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王说:“你应该叫我主人。”
留下这句话,他推门、离开,木制的房门发出“砰”地一声,激起哈利一个应激性的寒战。
阳光温暖地透过薄纱,照耀在窗前的地上。那光芒离他足够一个世界那么远。
在一室寂静中,哈利把视线转向自己的左臂。
一个新鲜出炉的黑魔标记烙印在那里。
第15章 月亮逆位
哈利最近的心情一直都很沮丧:他又把事情搞砸了。
在最初的最初,他对黑魔王的感情只有惊恐与憎恶。他以为作为仇敌,他会面临的是一系列的折磨,或者是一个干脆的阿瓦达,又或者是先折磨再阿瓦达,他都已经深呼吸做好准备,要以一个勇敢的格兰芬多的身份,去面对所有的一切,至少要保证自己死得有尊严。
然而,在他醒来后和黑魔王的第一个照面里,他就敏锐感觉到了不对。黑魔王对于他,似乎有非常复杂的感情,有时候他看着他绯红色的眼眸,总是能看到非常复杂、他完全不能理解的情感。
更让他惊悚的是,那些情感,居然偏向善意。
善意?
对一个很多次毁坏他复活大计的敌人?
他以为这是错觉,虽然他的感觉一向很灵敏。
但事实告诉他,黑魔王确实没打算伤害他。黑魔王对他的要求只是不要逃跑,然后他甚至把他的魔杖还给了他,还给他安排了一个食死徒老师,最后甚至自己亲身上阵授课了。
——一个极具魅力、容颜绝色的王者,在他事业繁忙开展之余,还尽可能地抽出时间给他讲课,关心他的生活,为他准备物资,在一堆穷凶极恶的食死徒中间光明正大地宣示自己的保护。
还有那些亲昵的话语,温柔的抚摸,关心的呵护。
他几乎要沉溺在这样明显的爱意里了。
但是,无论如何,总有一些东西在格格不入。
他对生命的重视,以及食死徒对生命的漠视;
他对不可饶恕咒近乎心理性的厌恶,以及黑魔王强迫他学习不可饶恕咒的手段跌出;
还有……还有永远横亘在他心中,总是像一根刺一样扎他的……
他父母的死亡。
正是这些格格不入的东西,还有更多的,对未来的担忧,对亲友的担忧,小天狼星、罗恩、赫敏、邓布利多校长,以及所有的朋友、亲人,那些压抑已久的东西突然爆发,就好像火山爆发,又或者海啸忽起,突如其来,倏忽而至,最终……
最终让自己鲁莽地决定离开。
也许,远离之后,才更加能看清楚什么吧?
但是……但是他没想到芬里尔.格雷伯克会一直盯着他,最终导致了他的失败,以及导致了……
从火焰杯结束到现在不过快两个月,但是他这两个月过得比坐过山车还刺激——等等他并没有坐过过山车,以及他的生活一直这样跌宕起伏,他都要习惯了。
“哈利?”耳边传来卢修斯关切的呼唤声,哈利连忙拉回纠缠在过山车上的思绪——他甚至不敢去想那些诱发他想到过山车的因素,那对他实在有些太刺激了——哈利抬头,对上铂金贵族的眼。
永远闪闪发亮、精神焕发的大贵族放下了手中的课本,声音带着一点造作的迟疑。他问到:“你还好吗?”
自从那一天后,哈利和黑魔王的关系又回到了冰点,黑魔王不再教导他,而是把他丢给了他的食死徒们,最常见的老师就是卢修斯马尔福,看上去他比巴蒂克劳奇休闲得多,有更多的时间准备给哈利上课。
“没事,先生,”哈利说,强行提起精神,集中到学习上去,“刚刚有一点走神,我们继续吧。”
“你最近看上去非常糟糕,”卢修斯却没有继续教学,他干脆把手上的桌上,做出一副想要深谈的样子,“我觉得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不适合学习。”
“你知道,主人以前经常对我们发火——当然现在主人的状态好多了,”他暗示性地说,“也许,我能给你一点建议?”
哈利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他的表情好像在发光。卢修斯被逗得几乎笑起来,他伸出手,也许想摸摸哈利的头——
“啊!”哈利猛地一个瑟缩。
卢修斯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左臂。
“哦,”一片沉默后,卢修斯干巴巴地开口,“对不起,哈利,我不知道……”
卢修斯顿了顿,继续解释:“你知道,他从来没有给一个未成年——尤其你还这么小——”
哈利没有回答,他垂下头,把自己的表情藏在阴影里。
“好吧,”哈利听到卢修斯非常造作地叹息一声,“让我们开诚布公——”
“主人最近的心情可不太好。”救命啊主人你不要乱发钻心剜骨了!
“最近布置给大家的任务都很重。”救命啊我都忙得有黑眼圈了!
“虽然麦克尼尔和格雷伯克被下了禁口令,”这禁口令有毛用啊,大家都猜出来发生什么了!
“但是我们都能猜到一点。”情场失意的男人会把所有精神都投到事业上,虽然这样的主人非常帅,但是,求求你给我们一点喘息的空间吧!
“哈利,我觉得你应该主动去认个错。”上吧哈利,我们都指望你了!
哈利犹犹豫豫,他咬着嘴唇,翡翠色的眼睛带着委屈的湿润:“他……他会原谅我吗?”
卢修斯暗自深吸一口气——救命啊我觉得最近哈利越来越像主人了,这美貌!这轮廓!这诱惑力!他真的不是主人的私生子嘛——他挂起最真诚的微笑:“也许,你可以撒撒娇?”
“你知道,”卢修斯用他最真诚的表情说,“黑魔标记只会奖励给最忠诚的人,这几乎称得上是一种荣耀了。我从未见主人对任何一个人那么耐心,当年的西弗勒斯也没有达到这种程度。你对主人一定是特殊的。”
哈利觉得卢修斯的左眼写着八、右眼写着卦,表情假到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黑魔王对他确实是特殊的。虽然他一直不知道这种特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