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开拍的时候陶卉突然变得紧张,今天的戏份是她把中箭晕倒了的三皇子带回住处。
桃花谷里花瓣翩然而至,青挽以一条白绫蒙住双眼,为东川医治胸口的伤。
她的指尖沾着草药,拂过东川结实的脊背和胸襟,指尖微微颤抖着,突然被霍然睁眼的东川攥住了手腕。
东川声音沙哑:“为什么救我?”
“青挽不杀老人,不杀妇孺,也不做趁人之危的事,等你伤好了,我定娶你性命。”青挽淡淡收回手,“既然醒了,便自行疗伤吧。”
东川轻笑,话语里带着些许调侃:“多谢姑娘,只是,等我好了你未必取得走我这条命。”
一个月后青挽在桃林练剑,突然一人飞身而来,手中玄铁剑扫过她的脸侧重重插在桃树里,桃树受力摇动,花瓣纷纷而落,像是一场带着幽香的雨。
“我痊愈后,青挽姑娘好像不是我的对手呢?”东川笑道。
青挽举剑回身,每一剑刺出去都带着凛然的杀意,东川一手背在身后,只一手应战,两人在桃林里打斗。
青挽手中的白玉剑被东川用两指夹住剑身,只见东川轻轻一带,白玉剑也飞出去钉在桃树上,跟玄铁剑交错在一起。
花瓣再次掉落,青挽踉跄了一步扑进东川怀里。
“咔!”导演举手叫停,“陶卉,重新扑一遍,面部表情不到位,摄影组注意,这次给陶卉脸部特写,重点拍她的表情。”
陶卉脸色僵硬,嗖地一步从韩不羁怀里退出来,深呼吸,然后应道:“好!”
“我是在演戏,我是演员,演员不能带情绪。”陶卉默念着,转身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那是以杀人为生的青挽该有的状态。
再次开拍的时候韩不羁背对着摄像机,只做背景板的话他可以不用太入戏。
韩不羁一身青色长袍,乌黑的长发随风飞扬,身后是桃花灼灼。
这大概是传说中的可塑性?古装时的韩不羁跟原著里的三皇子气质太一致了,眉眼明明含笑,却又带着杀伐果断的坚定。
这要是苗苗那个小丫头在,恐怕又要尖叫“妈妈,太帅了我要嫁给他”了吧。
“咔”
陶卉一秒入戏,顺着韩不羁抽走手中白玉剑的力道,身体前倾。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自然而然的扑进韩不羁怀里的动作。
但陶卉总觉得韩不羁的目光落是在自己的脖子上的。
是不是遮瑕被蹭掉了?
会不会刚才挥剑的时候流汗遮瑕花了?
陶卉一紧张,整个人僵硬地撞进了韩不羁怀里。
然后,韩不羁一个身高186、还特么有八块腹肌的大男人,居然被她扑倒了,扑倒了!
“噗咚”
两人同时跌倒在地,陶卉压在韩不羁身上,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摄影老师和场务人员可能都惊呆了,愣是没人喊“咔”,也没人过来拉陶卉一把。
陶卉也是懵的,她瞪着眼睛看韩不羁。
你那一身线条流畅的肌肉,是充气的么?
你海报上的八块腹肌,是用眼线笔画的么?
一扑就倒?
韩不羁眼底不着痕迹地滑过一丝笑意,轻声提醒陶卉:“还不起来?”
“哦,起起起,这就起。”陶卉一抬头就看见憋着笑的摄影老师和工作人员。
毕竟她也是个女演员呢,曾经的国民初恋呢!居然把搭戏的男演员扑到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胖!
她小声嘀咕着:“我才89斤。”
“嗯,不重。”身下的被她扑到的男人如是说。
陶卉没好气儿地从韩不羁身上爬起来,听见韩不羁跟导演解释:“对不起陈导,我刚才有点走神,可能影响到陶卉了。”
副导演递过纸巾:“这场戏有点长,是不是累了?化妆师呢?过来补一下妆,休息10分钟重新拍一次。”
韩不羁看见捂着脖子开溜的某个身影,微微扬眉,礼貌地说:“导演,我想去下洗手间。”
“去吧。”陈导点头。
洗手间里陶卉正紧张地揪着苗苗胳膊,一只手撩起长发,扬着下巴,露出脖颈漂亮的线条和白皙的皮肤:“快快快,帮我看看,我遮瑕是不是掉了?”
苗苗仔细看了看:“没有啊,跟刚涂上去的时候一样,卉卉姐你怎么了突然这么紧张?”
陶卉还在紧张兮兮地照着镜子,脖子上皮肤细腻,根本看不出遮瑕膏的痕迹,她嘀咕着:“奇怪,那他看什么呢?”
陶卉觉得自己没看错,韩不羁抽走她手里的剑的瞬间,目光绝对是落在她脖颈上的,而且是她的脖子右侧涂了遮瑕的位置。
那个眼神里透露出来的,似有似无的探究,究竟是不是她多心?
苗苗比较兴奋,手舞足蹈:“卉卉姐,你可太牛逼了,你可是扑倒影帝的女人,你实现了千万个韩梅梅的梦想,把影帝压在了身下。这历史性的一刻我居然没录下来,真是太失策了!”
说了半天没得到回应的苗苗,扭头看见陶卉还在照着镜子查看自己脖子,大咧咧地笑道:“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都跟你说了,这个遮瑕是浔妈从国外找回来的,非常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