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帝王气宇轩昂,步步为营,事事心中有数,早已不是过去那个稚气而狂妄之子。
是他忘了。
阿寥莱想:他是辞官离朝过久,不曾体会帝王谋略,真真是轻视了。
“王好棋。” 他真心实意赞一句,又道:“草民已无话可说,唯愿大王今岁能亲自主持祭祀大典以安民心,更是安抚文官,莫叫他们寒心。” 说罢阿寥莱便起身告退。
玄北一动不动坐良久。
他提起衣袖,亲自将一颗一颗棋子收起。
万万不料成王容易做王难。
他想:若此战顺,月末出,三四月便可归来。那时上京春意浓,花香蝶美,杨柳依依。届时还需寻个闲暇日子,领那闷了一冬的小泼猴儿见识见识这万里江山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一章玄北单人章
文里说的比较直白 就不再多说玄北是什么呀的人了
皮埃斯:可能因为美人大王到底身份差异大,而各自又特定活动场景与表现,以后应该也还会有一些这样单人章
感觉自己从主受慢慢偏向中立
好兆头
至少不会总只记得塑造受,攻千篇一律
第13章 公主呀公主真哀愁
日光和煦,虞子矜蹬两下脚将圆头锦鞋踢落在地,坐在枝桠上晃悠两条细腿儿,一下一下的。
他两手捏着墨绿老叶放在口中用力吹上几回,不听一点声响。他将叶儿翻来覆去瞧个透,扁着嘴,耸拉着脑袋将它折得皱巴。
百无聊赖。
虞子矜随手丢下叶片,伸手去够一串串青色小果,个头不大,小小圆圆,挂满枝头。这是御花园唯一一颗冬日结果树,虞子矜四下里乱逛发觉的,现下爬上树来就想摘几串给玄北瞧瞧。
左一串,右一串,虞子矜想了想,费力解下白狐裘将果子胡乱围做一个小包袱挂在手腕上,紧接着就开始犯愁:上树容易下树难,他该如何下去?万一压着果子就不好,否则凭他本事倒不是难事。
虞子矜不知隐卫藏在暗里也正提心吊胆,唯恐他跌落在地连累他们掉脑袋。他更不知只需挥挥手或叫唤两声表明意图,隐卫便会前来相助。
他环顾四周,唯独发觉本该守在树下的小太监不知所踪,这下怕是连个跑腿报信的人也没有。
虞子矜伸长脖子张望,恰巧瞧见石子路一头款款走来一女子。
“姐姐。” 待得女子与一干侍女走近,虞子矜甜甜出声。
“何人?”
平地一声响叫太监侍女大惊失色,双目圆瞪,左右张望起来。
虞子矜咯咯笑道:“我在上头呀。”
宫中从未有人攀爬树木之事,因而谁也不曾料到这粗壮树木上竟坐个白净小童。
“你是何人?胆敢惊吓娘娘!” 宫女抬头望去,气势汹汹道:“还不快快下来给娘娘请罪?”
虞子矜摇摇头,“我下不来呢。”
“本宫还道何人如此不像样,原来是你这小狐媚子。” 花山娜单一眼就识出虞子矜,一双美眸盛满厌恨之情。
“我不是小狐媚子啊。” 虞子矜疑惑地眨一眨眼,不将花山娜针对放在眼里,仍是软声软气道:“姐姐,你帮我下去好不好啊?”
“谁容许你这般与本宫说话!当真是恃宠而骄,不识好歹了!” 花山娜冷哼一声,“你无封号,见本宫理性行大礼才是。凭何也妄想唤本宫一声姐姐?”
年后半月玄北忙碌于政事,行军在即,日夜与武将着手安军马粮饷,事事亲为,连虞子矜也顾不大上,何况后宫?
花山娜已有整整两月半未曾侍寝,心中早将虞子矜扒皮抽筋,何况巧遇真身?
她心思一变,飞身上树,抓住虞子矜衣襟,一把丢在地上。
虞子矜无故摔个跟头,抬起眼来满是凶狠之色,仿佛当下会露出爪牙。
“还不快快向本宫行礼?” 花山娜心下惊骇面上冷笑,“本宫好心助你,你当再加一谢礼才是,如若不然,休怪本宫宫规处置。”
虞子矜纹丝不动坐在冰凉地上,只抬眼定定看她,目光骤然如冰如刀锋,尖锐逼人。
花山娜助他下树本非好意,若这小狐媚子乖乖行礼可成一番侮辱嘲讽,然这狐媚子心高气傲,不将她放在眼里,还摆出这副架势,更令她怒火中烧。
狠戾之色一闪而过,花山娜悠悠道:“芭灵,掌嘴!”
人以类聚。
花山娜身旁大侍女芭灵亦心狠手辣,她曾在家宴上伺候花山娜,却不得抬头,更不可直视龙颜,自然不识得虞子矜相貌。或许即便知晓她也不慌张,在她眼里,那个小狐媚子不过是帝王一时尝鲜,无论多么貌美,男子又怎会及过女子娇俏可人?
正当她得意洋洋,挪步上前扬手将打时,眼前一花,不知怎的倒是她一屁股摔在地上。
“娘娘,这、这是……?” 她不习武,不知隐卫武艺高强快如电,还以为光天化日下鬼怪作祟呢。
花山娜脸色一沉,她为投玄北所好学了三脚猫功夫,瞧出虞子矜身旁有隐卫相护,更是妒心大作。
“大胆,他不过区区一个黄毛小儿,难道本宫教训不得?” 花山娜横眉瞪目,心想定不可放过这小子。
就算十个八个隐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