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将军会怕你!”
“不怕就来啊!”
小暖回头,无语看着打在一起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这么多年了,玄散还是这么欠揍,他能追到媳妇才怪。
说起入赘,三爷想起了柴严昙的事,跟小暖讲了,好让岳母能有个心理准备,或许哪日柴严昙发神经,真会跑来求亲。
小暖冷笑,“让他放马过来,不让他横着出第一庄,小草就不姓陈!”
三爷轻笑,“其实小草的嘴皮子比她的拳脚更厉害。”
这倒是,小草有两门功夫,若她认大周第二,无人敢认第一:怼人和灵魂画作。越想,小暖越觉得骄傲,“也好,咱文斗。反正不管怎么斗,他都不是小草的对手。”
虽然柴严昙是自己的弟弟,但三爷真觉得他除了个子高块头大,没有一点比得过小草,“圆通还没消息?”
按照当初莫名答应的时日,无牙道长今年三月就已经让圆通恢复了记忆,按说他恢复记忆就该跑回来找他师傅和师兄。
如今已是七月,便是在外海孤岛,他也该干回来了。
小暖摇头。云游四海的智真师徒、小草今年春末都赶回了南山坳都是为了等圆通归来,结果他到现在都没回来,“三爷,圆通不会出事儿了吧?”
三爷也不知,“找你师傅算算?”
提起师傅,小暖就很无奈,“我师傅被大师兄抓回上清宫了,听风露的意思,没有一年半载的师傅是下不了山的。”
说到这里,小暖便眼睛一亮,“小暖入门七年还没去过上清宫呢,不如待天气凉爽后,我去上清宫住上一段?”
小暖对自己越来越不在乎了,才团聚了不过两三个时辰,便毫不留恋地说要去找她师傅!三爷紧了紧手掌,将她的小手牢牢握住,“天气凉爽后,你也该留在家里安胎了。”
是啊!小暖眼睛一转,“其实冬天生孩子也挺好的。”冬天坐月子应该也不难熬。
为了去看她师傅,她不光不在意自己,连自己还不知道在哪儿的儿子都不在意了,三爷慢悠悠地道,“寻你师傅要紧,生孩子过几年再说吧。”
别啊!小暖赶紧把话往回拉,“我师傅说上清宫是人间难得的清净地,我去上清宫养胎也挺好的,若是如此,咱们的儿子生下来悟性定然超群,对吧?”
她紧张了,三爷转头,静静看着她,“不想呆在我身边?”
小暖被三爷看得心虚,嘴角一扯笑道,“怎么会,没有的事儿。”
是自己最近太忙忽略了她,还是自己最近做了什么惹她不快的事?他既然来了,便要将此事搞清楚,不过却不基于这一时。
三爷抬头摸了摸她略略汗湿的小脸,“走吧,莫让母妃和岳母等急了。”
“汪!”
“父王!”
“父王!”
离着第一庄的主院还有数十丈时,眼睛大的大黄便发现了小暖。于是,千叶和灵攸在前,大黄在后,飞奔而来。
见到女儿们,三爷的脚步也快了许多。千叶和灵攸奔到近前,规规矩矩地给父王母妃行了礼后,将手中的莲蓬递了上来。
千叶脆生生地道,“这是奶奶和外婆亲手摘的,送给父王。”
灵攸也举过来,“送给母妃。”
两人弯腰接过,千叶和灵攸同时伸出小胳膊,“抱!”
四岁的孩子,份量已经很重了。三爷拦住要抱灵攸的小暖,一个胳膊一个,将两个小家伙抱在怀里,稳稳地向着第一庄走去。
千叶和灵攸叽叽喳喳地讲着去青鱼湖划船的趣事,小暖摸了摸大黄的脑袋,“去湖里游泳了?”
“汪!”
“大黄说不是。”千叶耳朵灵,一边说话还一边主意着母妃,“是大黄要风露师姐带它玩水,被荷叶上的水珠打湿的。”
“湖水凉,母妃做过不让大黄下湖,小攸和姐姐都记着呢。”
“汪!”
灵攸继续抢答,“大黄说它也记着呢。”
“嗷!”
夕阳将一家人身影拉得长长的,千叶和灵攸小胳膊乱舞,跟着地上的影子玩。小暖则和大黄走在一起,慢慢问道,“大黄,咱们从京城回来时,你从桌上叼走一封信没有?”
三爷也转头看大黄,大黄黑油油的狗眼里满是感情地望着小暖。
小暖被它这眼神看得心立刻就软了,那么久的事儿了,大黄怎么可能记得!小暖抬头给它挠了挠下巴,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没事儿,我就是问问,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大黄不用想了。走吧,咱回家。”
“汪!”大黄看了一眼三爷不高兴的脸,便欢快地摇了摇尾巴,便率先往第一庄跑去。
“父王,女儿要去追大黄。”
“女儿也要!”
严晟弯腰把两个女儿放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追着大黄跑远了。三爷便又拉住小暖,继续往第一庄走,“书信应是大黄叼走藏起来了,回去让玄其找找他的狗洞便知。”
小暖轻声道,“这不怪大黄。”
三爷转星眸,“你对大黄说了什么,它才会叼走书信?”
