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更突,声音也变了,比从前还要低哑醇厚,像沉沉的古乐器在耳边弹奏。
红豆揪着他的衣领子,怒道:“先放开我!”
傅慎时不放,反将她抱得更紧,托着她后脑勺的手掌往侧面移去,托着她的下巴,略显粗粝的拇指摩在她光滑的脸上,道:“红豆,我终于见着你了……你是不是怪我回来考试却未与你联络?”
红豆不语,这漫长的三年,她度日如年,怎么会不怨恨。
傅慎时胸口起起伏伏,又低头吻着她的发顶,紧紧闭着眼道:“我险些回不来了。”
红豆心口一跳,松了手,闷声道:“什么意思?”
傅慎时略松了些力道,蹭着她柔软的墨发,道:“我一去云南,就被土司囚禁了。”
红豆惊讶地抬眸看他,傅慎时深深凝视着她,灼热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思念。
第129章
红豆与傅慎时共患难过, 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傅六也许会因为自卑而远离她, 却绝不会骗她。
她问傅慎时,他初去云南,怎么会被土司给囚禁了。
傅慎时拉着红豆坐下说话, 两个人在榻上抱坐,红豆本不想抱,是他不肯松手,生怕她跑了似的,硬要将她禁锢在怀里。
他解释道:“我按照胡御医指的路, 带着他的书信去找了他的师兄——现在是我师傅。师傅与土司关系密切,我去的时候, 师傅不在, 我没等多久,土司的独女便来了师傅家里找草yào, 她像是经常来替她祖母取yào, 对医术也很有兴趣。她瞧见了我, 与我说话, 我素不喜与人jiāo谈, 更遑论是个姑娘, 不过不言语, 便惹恼了她。”
红豆心中泛酸, 嘴上无言, 抬头瞧着他的脸……若非这三年吃了些苦头, 从前其实有些女相,用俊逸形容已经不足够,说是漂亮冶丽,也都不算过分。
傅慎时捉住红豆的手,往他下巴尖儿上摸,青黑的一小片,摸上去有点儿扎手——这是男人才长的东西。
红豆顿觉好笑,心里的醋味儿也淡了,却还是板着脸问道:“然后呢?你三年都没寻着机会出来,所以一封信也不给我写?那你是怎么逃出来,还回京科考了?”
傅慎时将她抱得更紧,放软了语气哄道:“你先听我说完。”
“我听着。”
傅慎时慢慢儿地,把事情捋清楚,说给了红豆听。
土司的女儿很娇纵跋扈,傅慎时越不搭理她,她越是来劲儿,时砚呵斥她,还挨了她的打。傅慎时便拿鞭子抽了她手背一下。
那姑娘有病似的,傅慎时打她,她先是火气大,说要杀了傅慎时,随即觉着有趣,说他好看,杀了可惜,要将人绑回去。
幸好神医回了,接了傅慎时的信,答应了替他治腿,还替他说情,不过土司的女儿不依不饶,要傅慎时的一条手臂作为赔偿
神医很是帮着求了情。
傅慎时知道对方身份,不yu闹大,很客气地致了歉,土司的女儿嘴上说着答应,扭头回去就叫了人来,要将傅慎时绑回去土司楼去。
神医念着胡御医的情面上,拦了一遭,土司的女儿问他:“若你将毕生学问都jiāo给我,还有你的一些宝贝谱子也都给我,我就放过他。”
神医医术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他没有孩子,只能传给徒弟,但绝不可能收女徒弟,这是祖师爷留下来的遗训,他便是死也不可能答应。
傅慎时自报了身份,奈何他只有珍贵物件,没有朝廷发下来的文书,土司的女儿即便信了,也根本不认。天高皇帝远,谁还管你是什么身份!
当时王武和其他几个兄弟一起跟着去的,傅慎时怕在别人的地盘上损兵折将,便只带了时砚一个人伺候,将王武等人留在了外面以备不时之需。可王武等人也还是被捉进了牢狱。
傅慎时和时砚进土司楼的时候,蒙着眼睛,即便看不见,但他也能感受到土司楼的九曲十八弯,像红豆画的迷宫一般。楼里处处守满了人,不熟悉地形的人,根本没法出去。
傅慎时被困了一月之久,土司的女儿压了他的户引,经常饿他,但他还是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