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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可是姐姐那个老乡,张侍卫吗?他怎么什么不正经的都向着姐姐说呀,哈哈哈...”
    “哎你这丫头,跟你说正经的,你怎的还逗我,看我不打你!”
    她们嘴里的那个云裳顾至诚十分熟悉,清秀可人的一个小婢,平时常在季绍景身边伺候,甚是乖巧,他还想等人大一些讨去作妾的。
    两个小婢嬉笑着跑远了,顾至诚的脸却拉的老长,狠狠甩着衣袖,逮了个王府下人命他领着自己找何清算账。
    春日好景,不赏岂不辜负。
    清晨过后,满天空飘飞过一阵细雨烟子,迷迷朦朦,亭台屋瓦仿佛浸润在尘埃里,幸而雨不湿衣,没两刻就散了,抬眼望去皆是雾霭霭的,似笼着一层薄纱。
    春意盎然,草木扶疏,地上还带着三四分雨迹的湿滑,何清在花园里溜达,险些滑了一下,没等稳住脚步,斜刺里忽冲出个人,一头就撞在他身上。
    端着汤碗的小厮只顾低着头走,压根儿没注意还有人,等看清了是谁,早已刹不住步伐,汤碗碰翻在河清前襟上,二人一齐往下倒去。
    王府的奴才也太不专业了,一天到晚的别的不会,净会摔碗跌倒。
    给那小厮垫着跌了一跤,河清左脚上锥心的痛感传来,登时疼的煞白了脸色。
    河清疼的爬不起身来,躺在地上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你瞎吗,看我起来不打死你。”
    话是这么说,可他躺在地上翻着肚皮,却是好半天都没缓过劲来。
    “奴才该死,奴才有罪,求何主子饶奴才狗命...”小厮显然是对何清献媚惑主、视人命如草芥的传闻听多了,生怕他一个不开心弄死自己,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要扶他起来。
    “疼死了,放手,你快给我放手。”
    阴沉沉的天气里,连表情也跟着阴沉沉的,何清崴了脚,被他一拉又是一阵刺痛,一动三抽气,连连打着他相拽的手,恐吓道:“一边儿去,你再动我一下我真的饶不了你。”
    “今日罚明日杀的,谁借你的本事?”
    顾至诚走至大半,突听到一阵混乱,前去一看,正听到河清扬言要杀了那个搀着他的小厮。
    果然像那两个丫鬟说的那样,何清是歹毒心肠。
    不识好人心,连相扶的人也要打。
    顾至诚走上前一把拉住何清的衣襟将人提溜起来,不顾何清喊疼大叫,挑衅道:“我碰你了,你也饶不了我吗?”
    接着不理何清的乱喊,又对那小厮道:“没你的事了,赶紧回去。”
    说完,也不管小厮傻楞楞地问安,半拖着何清走远了。
    “妈呀,好疼,顾少爷,顾至诚,王八蛋,松手啊,我告诉王爷去!”
    何清的左脚踝微微肿起,冷汗和着雨糊了满脸,也不管礼节身份,拼命扭着身子反抗。
    顾至诚是个好事的主,被他喊的生气,松了手顺势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凶道:“闭嘴。”
    莫名其妙地受了顿这样的折磨,何清早忍不住了,捂着屁股半跪在地,气得顾至诚剜了他一眼:“教你再无法无天!”
    这人心眼儿坏不说,屁股倒是结实圆润,顾至诚踢了一脚仿佛上了瘾,便忍不住趁着何清耷拉着脑袋又补上一脚。
    “你将云裳双手打烂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日?本公子看上的人,你也敢动?”
    何清正想着法子报上这个仇,猛一听云裳的名字,更是怨念,大声呛道:“云裳的手怎么样关我屁事!人又不是我罚的,凭什么怨我!”
    “不是你罚的,你也脱不了干系。”顾至诚一口咬定是他,又踹了一脚。
    事不过三,叫人对着屁股连踹三脚,世上哪个大丈夫忍得了?
    何清脸色红红白白,被顾至诚逼了好几遍,心底所剩无几的血性激出来,狠狠一瞪眼,撑着地一起神扑向他。
    顾至诚没反应过来就叫何清招呼了好几下,等他伸手要拽人时,何清早一骨碌滚下去,瘸着一条腿边跑边喊:“救命啊,杀人啦!来人啊,王爷救我啊!”
    何清声嘶力竭,立马将不远处路过的下人引了过来,随便抓了个人挡在身前,冲顾至诚撇嘴瞪眼。
    动静这么大,自然有人通报了王爷,季绍景赶来时,何清身上又是泥又是雨,湿着前襟后袍,躲在小厮身后不敢出来,万分狼狈。
    季绍景皱起眉头,“谁能告诉本王这是怎么回事。”
    “三哥,他...”
    “王爷!”何清一见救世主已到,自然不管气得要死的顾至诚,苦着脸贴到季绍景身上弱声道:“顾公子要打死我。”
    季绍景拉开他:“为何事打你?”
    何清又贴上去:“云裳不惊吓,那天我看她走神想跟她闹一闹,却不想她惊的打翻了茶盏子还扎了手,伤口太深,地上留下好几滩血,她从我那里出去时手上包的又厚,他就以为我把云裳的手打烂了,还踢我,疼死了。”
    何清的声音压的低,贴着季绍景说话,更像是情人间的呢喃,顾至诚见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忍不住道:“三哥,你别听他的。”
    “王爷可没问你。”何清转身呲牙道,忽然又惊觉露出爪子不好,忙将脸又埋到季绍景怀里,手抓上他的衣襟:“王爷,我的脚可疼了,非常疼。”说着竟像要挤出几滴泪来。
    季绍景见怪不怪,看了一眼顾至诚一脸不忿的样子,冲何清道:“本王送你回去。”说罢,将人一揽,抛下身后众人径直走了。
    何清坐在床沿,由着大夫在他脚踝上涂药缠布,一帮下人们害怕的不得了,他自己却心情甚好。
    适才季绍景的神情他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又在人前给他撑腰,一理不理顾至诚,驳了他的面子,啧,这瑞安王对他,可真是摆在明面上的偏宠。
    何清叫人绞了帕子擦了把脸,肿着一只脚躺回床上,又疼又雀跃之际,招招手唤道:“尚琪,你去找王爷问问,一会还过不过来。”
    “王爷不是才...刚走吗?”小仆怯怯问道,感情这小主子,竟要专宠到这份地步?
    何清不满:“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话。”
    尚琪得了命出去,不一刻便跑了回来,“公子,王爷说今晚有事,让公子先歇息便好,不必相等。”
    “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哎,等等,床下有个锦囊,你先帮我掏出来。”
    尚琪撅着屁股摸索了一阵,终于找到个小小的金线刺绣锦囊,仔细弹了弹上面的灰递过去,何清从里面掏出块碎银子递给尚琪道:“赏你的,麻烦替我跑趟腿。”
    尚琪接过银子揣进袖里,憨厚的脸上尽是尊敬:“公子尽管吩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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