小暖转开眼睛,“三爷,有时候你不用这么聪明的。”
三爷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咱们今晚回第六庄睡。”
未避免夜长梦多,自己这小王妃心中的结,得尽快解开。
第1430章 小暖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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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三爷不只带回他的王妃,还要带回他的母妃、两个女儿。
用完晚饭离去之时,见母妃与岳母在院前依依惜别地约着明日一同去打鱼,三爷竟无端生出自己做得很过分的念头。
“明日若去打鱼,须得早起么?”三爷轻声问。
秦氏解释道,“秦二伯说天热早晚好钓鱼,现在这节气晨起去才能网着大鱼。”
三爷笑问,“秦二爷也同去?”
“是啊,如果二爷爷不去,没有人知道在哪儿撒网。”小草解释着,“二爷爷每次打到的鱼都是最大的,有这么长!”
“这么长!”千叶学着小姨的动作,伸开小胳膊。
“这么长!”灵攸亦是。
“汪!”大黄转了一圈。
“父王!千叶想去看。”
“灵攸也想去,父王!”
“汪!”大黄的声音含了某种不容拒绝的气势,表示这事儿它已经同意了。
华淑笑道,“明日我也要学着撒网,不晓得不能不捞到鱼。”
“太妃撒网,那些鱼一定会争着钻进来,不来的鱼就是不识好歹。”小草眼里的星星,比附近飞舞的萤火虫还亮。
秦氏点头应,“姐你放心,如果你捞不着,我也一定捞不着,到时候咱们就让秦二伯帮咱们撒网,咱们俩一块往上拽。”
华淑欢愉地应了,“如此甚好。”
太妃笑起来实在太美了,小草捧着脸呀呀几声,“小草也帮着拉。”
“还有千叶。”
“还有灵攸!”
“汪!”
都不用他回答,家里人就把事情商量好了。三爷微笑颔首,“既然如此,母妃今夜便留在第一庄吧。”
秦氏开心无比,“对,这话就省得再跑一趟了。”
“如此甚好。”因为从来没打过鱼,华淑现在兴趣正浓,也不想回去妨碍儿子与儿媳团聚,“千叶和灵攸,你们是跟母妃回去,还是给奶奶留在此处?”
“嗷——”大黄叫了一声。
千叶和灵攸立刻道,“跟奶奶,跟大黄。”
最后回第六庄的马车上,三爷只带回了自己王妃,他靠坐在马车内,陡然生出一种“自己并不是很重要”的错觉,便问小暖,“跟我回第六庄,你可觉得开心?”
小暖真心点头,“开心。你来了,我当然要跟你在一处。”
三爷心中那点小小的失落,立刻被抚平了。晚上云消雨歇之时,是小暖昏昏欲睡最没警觉的时刻,三爷开始审妻,“小暖,你近来心事重重。何事困扰你,讲与我听,可好?”
小暖晕乎乎懒洋洋地打了个还欠,“没有。”
怎么会没有。三爷将她拦在怀中,轻轻拍着,“这数月细细想来,你去雅正堂的次数屈指可数,前几日孩子之事,又将你的不满推高,让你更不想面对我,才会负气留书,一走了之。”
怀里的小身体果然僵了僵,三爷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因你当时心中有气,所以在屋内说了些气话,才让大黄以为你不想留书,将书信叼走了。”
小暖在他怀里嘟囔,“木刑的本事一定是跟你学的。”
三爷轻声道,“能让我如此用心猜的,也只有你的心思了,小暖。”
“嗯。”小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困意。
三爷的声音温和而平静,似是要哄她睡觉,“遇事一走了之,不是你的脾气。这次你不说,应是觉得你便是讲了也无用,索性一走了之,我追到了南山坳来,你又想躲到上清宫去。是什么事呢?”
小暖睁开了眼睛,又闭上。
三爷接着道,“府中和生意上的事,都是由你做主的,能让你如此的只有朝事了。小暖,你是因我近来整饬胥吏的手段过于残暴,而心生恐惧、不满了?”
小暖的眼睛又张开了,这次三爷不准她闭上,抬手托住了她的小脑袋。
两人此时坦诚相对,他的目光又如此之真诚,小暖便说了心里话,“没有恐惧,也没有不满,是心疼你背负骂名。这样的整治做治标不治本,我说了你又不会听。你们折腾的上下不得安生,我的生意都不好了。”
果然是因为此事,三爷轻声应道,“朝官治天下,是非功过自有史书评说,一时的骂名不算什么。胥吏之乱是历朝历代的顽疾,便是治标不治本,也不能置之不理。”
说完这些,三爷本想说你不必为朝政之事忧心,这些自有我去做。可他的小王妃已经对此事上了心,想为他分忧了,“我家小暖最是聪明,对此你有何应对之策,将与为夫听,可好?”
“我家小暖”这样的情话,他是很少用的,小暖听了感动,可她实在又累又困,打了个哈欠,也不讲究什么该不该讲、讲到什么程度了,直接道出胥吏之乱的根本问题,“胥吏也是为朝廷做事的,你们这些上位者却看不起他们,把他们当鹰犬对待。朝廷不给他们发俸禄,让州县衙门自行筹措,这不是由着他们变着法子挖银子么?”
“衙役、捕快、牢头这些人,在百姓眼里跟妓女、戏子和奴仆一样让人瞧不起,他们的孩子甚至不能参加科举!”小暖又打了个哈欠,“他们是朝廷的一线公务员,却被朝廷和百姓这样对待,他们心里能好受?严晟你想想,在这样的体制下,什么样的人才会当杂吏?不贪、不欺上瞒下为自己捞好处,他们能甘心?”
三爷静静听着,“依你看,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