去了,你去把它牵到后山。”
张孝霆只道是又在消遣自己,不疑有他,只好下山去牵牛,向风却在景涛的耳边小声了几句,二人一脸阴笑,景涛随即一溜烟的跑了。
张孝霆牵着牛正往回走,只见两个农户追了上来,一把抓住张孝霆道“你们华山弟子怎么能偷我们的耕牛呢?”说着就夺过牛绳。
张孝霆一脸不解,愣在当场道“这是我们华山的牛。”
农户怒道“什么是你们华山的牛?这明明是我们的牛,走,见你们长老去。”一把抓住张孝霆,就往山上走。
张孝霆一脸惊愕,只得任由农户拉扯,来到山门,向风假惺惺的道“张师弟,这是怎么回事?”
没等张孝霆开口,那俩农户怒气冲冲的道“你们华山弟子偷我们的牛。”
张孝霆立马急道“我没有,这是我们华山的牛,大师兄你说说。”
向风对一边的景涛道“这是我们的牛吗?”
景涛故作姿态的道“好像不是,咱们的牛不是在后山放养的吗?”
张孝霆全身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只见向风景涛等几个捂嘴暗笑,张孝霆才得知自己掉进他们的圈套里面了,可又是有口莫辩,那俩农户直嚷嚷道“走,见你们长老去。”
金平跑过来也是爱莫能助,干着急,这时程锦泉等四位长老走了出来道“怎么回事?”
那俩农户道“长老,我们是山下的农户,贵山的弟子偷我们的牛。”
程锦泉众长老眉头微皱,此事非同小可,只见程长老表情微怒,看着张孝霆道“牛是你偷的?”
张孝霆急辩道“长老,我没有偷牛。”
农户怒道“还说没有,都人赃并获了。”
程锦泉表情愈发嗔怒道“说,是不是?”
张孝霆道“我没有偷牛,是大师兄他叫我去牵回来的。”
一边的向风急道“师父,他胡说,弟子根本就没看见他。”
张孝霆道“大师兄,明明是你叫我去牵回来的。”
向风反口狡辩道“张师弟,你我之间虽有点小误会,可你也不能如此诬陷我呀!”
张孝霆急道“大师兄……。”
还没说完,程锦泉怒道“住口。”
一面打发农户下山,一面将众人带到大殿,张孝霆跪在当间,一言不发,面无表情,一边的金平一脸的担忧之色。
向风景涛几个却是一脸的得意,脸上洋溢着阴笑。
程锦泉看着张孝霆道“你竟敢偷农户的牛,你忘记了第一天我与说的话吗?”
张孝霆道“弟子没忘。”
程锦泉叹口气道“你败坏了华山的名声,华山留不得你了,你明日下山吧!”说完就向后面走去。
金平上前跪下抱住程锦泉的腿道“长老,张孝霆一时糊涂,您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程锦泉大怒,一脚踢开金平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
一边的三位长老也劝道“师兄,念他年少无知,又是初犯,宽恕他这一次吧!”
程锦泉见三位长老开口,虽怒气未消,但也有所回心,板着脸道“你知错吗?”
张孝霆显然亦是百口莫辩,咬着牙强忍着屈辱道“弟子知错了。”
程锦泉道“你身为华山弟子,尽然做出这种事情出来,有辱我华山门风,我华山本不该留你,念你是初犯,也已知错,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叫一声“拿来。”
身后弟子递过来一根竹杖,程锦泉看一眼向风道“击背二十,你来行刑。”
那向风接过竹杖,早有两个弟子过来扒了张孝霆的衣服,向风嘴角掠过一丝微笑,举起竹杖狠狠的打在张孝霆的身上,二十棍下来,直把张孝霆打的皮开肉绽,险些晕厥。
程锦泉看着张孝霆道“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衣袖一甩而去,向风等人得意的随之也走了,金平跑过去,扶起张孝霆,来到房间,金平先用水清洗了伤口,又将金疮药涂抹在伤口上,张孝霆趴着道“师兄,谢谢你。”
金平安慰道“你不要多想,安心养伤,这几天我来替你挑水打柴。”
张孝霆道“师兄,大师兄为什么如此跋扈?我又没得罪他,他为何如此对我?”
