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最终并没有骑着飞天扫帚就出去了,那样实在太明显了,保不准哪个食死徒一抬头就发现了。早知道有这样的机会,他应该优先学习幻形咒的。
哈利给他的衣服一个变形,这衣服看上去就很像食死徒的袍子了,虽然他的身高有点矮。
他做好装扮,拿好魔杖——纠结地看了看笔记本,最终决定还是不带它们了,要是邓布利多教授看到里面的内容,有点难以解释——带好必备品,一派自然、光明正大地从大门走了出去。
他不会幻影移形——这时候他才发现平时做的准备太少——所以需要走得远一点,然后使用飞天扫帚,或者召唤骑士公交汽车。哈利在内心深处祈祷黑魔王回来得晚一点,也如他所想的,直到他走出反幻影移形的范围,黑魔王都没有出现。
哈利几乎雀跃起来,但他还是强制镇定,继续走啊走啊走,再走远一点,然后举起魔杖——
“统统石化!”
哈利的动作僵住了。
“干得好,麦克尼尔,”耳边传来芬里尔.格雷伯克兴奋的喘息声,“我们捉住他了!一个逃家的小男孩!哈哈哈哈哈!”
简直比哈利想的最糟糕的情况还糟糕,芬里尔.格雷伯克捉住了他。
芬里尔.格雷伯克走上前,围着他转了两圈,他在咧嘴笑着,露出尖尖的牙齿。他慢慢地、令人恶心地舔着嘴唇。
“被主人拼命保护的小男孩,”芬里尔凑近了哈利,贪婪的热气喷到了他的喉咙口,腥臭的口气薰得哈利有一点晕,“现在可没有主人来保护你了。”
“对我施展钻心咒的感觉是不是特别好?你以为你是主人吗?——你这无知的小男孩,我一直盯着你、盯着你,看到你想偷偷溜走。主人不在,你就暴露了本性,是不是?”他举起一根黄黄的指甲剔起了大门牙,一边朝哈利狞笑着,比了个撕咬的动作:“真想撕开你的喉咙……味道真好,味道真好啊……”
“够了,芬里尔”,另外一个男声发话了,似乎是那个叫麦克尼尔的食死徒,“主人说了不许动他,克制住你自己。”
“哦,好的,好的,我知道,”芬里尔胡乱地应和一声,但他依然贪婪地盯着哈利,“要是能咬他一口,让他也体验一下那些毛茸茸的小问题……”
麦克尼尔没有理会芬里尔的胡言乱语,他似乎施展了一个漂浮咒——哈利的视角转到空中了——控制着哈利离开,走向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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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伦敦的行人如织的小道上,黑魔王实在是忍受不了人挤人、人挨人的场面,给自己的身上施展了一个改良的驱逐咒和忽略咒,让周边空出一点空间。
他知道这个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所以麻瓜们都会蜂拥而出,正是人流量最大的时候;然而,每一次看到这种场景,控制不住的警惕就从心中浮起:麻瓜的人数,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忍住,他告诫自己,收回了满带恶意的目光,转过了一个弯,离开了人数超载的大路,走上了一条行人稀少的绿荫小道。此行他是来消除遗留的魂器的痕迹的,目标是隐蔽,而不是一路阿瓦达留下更明显的痕迹去指引邓布利多追踪自己的脚步。
前世他检查邓布利多尸体的时候就发现,他喝下过他在阴尸洞中留下的魔药,还中了他为保护戒指而设置的诅咒。所以,至少在邓布利多死前,他已经找到了两个魂器,而他对自己的魂器的追寻,至少要前溯到自己复活之后。
他非常乐意看到邓布利多寻找魂器,并且自投于陷阱之中,然而,他的男孩、以及作为他唯一的魂器的安危,却是首先要保障的。他一点都不想他的珍宝受到了不应有的伤害。他最好抹去一些关于魂器的痕迹,并且留下一些更深的引导,将邓布利多引导向那枚现在已经放回了冈特小屋,而且设下了更为恶毒和严密的魔咒的戒指……
黑魔王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感受到了召唤,并且还附带一条令他几乎难以抑制住怒火的消息——哈利波特试图逃跑。
在他为了他细心考虑、准备周全的时候,在他们相处得那么愉快和谐的时候,他的男孩居然想……!
