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禾,你的孩子呢?你不要了?你不要忘了当初你是怎么拼命把他们两个生下来的,现在你说走就走,呵呵。”他顿了顿,咬牙切齿的俯视着沈乔禾“我真是看错了人。”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谁也不能更改!”沈乔禾这回真的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她把头偏向一侧,脑子里浮现出一大一小,两个瘦弱的小身躯出来, 她是不忍心,她只是出去一会儿,把爸爸找出来就好了。
她的神智开始涣散,她变得恐慌害怕起来,一会儿是自己生孩子的情景,一会儿是刚到这个国家所遭受的袭击,她把两条腿蜷起来,双手抱着,把下巴搁在大腿上。
“啪——”一道响亮的耳光声在空气中响起,身材娇小瘦弱的沈乔禾被艾伦一个巴掌搧的头晕耳鸣,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那脸颊火辣辣的疼着。
“醒醒吧,这么多天也够了。沈乔禾你现在就给我回去,如果不,你试试我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外面的世界。”
“呵呵。”沈乔禾歪着头,说不上的狼狈,她仰着头望着艾伦,那笑容笑的刺痛了他的一双眼睛,他也不敢想象自己说打就打了,沈乔禾眼中的恨意,他看的真真切切。
他诶了一声,高高在上的他让他不下不来台面认错,沈乔禾瞪了他一眼,站起身,推了他一下,碰的他身子偏了偏,她下了车走到马路上,一边走一边告诫自己“不要听任何人的话……坚持自己的观点……一定要找到他……你不要哭,不要伤心,他要是知道会心疼的。我不哭……他会心疼的……心疼的……”
她走了一阵,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这地块。她越走越觉得这条路偏僻,都没有车站。一草一木都荒芜的很,她又倒回去,有点找不到路了。
“界一……你能不能来找我,我不认识路了……”沈乔禾在街边坐下来,把头埋在两腿间哭泣“我找不到你了……你回不回头讨厌我……界一……呜呜……”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传来一丝凉意,她抬起头,见空中飘着毛毛细雨,她想起中国的时候,她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见着天晴着突然下雨,就会咒骂老天爷,不一会儿雨就会倾盘而下,可如今的雨,她觉得这是在与她感同身受着。
她身上的痛,上天都看得一清二楚,也明白的一清二楚。
“乔禾!”她猛的抬头一惊,脸上的泪水还未来的及擦干净,她看到来人站在雨中,头发都被淋湿了,看到她时眼神中的惊喜以及那细微的舒了口气,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别扭的撇过头去“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也不会回去的。”
“诶,是我错了,我刚才不该那么凶你,谁让你那么不懂事,现在我晓得错了,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可买榴莲跪你面前赔罪拉。”
沈乔禾哭的泪眼朦胧的,她回过去看着他,见他的笑蛮诚恳真切的,身上的气就褪去了一点点,不过她还是小女生的哼了哼“我想回中国了。”
艾伦走上前,把外套脱下来,替她挡在头顶,瞬时间挡住了那些飘来飘去的雨,头顶的他叹了一口气“好,这次我不拦着你了,反正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可不能次次都看着你啊!”
嘎,沈乔禾哭的他态度转变的太厉害了,可恨抬头是他的衣服,根本就看不见他的眼睛,不能窥探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看着她五黑的发,眉头越皱越深。 明明孩子没出生前,你那么的坚强独立,可现在为什么你还要念着那个负心汉,他这么想着,还是柔声劝道,似他在笑着“傻丫头,你现在冒冒失失的回去,万一他有了女朋友妻子怎么办,我还是回去一趟,替你把把关吧。”
沈乔禾没有说话,头低着,眼睛一直盯着地下已经看不出干燥的地面,艾伦以为她又是不同意,皱着眉看着她“乔禾,我希望你切实际,这些问题不是你能够逃避就能够解决的。”
沈乔禾一直垂着头,让人着急,她望着这一滩水,一直盯着,目光明显游离,过了好一会,才轻轻地说“如果他有了,我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回中国了?”
“你回去还想着破坏他和别人还是怎么样,你这里过得不好?”艾伦毫不客气地说。
“可是……”沈乔禾还想说什么,就被他急急的打断“得了,中国那么大,你要是还想着回去,大不了我陪着就是了。我哪个地方都一样能混个风生水起!”
沈乔禾挂着浅浅的一个笑容,不过稍纵即逝“可是,就算你陪着我,我还是不能够给你什么,我不会喜欢你的。”
艾伦不吭声,一直举着的衣服突然拿掉,沈乔禾以为自己的一番话让他明白了,退却得要离开,一会儿,一会儿,在一会儿,他不吭声, 她踌躇么得抬起头,看到的就是他表情很臭, 可看就在她盯的情况下,他的目光不易察觉柔和了一些。
只听他过了良久, 才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服了你了。”
“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对不起。”
艾伦真是恨铁不成钢啊,他手握起拳头,劲却没处打出来,他呸了一口气,好一会,艾伦才突然开口说“你让我说什么好,真的是。”
“行,都依你,这下我们可以回家了不?”
咦?不是下着雨吗?沈乔禾疑惑的抬起头,这时才发现雨早就停了,大概是他拿掉衣服的那刻起吧,她的泪说来就来,一下子就盈满了眼眶,她是有些愧疚的道“谢谢你。”
艾伦看着她,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一沉不发的掂着手上的衣服,径自在前面带路走着。
总之今天不愉快的事情就当做是翻篇了,沈乔禾落在后面小步伐的跟着,艾伦两只耳朵跟顺风耳似的,只要她落下很远或是在后面喘着粗气的时候,他就会停下来多等等他。