金平叹口气道“有些事很难说,我听说这些年华山的一切事务都是四位长老打理,尤其是叶飞狐师叔失踪以后,本门的一切都由四位长老做主,程长老武功最高,威望又高,虽然是长老,却行使掌门的职权,渐渐的有些孤傲刚愎起来,其实程长老将来想让向风来做华山的掌门,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张孝霆惊道“你说的是真的?”
金平摇摇头道“我也是听说的,华山已然如此,如果真的是这样,程长老也是为华山考虑,毕竟华山总不能一直没有掌门呀!”
张孝霆道“可是大师兄是如此跋扈奸险的一个人,如何能做华山的掌门?”
金平端起水盆道“这个就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了,现在其他三个长老均不管事,什么事都是程长老一个人说的算,所以你和我以后还是小心点好。”说着走了出去。
一晃已过五天了,张孝霆伤势大好,伤口早已结痂,这几日在房间里闷的慌,张孝霆来到外面走走,一个人来到后山的亭子里,来到华山快一个月了,整日就是挑水打柴练剑,难得闲走。
张孝霆见这个亭子上面写着“剑亭”二字,两边门柱一副对联,上联是万丈苍山,自有神仙天上来。下联是三尺青峰,哪得英雄人间行。
张孝霆博览群书,心中自有见解,心想“此对联如此豪气,自然有过英雄来过于此。”又想“这上联自然是写华山的雄壮高远,这下联虽有些豪情壮志,似乎也有种感慨之气,让人不免有种惋惜之感。”张孝霆坐在亭子当中,眺望不远处的阻云峰,心中感慨万千,可是心中却又有股豪情万丈,心道“如今我身上有了师父的毕生功力,只要将两本秘籍勤加苦练,必有一日我也能向师父那样挑战此峰。”
正在感慨之时,只听有人道“张师弟,你的伤好的真快。”
只见向风景涛还有几个死党跟班从山后走来,数内有人手里还拿着几只打来的野兔,只见向风走过来讥笑道“你说你干什么不好,干嘛要偷牛呀!”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后面的几个人也跟着讥笑起来。
张孝霆强忍着怒意道“大师兄,我来华山只想学艺,不想惹事。”
向风不耐烦的道“你少跟我装可怜,你越是这样我越是讨厌你,我最讨厌你这种装清高的小子,前几天还敢在师父面前狡辩。”又对身后的众人道“你们说,他是不是贼?”那身后的几人讥笑附和道“是的。”“没错,他就是偷牛的小贼。”众人又哈哈笑了起来。
张孝霆饱读诗书,已然以文人自居,身上自然有股读书人的那股傲气,哪受得了如此三番几次的挑衅与栽赃污蔑,心中顿时大怒,豁然起身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那后面的景涛见张孝霆顶嘴,有意要在向风面前逞能表忠心,上来就是一脚踹在张孝霆的胸口,张孝霆站立不稳向后倒去,顿时胸口疼痛不已,面容扭曲,张孝霆扶住亭子围栏,怒目而向,向风对众人笑道“你们看,他还瞪眼,给我打。”
话刚出口,那景涛几人立马怒拳相向,拳脚相加,犹如雨点一般,打的张孝霆蜷缩一团。张孝霆双臂抱着头,心中一股无名怒火顿时烧遍全身,自己已经如此忍耐,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张孝霆突然怒目圆睁,银牙紧咬,带动体内真力,顿时布满全身,只见张孝霆怒吼一声,一跃而起,一股无形真力从体内迸发出来,向四周荡开,顿时周围空气为之一颤,惊的众人纷纷向后退却,但为时已晚,全部被张孝霆的真力所波及,只有向风反应快些,纵身一跃,跳出剑亭,只见众人倒地哀嚎,张孝霆看着他们道“我说过我不想惹事。”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剑亭。
向风见张孝霆如此,勃然大怒道“臭小子,你给我站住。”那向风肉眼凡胎,哪知道张孝霆身怀绝世内力,只当是张孝霆大怒之下使出的蛮力,要不是张孝霆手下留情,那帮跟班早就受了重伤。
张孝霆头也不回的道“大师兄还有事吗?”