他恶狠狠地瞪了旁边那个似乎无视了忽略咒,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麻瓜——而且动作妖娆得就像一个gay——一眼,终于忍不住给了旁边的花坛一个四分五裂,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要忍住,你不能留下太明显的痕迹,以免让邓布利多发现。
黑魔王最终还是发泄式地乱甩了几个一忘皆空,抹去周边麻瓜的记忆,然后又给了花坛一个修复如初,在压抑的怒火中幻影移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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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尼尔一直没有解除哈利的全身束缚咒,所以哈利是全身僵硬地赢来黑魔王的怒火的。
“非常棒,非常棒,”黑魔王说,“我们的勇士,敢于积极逃脱困着他的囚笼。”
丝滑的、宛如天鹅绒一般的赞扬,磁性的、富有诱惑力的声音。
哈利觉得哪怕没有石化咒,他也要浑身僵硬了。
“真是一个非常、非常聪明,非常、非常有行动力的男孩,”黑魔王慢慢地踱着步,“勇敢鲁莽的格兰芬多,是不是?”
“敏锐地发现我的离开,判断我离开的时长——哦,是的,我确实过了很久才回来,这段时间都足够你回到你那邓布利多妈妈的怀抱了——天呐,真想给你打一个满分!”
“尤其是,当我匆匆出门,其实是为、了、你处理那些遗留的事的时候,为、了、你应付那些该死的……”
黑魔王在哈利的正面站定,举起魔杖——哈利僵硬地看着他——但黑魔王最终只是解除了他身上的束缚咒:“我想,还是应该给判处死刑的家伙一个辩解的机会的,对不对?哪怕我知道那会全是狡辩——”
在一片寂静的等待中,哈利结结巴巴地开口了:“我……我只是一时冲动……”
怒火猛然燃起,比之前汹涌千倍百倍:“一时冲动!一时冲动!你给的真是好理由!居然连一个有说服力的原因都没有准备!”
其实准备了的,哈利在心底嘀咕,只是……他觉得这个时候要是把那理由抛出来,黑魔王会更生气:“额……先生……”
“你叫我先生,”黑魔王说,“我居然放任你叫我先生。”
又是一室安静,哈利的大脑在不断地向他示警。
“看来,我真的对你太放纵了,”黑魔王冷冷地说,他轻轻挥了挥魔杖:
“钻心剜骨。”
剧痛猛然袭来,哈利抑制不住地打滚、惨叫,他从床上滚下,近乎求肯地滚到黑魔王脚下,死死拉住他的袍子,但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他的注意力在剧痛中涣散,他应该说些什么,但是什么都想不到,每一秒的时间都被拉得如此长,他应该昏阙了,虽然剧痛总是将他试图昏迷的努力打破——求求你、停止、停止……
魔咒停下了。
哈利大口地喘着气,他才发现他已经蜷缩成了一团,并把黑魔王的衣角弄皱了。他的手心全是汗——也许额头上也全是汗,他只是感觉不到——捏得那片衣角湿漉漉的。
有一种魔法的力量袭来——也许是力松劲泻,但是没有听到魔咒声,不过黑魔王大部分咒语都是无声咒——他的手被强行松开,他被漂浮起放回床上,摆出一个奇特的姿势,魔法的力量在束缚着他,他左臂的衣服被咒语撕裂开,魔法化作的刀锋在皮肤上一擦而过,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有一个非常适合你的礼物,”哈利听到黑魔王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雾蒙蒙地,听得不是特别清晰,“我早该送给你了。但是现在送也不晚。”
左臂在烧灼,魔法的力量在他的左臂上燃烧、融化、烙印……过于刚刚猛烈的痛楚弄得哈利的头脑有点生锈,断了片的思维先处理了那皮肤焦灼的痛楚,然后才意识到正在发生什么。绝望好像潮水一样泛起,却泛起得那样有气无力。哈利想尖叫、想拒绝、想用尽一切力量抗拒正在发生的一切,但他最终只能小声而嘶哑地哭喊:“不……求求你……先生……”
他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点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