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昌不断的反省自己到底又是哪里得罪了人,他满心期待回来之后两个人的关系能翻开新篇章,一次清醒状态下的双方完全自愿的jiāo欢难道不是彼此已接纳对方的最好证明吗,可为什么在孩子不在场的情况下李砚堂反倒拘谨冷漠起来,甚至于清晨厨房里的早安吻都被刻意的躲过。陆鸿昌几乎笃定是自己搞砸了那一次亲密接触,一边懊悔自己的冲动,一边耐心的等待着第二次这样的机会。
李砚堂同样懊悔,那样危险的接触,对方又是那样顽固的人,一旦开了头败露是早晚的事,没人知道他如同惊弓之鸟,他正想尽一切办法避免与对方的单独相处。
谨慎的磨合期。对于陆鸿昌来说,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甚至还有些甜蜜。他愿意为了那父子俩花光自己所有的自由时间,他喜欢李举一仰视他的目光,当他满眼崇拜叫他爸爸,一种独特的情愫胀满了他的胸腔。从前那些声色犬马的生活瞬间失去了吸引力,多么神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越来越习惯有人打电话来问是不是回家吃饭,习惯了有人问早安有人说回来啦,习惯了有人陪着不急不缓吃一顿正经的早点,甚至下雨天还会接到电话问有没有带雨具,被叮嘱慢点开车。从他成年之后,他从未拥有过这些。而这些,都是那个叫李砚堂的男人带来的。八月底他拾起了工作,出一趟远差去境外,临行时李砚堂目送他出院子,他在后视镜里看他清瘦的身影立在屋檐下,突然觉得就这样一直过下去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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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开学头一天,李砚堂照常接送儿子,回到家里却见到了一位不速之客。客厅的空调温度几乎掉到零下,他立在原地瞬间清醒,帮佣阿姨擦着手有些局促,他示意她回避,与客厅里的陈润禾冷静打招呼:“婶婶。”
李举一进门直奔冰箱,拿了冰水出来才看到家里有陌生人,他擦了一把颌下的水,询问的目光投向了父亲。
陈润禾激动的整个人都要抖起来,她盯着李举一,把鼻梁上的老花镜拿下来又架上去,嘴唇瑟缩:“……”
“举一,李举一。”李砚堂说。
陈润禾的眼泪流出来了:“举一,你过来。”
李举一不明所以。
陈润禾说:“我是nǎinǎi。”
李砚堂对儿子轻轻点了个头,他抿着嘴,脑子里有些空白。是陆鸿昌告诉她的吗,他想,想必是的,毕竟这个孩子陆家已经等太久。
陈润禾老泪纵横,出于同情与教养李举一走了过去,任由她紧紧捉住自己的手臂仔细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