向风拔出宝剑道“有种的就和我比试一下。”那向风恨不得一口气吞了张孝霆。
张孝霆道“私自械斗,有违华山门规。”
向风轻蔑笑道“有胆子偷牛,没胆子与我比试吗?”向风丈着自己是大师兄,武艺在弟子中是最高的,又是程长老的爱徒,自然是有恃无恐,想以羞辱逼迫张孝霆。
果然,张孝霆最恨别人说自己是贼,心中大怒,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道“那就请大师兄赐教一二。”
向风见张孝霆用树枝相向,不啻于是对自己的羞辱,心中大怒,恨不得一剑斩了他,向风挥剑而上,张孝霆侧身躲过,手中树枝朝向风背后扫去,向风随即回剑格挡,张孝霆这一招是虚招,攻击后背是假,攻击肩膀是真,向风见张孝霆指东打西,心中大惊,不及细想,迅速一个转身,晃过竹棍,收剑横于胸前,张孝霆向前一步,竹棍刺向向风小腹,向风后退一步,舞个剑花,一听叮当一声,张孝霆的竹棍顿时被剑刃削去一截,那向风心中大喜,心中越发踊跃,不住的攻击,剑剑不离张孝霆左右,而张孝霆也是步步后退,避其锋芒,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只见张孝霆手中竹棍,在他手中犹如玩物,一片虚影,左闪腾挪之间早已将向风逼入死角,那向风此时剑法已经凌乱,失去了章法,张孝霆见此,只听“当当当”三声脆响,一个箭步上前,竹棍击中向风的手背,向风手背酸麻,接着张孝霆挑落向风的手中剑,竹棍直指向风,那向风先是惊愕,再是羞怒,捂着手背恶狠狠凝视着张孝霆,那些跟班站在亭子旁边也是错愕的看着二人,场面气氛一时凝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大师兄会被击败。
张孝霆扔掉手中竹棍,凝视着向风道“大师兄,今日之事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会告诉任何人,希望你以后不要在找我和金平的麻烦。”说完走下山去。
那向风哪知张孝霆会有如此身手,众目睽睽之下受了这般羞辱,心中震怒,愣在原地,恶狠狠的盯着张孝霆远去的背影。
自此向风对张孝霆颇为忌惮,虽不敢明目张胆的无理挑衅,也只是暗地里使坏,张孝霆依然每日挑水打柴练武,那向风自觉张孝霆武功了得,不断的在四位长老面前说张孝霆的坏话,那四位长老也渐渐更加不喜欢张孝霆,对他也是不管不顾,任凭他自生自灭,巴不得他有一天自行下山。张孝霆也是无奈,也只有金平会偷偷的会和他说几句心里话。
一天深夜,张孝霆与金平闲聊一会,金平困倦,自去歇息,张孝霆独自一个人坐在山门石阶上,看着星空,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他想起远在亳州的爹娘和哥哥,不知道此时爹娘有没有思念自己,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又想起师父聂从云,张孝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为什么老天爷要将自己与华山与武林联系在一起,本来自己要去考取功名,却偏偏因缘际会走向了武林,走向了华山。
想起考试,又想起了自己的好兄弟孙康来,也不知道他考中了没有。
眼前浮现出许多身边的亲人,看着天空星光点点,忽然在星光中浮现出一个楚楚动人的身影,妙曼的身姿,倾城的五官,在冲着张孝霆微笑,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张孝霆手摸着胸前的玉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那是一种心酸过后会心的笑意,也是一种期盼与开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